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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1:18:54 作者: 嘉予
    中午放學,徐碧君幫周知意把手機帶到了花店。

    「你媽媽給你打了好多電話,你要不要給她回一個?」

    周知意「哦」了聲,接過手機,打開後門走進後巷裡。

    她蹲在石墩子邊玩了會小遊戲,凍得手腳冰冷,才收起手機慢悠悠地回到店裡。

    照常吃飯,看書。

    等再抬起頭時,發現蔚思和丁以南不知什麼時候偷偷撤了,陳宴正斂眉坐在她對面。

    見她抬頭,陳宴敲了敲桌子,「回神了?」

    「誰走神了?我是看書看到忘我了。」周知意把面前只翻了一頁的歷史課本合上。

    陳宴凝眸望著她,好半晌,才清了清嗓子道:「奶奶在下面等你。」

    周知意收了書本下樓,徐碧君正坐在沙發上,一看到她便起身,「依依,奶奶跟你們老師請過假了,下午別去上課了,我們回家收拾收拾,得提前去機場。」

    「去機場做什麼?」周知意明知故問。

    「你媽媽沒跟你說嗎?」徐碧君說:「她買了晚上的票,我們……去看你哥。」

    周知意別開視線,抿了抿唇。

    「我不去,我還要上課。」

    她幾不可聞地呢喃道:「反正去了,也看不見。」

    她捏著歷史書,站在店門口,冬日的空氣凜冽,她的背影纖薄執拗,在木地板上投下淺淺的影子。

    「你這孩子……」徐碧君張了張嘴巴,深深嘆了口氣。

    「算了,不想去就不去吧。」

    ******

    周知意照常去上了課。

    她知道,陳宴也會回海市,有陳宴陪著徐碧君,她很放心。

    一整個下午,她都坐在位置上沒有動,晚飯也忘了吃,埋頭做各科老師發下來的試卷。

    晚自習放學,丁以南和蔚思出現在她的班級門口。

    「一姐,去吃宵夜!」丁以南眉開眼笑。

    「胖丁今天大出血,要請客。」蔚思過來挽住她的胳膊,「你今天晚上住我家吧?」

    「沒事。」周知意甩甩頭髮,「我一個人住沒關係的,我不怕。」

    吃完宵夜,周知意拒絕了蔚思的挽留,獨自回家。

    拐過彎,遠遠地就看到家門前的那盞燈亮著,豆黃的燈光照亮了漆黑的天幕。

    她回到家,將燈關上,將門鎖好,去浴室洗澡,等吹完頭髮再出來時,發現後院裡有幽幽亮光。

    小偷?

    還是陳宴?

    周知意猶豫片刻,在院子裡找了個木棍,背在身後,悄無聲息地朝後院走。

    隱隱約約聽到有吱呀吱呀的聲響,難不成真的有小偷?在撬門?翻牆進來的?

    周知意腦子裡一瞬間湧入無數個念頭,她按了按口袋裡的手機,深吸口氣,走進院子。

    吱呀吱呀的聲音更清晰了,院子開著燈,伴隨著聲響,地上有個大大的影子忽前忽後地飄動著——丁以南這個靈活的胖子正一臉滿足地在廊檐下面盪鞦韆。

    「……」

    周知意拳頭硬了,手裡的棍子更硬了。

    她忍住一棍子把他頭敲下來的衝動,咬著牙問:「你在這幹什麼?」

    顯而易見,他正在進行某項「少女運動」。

    她吸了口氣,又問:「你怎麼進來的?」

    丁以南盪得正起勁,腳尖嬌俏地晃著,抽空回了她一句:「宴哥給我的鑰匙。」

    原來她不是唯一一個被陳宴給鑰匙的人。

    周知意:「出去。」

    丁以南:「我不,宴哥讓我來的。」

    周知意:「這裡是我家,姓周,不姓陳。」

    丁以南終於意猶未盡地停了下來:「怎麼不姓陳了?」

    他有理有據道:「這個院子以後是不是要留給你孩子,你孩子是不是姓陳?那這個院子是不是姓陳?」

    「……」這什麼討人歡心的歪理。

    周知意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

    「陳宴讓你來陪我?」她伸手把他從她的鞦韆上拽下來。

    丁以南點點頭,故弄玄虛道:「一姐,我發現——」

    「發現什麼,有屁快放。」周知意懶得和他周旋。

    丁以南看著她,一字一句道:「宴哥他真的很疼你。」

    「……」

    周知意繃緊了唇角,面色嚴肅,笑意卻從眼睛裡溜出來:「用你說。」

    手機突然一震,蔚思發來了消息:【依依,我在你家門外,給我開下門,我今晚陪你睡。】

    她眼角彎了彎,心裡有點滿,又有點酸。

    她轉身往外走,走到院門前,又回頭沖丁以南抬了抬下巴:「鞦韆還喜歡嗎?」

    丁以南:「我可太喜歡了。」

    「只許看不許摸。」她傲嬌地眨眨眼:「陳宴特意給我做的。」

    ******

    周末,12月8日,是周向宸的忌日。

    周知意如常起床,和蔚思、丁以南一起去外面的早餐鋪子喝豆腐腦。

    吃完早餐,丁以南和蔚思一左一右架著她去了遊樂場。

    天氣預報說對了一半,這天是陰天,卻沒有下雨。

    遊樂場裡人依然很多,處處都要排隊,周知意排隊連坐了三次過山車,喊得嗓子都啞了。

    她知道他們是怕她難過,所以她全身心地投入,不給自己難過的時間。

    到傍晚,丁以南因為恐高吐了一回,又在鬼屋被嚇哭了一回,終於筋疲力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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