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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6:44:52 作者: 滾生生
    辛雪稚回抱住他,許久之後,他的體溫慢慢回升,呼吸也平穩下來。

    「後來呢......?」辛雪稚的手指從他的胸骨往左,劃出他骨頭斷裂的痕跡,「你被救出去之後發生了什麼?」

    況戍扶住他的後腦,貼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那時候我已經昏迷,之後的事情也是通過父母轉述的。」

    「我被送到醫院之後,醫生發現我的左側肋骨也幾乎全碎,預約好的機械手臂沒了用武之地。那時候一區根本沒有可以銜接肋骨的醫械產品,我父母不得已聯繫了二區的熟人,得知尚嶼新研發出來的尚在試驗階段的醫械手臂可以滿足我的救治需求,我被連夜送往二區。」

    「那時候,分輝已經在我父母手中有所起色,並在區域官的支持下,打著振興本土醫械的口號一直深受區民的推崇,為了維護企業形象,我即將去二區移植的消息必須保密,所以這次手術沒有任何媒體報導,關於車禍也只提及了人數,沒有將我的身份透露出去。」

    「恩......」辛雪稚問,「那麼你做完手術之後為什麼沒有馬上和我聯繫?」

    況戍頓了一下:「試驗階段的產品有很多尚未完善的地方,其實我做完手術後有將近半年的時間左邊身體都是不能動的。」

    說到此處,他感到懷裡的身體又抖了一下,他連忙輕撫著,快速往下說:「那半年間尚嶼的醫師為我修復改良了多次,最終才有了現在這條手臂的雛形,從那以後我開始了漫長的復健之路。」

    「復建很辛苦,我努力了一年,效果依然不見好,那時候其實有了自暴自棄的想法......我認為我再也無法像健全人那樣生活,再也無法自信地站在你面前......當時順勢而為的那條信息,或許就是我和你最後的告別。」

    「在那段時間裡,我經常往夜店跑,喝酒消愁,我就是在那時候認識項京堂的。後來......」

    「伯父伯母想出了辦法。」辛雪稚並非猜測,而是以他對況家長輩的了解,他篤定了這個答案。

    況戍聞言會心一笑:「你說得不錯。這就是為什麼我爸媽那麼早將家業丟給了我,我這個人吧,太閒了容易多想,手裡有事做反而不會沉浸在低落的情緒當中。」

    「是責任,況戍。」辛雪稚及時改口,「哥哥,伯父伯母了解你,知道只要讓你手握員工的命運和集團的未來,你就算再難過也會振作起來。」

    「他們將尚在發展階段的醫械品牌全權交給你,將數千員工的生計交給你,以你的性格,一定全身心都投入在工作中。責任逼著你繼續復建下去。」

    況戍感慨萬千:「還好我堅持下去了......現在這條手臂跟我契合得非常好。」

    「所以,你花了足足三年的時間。」辛雪稚抬頭與他對視,「你回來後為什麼不告訴我一切?你就甘願忍受著我的誤會和怨恨嗎?」

    況戍嘆了一聲:「那些不好的事情告訴你有什麼用?就為了讓你傷心,讓你像現在這樣難過?」

    「可以讓我心疼你啊,哥哥。」辛雪稚忽然摟上他的脖子,貼近況戍逐漸變得僵硬的身體,在他脖子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不要再一個人忍受那些回憶了,讓我疼疼你,哥哥。」

    他的吻慢慢往上蹭,終於碰到了況戍的嘴角。

    況戍努力維持著理智:「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我很清醒。」辛雪稚執著地追著他的視線,目光織成一張不讓他逃避的密網,「就是你想的那樣。」

    況戍繃緊下顎,一道道濕冷的吻不知天高地厚地試圖挑弄他的防線,他近乎惱怒地衝破理智。

    「這是你自找的。」他抓住辛雪稚後腦的頭髮,將人扯上床,輕而易舉地限制了他的行動。

    「你想逃也沒用了。」

    面對他的狠話,辛雪稚毫不畏懼,他目光澄亮地盯著他,雙手攤在身側,沒有一點要反抗的意思。

    況戍粗暴地吻了上去。

    不過接下來的動作他是極其溫柔的。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他不確定辛雪稚的身體能承受怎樣的強度,他小心而緩慢地,一次次地行動,仿佛他沒有高高在上地壓著誰,而是一名於教堂揪心跪伏的使者。

    守護了一夜他的信仰。

    第61章 自由之巔

    黎明剛至,青澀的陽光穿透雲層,猶猶豫豫地往休息室內探進橘色的小手,一股特殊的氣味催熟了它,等它灌滿房間的時候,已經變為了成熟的深紅。

    床上,兩個身影緊緊抱在一起。

    陽光掀開況戍的眼睛。

    辛雪稚正縮在他的懷裡,有他的身體遮擋陽光,他因此睡得很安穩。

    況戍失笑,輕手輕腳地坐起來,然後扶著辛雪稚的肩膀把他放平,想要讓他保持一個對心臟更好的姿勢。

    辛雪稚的臉露出來,瞬間,況戍的笑意凝固。

    接著,他慌忙跳下床,從外套里拿出一瓶藥,一邊喊著辛雪稚的名字一邊把藥餵了下去。

    片刻,辛雪稚不滿地蹙起眉,惺忪地睜開眼睛。

    看到他意識仍在,況戍劫後餘生般脫力坐上床沿。

    「怎麼......」辛雪稚分辨著嘴裡的苦味,睡意頃刻消散,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況戍,「這剛起床,餵我藥幹什麼?!」

    況戍抹一把剛才嚇出的冷汗:「祖宗,你嘴唇發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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