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六十一章 雙劍合璧

    桃溪路的夜晚，雖然沒有繁星點點，但街道上還是熱熱鬧鬧的。

    「外面冷，穿厚點。」袁州對毛野道。

    毛野先是被一驚，回神後回答：「啊，我知道了，謝謝老闆。」

    老酒客和毛野說過，實際上不用時時刻刻在二樓小酒館守著，因為習慣了都會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只有在酒館有新客人的時候，才需要介紹種種事情。

    但毛野也實誠，不在小酒館守著，就在廚神小店門口站著，看老闆有沒有什麼事情吩咐。

    「你生病了就要請病假，然後自己本身還不舒服，所以注意身體。」袁州道。

    毛野連忙點頭，然後頓了頓道：「袁老闆有人托我問您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袁州問。

    「就是廚神小店，還需不需要服務員，不要錢只做事的那種。」毛野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袁州道：「不要錢只做事？我這又不是黑店，而且兩個店員就夠了。」

    毛野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其實這個問題是她的舍友，碎碎念了好久，一直讓她問的。

    其實一開始毛野並不懂，為什麼自家舍友不要錢都肯來當店員，後來在這裡上班一周後，大概明白了，這工作十分搶手，毛野覺得自己應當更努力。

    袁州對毛野道：「我要出去一會。」

    「好的老闆，我一定會看好店的。」毛野立刻道。

    手裡提著黑科技保溫盒，沒錯就是系統提供的那個，剛通完電話的袁州知道，小雅今天又加班沒時間吃東西。

    長期加班熬夜對身體也不好，但按照殷雅的說法，今年年底，公司秘書處副室長會退下來，她非常有機會，然後想趁著還年輕，還能熬夜拼一拼。

    殷雅的這番話讓袁州想起了現在網上所說，年輕的時候用命換錢，老了之後拿錢換命，但如果沒有錢，連換命的機會都沒有。

    另外一個駁論來了，是不是年輕的時候不拼命，老了就不用換命了？袁州想不通，但他還是支持殷雅去爭這個位置，同時會熬很補的湯給殷雅喝，就好像今晚，保溫盒裡面裝的就是花生木瓜湯。

    木瓜是清熱的，熬夜容易上火，花生也可以平肝潤肺，排骨滋陰，最重要的是花生木瓜湯可以改善皮膚乾燥，袁州暗戳戳的研究過，女生熬夜最怕就是皮膚出問題。

    等殷雅下班，然後送回家，再回到廚神小店都已經十一點半了，毛野已經在小酒館收拾，酒客們三三兩兩的離開。

    「老闆那我下班走了。」

    「嗯，路上小心。」

    充充實實的一天又過去了。

    「今天花生、木瓜、排骨。」袁州睡前把今天用來熬湯的材料記了記，為了不讓小雅喝膩，食材這些儘量隔開不重複。

    要知道，袁州是完全掌握了粵菜的男人，粵菜煲湯是號稱「萬物皆可煲」，一兩個月不重複對於他來說太簡單了。

    「真的以為熬熬夜就能變瘦？小雅你還是想得太天真了，呵呵呵。」袁州露出大魔王式的笑聲，開心睡下。

    新的一天如期到來。

    對於烏海來說，新的一天的意義在於，又可以去「食堂」吃飯了。

    「烏門檐，你的畫廊到底什麼時候開業？」有食客這樣問，這位食客是烏海的粉絲，準確而言他就是衝著烏門檐來的，但看見烏海形象後……很失落，和他想像中的紳士儒雅完全是兩種類型。

    準確的來說畫粉食客認為，烏獸更像是職業飯桶，不像是畫家。

    然而，畫粉食客看到了《怪獸進食圖》，瞬間驚為天人，這才是真正的畫家！

    「還有段時間，裝修沒弄好，我前天又想了個創意，讓裝修師傅們給我再改改。」烏海道。

    「那個……烏門檐，畫廊已經改了有十七八次了吧。」畫粉食客問。

    烏海滿不在意的道：「十七八次嗎？很正常，畫廊改四五十次都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四五十次？」食客額頭滴下一滴冷汗。

