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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6:47:05 作者: 蜜秋
等三人到齊,秋焰又跟張一枝說了下月嫂培訓的事,說現在還不能確定,等他消息吧。
張一枝連連道謝,看到溫遇河給她偷偷比了個OK的手勢。
秋焰說距離入矯宣告馬上就一個月了,過幾天就是月度考核,不管是日常行為,還是普法法條,讓他們仨都好好保持多多學習,又問他們最近生活工作有沒有什麼困難。
程朗說還行,說朋友的工廠倉庫主管最近可能會離職,朋友有意讓他接任,秋焰說那挺好啊,又問他債務方面怎麼樣,律師聯繫過了嗎?
程朗說有個律師願意接這活,但他沒錢給,那個律師是個新手,願意勝訴追到錢後以分成的形式來拿回律師費,秋焰以他的角度幫程朗判斷,主要在於他的債務是否清晰,如果有模糊糾紛的地方,一個新手律師可能應付不來。
但程朗其實並沒有什麼更好的選擇,他願意這樣先試試。
秋焰重點關注溫遇河,當著其他人的面他不好直接強調以後一定要避免跟人發生衝突,只能隱晦地說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問題,安全大於一切。
溫遇河只能連連說是,秋焰又問:「你現在家也搬了,工作也穩定了,你那成人本科呢,準備什麼時候開始考?」
溫遇河心裡「草」了一聲,還有完沒完了?
秋焰說:「你要記得你當初是以這個原因申請本地矯正的,這件事就必須落實,如果不落實,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溫遇河只能硬著頭皮說「知道」,秋焰盯著他:「真知道假知道?你會被發回原籍知道嗎?」
又說:「我了解過,你大學時的成績很好,不僅在本專業內排名前三,還旁聽了法醫系的課,你這樣的專業成績荒廢了很可」
溫遇河不知道心裡什麼感覺,那種熟悉的,厭煩的感覺又來了。
他覺得秋焰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當他這樣輕飄飄地,指手畫腳地去評論另一個人的人生時,是多麼地讓人討厭。
專業是不是荒廢,是不是可惜,秋焰沒有資格評論,這樣的話只有季顏講才有分量,只有季顏……溫遇河記起那個晚上,他見到季顏第一眼時心裡的錯亂,愧疚,難過以及無數種無法形容的複雜情緒交織在一起,根本不是秋焰這樣輕飄飄「很可惜」三個字可以概括的。
有多可惜,又有多不得已,有多少後悔又有多少絕不後悔,溫遇河絕不會寄希望於秋焰這樣的人能夠懂得,他只能同樣輕飄飄地回應一句:「好的社矯官,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
無處辯解那就不去辯解,秋焰也許是個好人,好的社矯官,但也只是如此了,他既不是誰人生的拯救者,也不必承擔這個角色,溫遇河從來不相信他人的救贖這回事。
什麼都不必解釋,順水推舟是最容易的解決辦法。
秋焰不知道這短短的幾秒,溫遇河的腦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覺得他的回答看似毫無破綻,實則卻毫無真誠。
被矯正對象敷衍,當傻子看待,秋焰登時心裡也有些慍怒,溫遇河這人身上有種深層的傲慢,秋焰在第一次接觸的時候就體會到了,但他表現出來在面上往往是什麼都不在乎。
秋焰捕捉到了兩人間這種微妙的對峙感,但他無法清清楚楚地表露出來,只能再厲聲重複一遍:「你要把這件事真的放在心上,你敷衍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溫遇河淺淺地笑了:「好的。」
第22章 飯局約
陸辭接到利江澎飯局約的時候並沒有特別意外,但他也沒有立即回復。
還是沈原跟他聯繫的,十分客氣地在簡訊里表達了利江澎想謝謝他上次幫忙調查墓地事件,也想一起敘敘舊的意思。
陸辭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緩緩轉著圈,不由自主揣測利江澎到底要做什麼。
自從溫遇河的偷屍毀屍案結束後,他跟利江澎再沒有聯繫過,但在兩年前那段案件期間,利江澎跟他的聯繫可謂十分頻繁。
這也是正常的,他作為公訴人,利江澎作為受害人家屬,所有的聯繫都離不開案件本身,這樁案子本身犯罪事實明確,根本用不著鬧上法庭,但溫遇河認罪態度極差,撒瘋,見人就咬,宛如狂犬症發作,又像失語症一般來來回回只會說一句話:「阿寧是被人殺死的……」
誰不知道呢,綁匪撕票,利寧死亡,他搞不懂溫遇河那麼瘋瘋癲的行為,到底是因為受刺激導致的,還是本性就是如此。
他只是秉公辦事,但利江澎那邊卻給予了他超出正常範疇值的「關懷」。
兩年前沈原第一次跟陸辭接觸的時候,陸辭很客氣且疏冷地拒絕了,並托他轉告利江澎,在秉承犯罪事實的情況下,他會跟公安機關配合正常的司法程序,該怎麼判怎麼罰,自有法律說了算。
但第二次沈原再接觸的時候,話鋒就變了,用詞是利總很欣賞陸檢的作風,想交您這個朋友。
陸辭知道自己不應該在案件期間跟利江澎有這樣額外的接觸,但他似乎無法拒絕利江澎這樣身份的人說,說想交個朋友。
陸辭這些年的工作,位高權重的人也見過一些,但都跟他產生不了什麼大的關聯,即便楊雁身為前檢察長和現系主任,秋鴻信身為法院院長,對陸辭來說那也並不是身份「平等」的一種存在,而是需要他盡心盡力去維護、去討好,要非常小心翼翼才能偶爾被他掛在嘴邊當做「背景資源」的一種薄弱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