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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1:25:20 作者: 南奚川
    「對。」邊慈回答。

    「什麼?」言禮一怔。

    「阿姨是聯繫我了,讓我下午帶你出去,不能讓你一個人待著。」

    原本就不是什麼需要隱瞞的事情,既然他問了,她就順便說:「雖然是『受人之託』,不過想單獨跟你出來玩也是真的,阿姨說費用她全部報銷,我沒好意思要。」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邊慈笑了聲:「目的不純,阿姨是讓我帶你出來散心,可我帶你出來,是為了讓你跟我約會的。」

    地鐵站人來人往,邊慈說到後半句時,有一群從他們身後路過,說話聲音不小,她想,言禮大概沒有聽見她說了什麼。

    幸好沒聽見。

    發自本能的話,說出口時比想像中還要難為情。

    等那群人走遠了,言禮才問:「你剛剛說什麼?」

    邊慈神色淡然地改口:「我說,阿姨是讓我帶你出來散心,說是帶你,我也享受其中了呀,所以不好意思要她來掏錢。」

    「這樣啊。」

    「就是這樣的。」

    言禮不動聲色往邊慈那邊挪了兩步,胳膊抵住她的肩膀。

    邊慈還在研究站點名字,眼前突然出現一張熟悉又俊俏的臉。

    四目相對。

    言禮倏地笑了,意味深長地反問:「剛才我聽見有人說出門是為了跟我約會,奇怪,那個人不是你嗎?」

    「……」

    故意的。

    這人絕對是故意的。

    「你可能……聽錯了吧。」邊慈移開視線,心虛地說。

    「那太遺憾了。」言禮嘆了一口氣,面露失望,「我以為是你說的,感覺半年份的好心情都有了。」

    半年份的好心情?一句話分量這麼重嗎!

    那她現在否認,豈不是變成了罪人!

    邊慈的罪惡感油然而生,立馬改口:「沒有沒有,你沒聽錯,就是我說的。」

    「可你剛才說你沒有……」

    「我那是不好意思,騙你的,就是我說的。」邊慈抓住言禮的袖口,緊張地問,「怎麼樣?那半年份的好心情回來了嗎?」

    「還沒有,不過……」說著,言禮湊近她的臉,右手抓住她外套的帽兜,往上一掀,蓋在她的頭上,一瞬間,他吻了上來。

    邊慈瞪大了眼睛,只感覺時間靜止,世界安靜,耳畔只能聽見呼吸聲。

    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他的。

    「……現在是一年份的了。」

    時間流動,喧囂重回世界,在呼吸聲漸遠前,她聽見他這樣說。

    第64章 這還要怎麼忘。

    從言禮湊過來到他回到原本的位置站定, 前後不過半分鐘,他特地拉下了她的帽兜,在路人眼裡, 他們不過是挨得很近在說悄悄話而已。

    話句話說, 只有他們兩個知道, 剛才發生了什麼。

    偏偏挑這種人來人往的場合, 偏偏趁她毫無防備的時候……

    這絕對……絕對也是故意的!

    邊慈心中羞赧, 顧不上立刻跟言禮算帳, 雙手扯住帽兜的邊緣往下拉, 恨不得將自己的整個腦袋都藏在裡面。

    太難為情了。

    明明以前親過來之前, 還會問可不可以的,多紳士一人,怎麼就變成豪放派了呢!

    咦。豪放派好像有點過, 畢竟他做了一些難為情的事情後,還是會紅耳朵的。

    所以現在也紅了?

    好想看看……可是, 現在抬頭看他也太尷尬了,她要不要笑一笑, 還是擺正常表情淡定一點?

    笑的話,會不會顯得她太不矜持了, 可是過於淡定, 會不會讓他誤會自己在生氣呢……啊啊啊啊啊談戀愛怎麼會這麼複雜!!!

    「再扯下去,衣服都要扯壞了。」

    清潤的少年音打斷邊慈的胡思亂想。

    她動作一僵,隨後鬆開帽檐, 腦袋往旁邊微微偏:「你管我。」

    言禮拉下她的帽兜,邊慈慌亂抬頭,紅著臉瞪他:「你幹嘛!」

    「生我氣了?」言禮摟過邊慈的肩,輕鬆往自己身邊一帶, 低頭看她,「還是在害羞?」

    「我都沒有!」

    邊慈掙扎兩下無果,還是被他摟得死死的,她感覺自己的臉快燒起來了,無奈推他:「你別靠我這麼近嘛。」

    「為什麼?這又不是學校。」無辜的語氣。

    「……」

    這倒是。

    可這又不是重點。

    「我……我熱,熱得快喘不過氣了。」邊慈感覺自己找了一個合情合理又不算說謊的藉口。

    不知道言禮是不是相信了她的話,終於鬆開了束縛。

    兩人各站一邊,中間隔著半個人的距離。

    邊慈悄悄調勻呼吸,仍有些不知所措,為了掩蓋,她頂著熱勁硬是把手放進了衣兜里。

    地鐵即將進站,客流量比剛才多了好幾倍,有的人借著他們之間的縫隙往前擠,眨眼間的功夫,邊慈被擠到了兩米之外。

    沒有哪一刻,會比現在更讓她強烈感覺自己就像一張紙片。

    眼看著言禮的後腦勺離自己越來越遠,邊慈心裡干著急,拼命往前,卻還是一直在往後走,聽見不同的人催促著「借過」、「讓一讓」,別人擠得輕鬆,唯有她是個例外。

    很快,連言禮的後腦勺都看不見,邊慈真的著急了,提高嗓門在人群中喊:「粥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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