    烏海道：「家偉是這樣告訴我的，他說國際上很多有名的畫廊，都改了四五十次，所以叫我沒事多想想，然後隨便改改，改到滿意為止。」

    可以很強勢，畫粉食客沒有再說話。

    待午餐結束，烏海興沖沖的喊袁州：「走走，我們走起。」

    袁州道：「不知道地方，等趙先生來。」

    「什麼不知道地方，有我這個找路小神童在，還有不知道的地方？」烏海的意思是叫袁州跟他走。

    「呵呵。」袁州只能回復這兩個字。

    烏海企圖要向袁州證明他找路小神童的觀點，但袁州並不給他這樣的機會。

    大約十分鐘後趙綸擇來了，從袁州手上接過戴宗雕像，是雕刻的「戴宗岳廟大笑」，拿到手中趙綸擇又是一頓夸，至此一百零八將全部完成！

    趙綸擇開車來的，所以坐上車，就直接來到了趙綸擇的私人博物館。

    沒有錯，因為今天正式完成一百零八將，再加上觀摩團去程技師那邊了，所以空出來的時間，袁州就接受了趙綸擇的邀請，來參觀。

    也是恰好，被烏海知道了，興沖沖的就說他也要來，作為國內著名畫家，還可以說是最著名的，面子還是非常吃得開的，當場趙綸擇也正式的邀請了烏海。

    雖然是私人博物館但地方真不小，而趙綸擇還很精心的分成了好幾個展區。

    「袁主廚，還有烏門檐，兩位先坐下喝點茶，等我先將這個戴宗岳廟大笑做好保存工作再來作陪。」趙綸擇接著道：「時間可能稍微有點久，兩位也可以先在我這私人博物館參觀參觀，袁主廚一百單八將的展館在另外一邊，等我過來再帶兩位去。」

    沒錯，趙綸擇還專門為袁州的雕刻做了一個展區。

    「嗯，你先去，正事重要。」袁州點頭。

    「去吧去吧，我和圓……袁州自己看看，不用你帶路，還有泡茶就不用了，反正你這茶葉也沒有袁州的好。」烏海本來是想叫圓規的，但後來想起在外人面前，這樣叫也不好就立刻改口了。

    趙綸擇不由苦笑了一番，但沒有反駁，他也算是半個茶葉愛好者，然後也在袁州店裡點過咸香涼拌茶以及茶葉炒包漿豆腐這兩道菜。

    嚴格來說，這兩道菜都是滇菜，味道區別非常的大，一個用的是綠茶一個用的是普洱，但兩道菜的共同點，用的茶都tm是極品好茶。

    不開玩笑的說，如果不是趙綸擇覺得翻臉了勝算不大，估計就原地爆炸了。

    其實在袁州看來，就是太不淡定了，要知道浙菜中還有一道名菜，叫龍井蝦仁，這道菜是翁叔平創造，用清明前的龍井，按照系統提供食材的標準，袁州覺得這道菜出來後，他可能會被人圍毆，當然現在還是很安全的。

    「那好。」趙綸擇手上還小心翼翼提著雕像，要抓緊做一些處理。

    袁州感覺烏海跟著李研一學壞了，說話都會懟人了，後來又想，好像並非這樣，關於吃上面，烏獸懟人一向很厲害。

    王鴻有寫過，廚神小店有四大懟人金剛——食評懟人金剛李研一、順路懟人金剛楚梟、數據懟人金剛俞矗、懟人金剛獸烏海。

    很快兩人開始瀏覽私人博物館。

    「還挺有本事的，居然還這東西。」烏海看著一支展覽的筆道。

    袁州不畫畫看不出筆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等著烏海解釋。

    「這種筆叫水滴墨香，具體工藝我不知道是如何，據說是筆桿之中裹墨條，然後要寫的時候，用水一滴，筆尖就可以出墨了。」烏海解釋。

    筆桿里裹墨，應該沒這種操作吧，袁州想了想水滴墨香筆，應該不是這樣的操作。

    「具體我也不清楚，但水滴墨香在清末都已經沒人製作了，我也只見過一次，沒想到在這裡還有保存。」烏海道。

    很多手藝，都被科技進步而淘汰，但它的確有被記錄的意義。

    轉了一圈，大約四十多分鐘，有不少東西烏海都認識，別看烏海不著調，但實際上作為畫家，他所知道的東西是非常多，很博學的。

    袁州也認識不少，很多東西是連木匠和飛指大師告訴他的。

    又過了十幾分鐘，趙綸擇從後面走來。

    「已經完成了？」袁州詢問。

    「初步保存好了，要像那些一樣能夠保存很久，還有一道工序，大概還要幾個小時，所以我可以一會再弄。」趙綸擇道。

    還真是複雜，不過想把一個蘿蔔雕像保存幾年，甚至於更久，工藝不複雜才怪。

    「怎麼樣袁主廚、烏先生，我這個私人博物館還行嗎？」趙綸擇問。

    烏海問：「挺有意思的，有很多東西，像墨器還有水滴墨香筆，是在什麼地方找來的。」

    「我時常會到交通比較不便利的山村里，收購很多老物件。」趙綸擇道。

    看來趙綸擇的確是將其當做一門事業，袁州覺得自己的雕像是沒給錯的。

    「我之前聽說有一位很厲害的老木匠，住在貴省養病，但我趕過去的時候，那位老木匠已經病故，家人正在收拾他的遺物，很多都是現在已經很稀少的老物件，還有一個百寶箱。」

    趙綸擇講起這件事情緒就有些凝重。

    「我當時就想出錢買，但老木匠的後人說，他們必須遵從老木匠的遺囑，把這些東西全部燒給他。」

    「唉……」趙綸擇重重嘆了一口氣，道：「老木匠子女很是孝順，最後我只能看著百寶箱和很多老物件在火中變成灰燼。」

    百寶箱，並不是裝著很多寶貝的箱子，而是古代一種多暗格多層的箱子，據說其空間利用率非常高。

    重點來了，每個百寶箱的內部都不同，即使在全國境內，目前都不足十個。

    這真的是很可惜了。

    「東西是老木匠的，想如何處理就如何處理，但看見那麼精妙的東西被火燒，很難受啊。」趙綸擇道。

    是挺難受，並且很難想像，為什麼老木匠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因為多數手藝人，都希望自己的東西能夠流傳於世的。

    「好了，袁主廚、烏先生，我帶你們去雕像的展區。」趙綸擇在前面領路。

    袁州的專門展區，在中軸的左邊，是一間窄房，但非常的長，有點類似於巷。

    打開門就能發現展區修建得非常好，將整個一面牆修建成了沙盤的形狀，而沙盤是仿古代山水、戰場、建築，一百零八個雕像安安然然的擺放在其中，猶如畫卷。

    「這都可以成為一個景點了。」烏海仔細觀察：「這雕像是真好，這個力度感，還有衝突的畫面太好了，除了袁州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有這個雕工了。」

    的確是非常壯觀，一百單七將，除了戴宗都歸位了，每個都是一個故事，錦上添花的背景，這一件畫作，波瀾壯闊。

    「這個展區大概後天就會對遊客開放。」趙綸擇道。

    「我突然想畫一副一百零八將在一起的畫。」烏海突然出言。

    要在一幅畫上，展現一百零八個人物，還是形態各異，這難度太大了。

    即使有袁州的雕像作為模板，這真的也太誇張了。

    但烏海卻仿佛魔怔了一般，開始手舞足蹈，然後手還在虛空揮了揮，好像手上真的有筆一般。

    再來會模仿袁州雕刻的動作，比如魯智深，就模仿魯智深拔樹，但實際上看起來烏海就像在蹲坑一般。

    知道前因的，曉得烏海在模仿，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精神病院下雨牆塌了，跑出來的精神病。

    「我要回去好好研究研究。」烏海突然停下動作，唰的一下就跑了出去。

    「這……」趙綸擇還沒來得及說話，人就不見了。

    「趙館長不用太奇怪，烏海經常這樣。」袁州解釋：「他一會還會回來兩次。」

    「回來兩次？」趙綸擇話還沒有說完，烏海就風風火火的跑了回來。

    「這個展區先不要發布，等我畫完，然後在我畫展發布，然後你這個展區才開放，那我和袁州就是雙劍合璧，哈哈哈。」跑回來的烏海，對趙綸擇說了這句話。

    也沒有等趙綸擇說自己答不答應，烏海又跑出去了。

    趙綸擇感嘆：「天才的行為模式看來和我這個普通人是不同的。」

    是的，趙綸擇從來都覺得袁州也是天才，所以在場的只有他一個普通人。

    但烏海的做法是很好，如果烏海真能畫出一百零八將，那這幅畫絕對會震驚世界畫壇。

    而這幅畫的原型，同時發布，那知名度絕對是世界級的。

    畢竟烏海的畫是世界級，而袁州的雕像也是世界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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