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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1:14:50 作者: 迦南之野
    賀棲掀了掀眼皮,「我自然不會為你覺得什麼,我就該和他在一起。」

    談同游愣了一下,第一反應是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但緊接著不可置信驀然湧上心頭,「你……你他媽的敢不敢再不要臉一點啊?!」

    賀棲在他的目光中垂著眼帘,宛若鴉翅一般的羽睫完全擋住了那瞳孔深處的情緒,「我感激你當時為了蘇杭做出的舉動,但是這不代表你可以肆意評價我和他的感情。也許你曾為了追逐上他的腳步付出了很多,但是我付出的一定不比你少。當然,我也不想和你爭個高下。畢竟,我不覺得你爭得贏我。」

    談同游側頰抽動了一下,指尖的煙無聲無息地燃燒著,直至多出了半截菸灰,談同游才盯著賀棲擠出幾個字,「你他媽的還真的是不要臉!」

    「……」

    談同游在窗台抖了抖菸灰,「說實話,你就是靠著你這個不要臉的架勢,才把蘇杭追到手的吧?」

    賀棲瞥向他,眉梢一挑,「你來就是為了逼逼這個?」

    「……」談同游無聲罵了句髒話,咬牙說道,「我本來就不喜歡打遊戲,家裡面也不同意我打這個,我當時出來,完全就是聽了蘇杭退賽,想來找他的。誰承想被你捷足先登了,說到底是我倒霉。如今發生了這些事,我被除名就除名了,反正我不在乎。後面的事情我會解決的,你一定記得告訴蘇杭,讓他不要多摻和。我不想看到他和那些亂七八糟的傢伙有什麼牽扯。」

    「好。」賀棲禮貌道,「我會轉達給他的。」

    「不不不。」談同游搖頭,「不用給他轉達,給我留點面子行不行的?我也是個很驕傲的人啊。」

    賀棲嗤笑,「抱歉,不太看得出來。」

    談同游深吸了一口氣,平復自己想要動手的衝動,在窗台狠狠地摁滅了菸頭,「好自為之吧你!」他轉身離開。

    手才觸到門把上,只聽到身後傳來賀棲略微嘶啞的聲音,「哥……」

    談同游手指一頓,有些僵硬地轉過身。

    賀棲背對著光塵,那影子在地面劃分出清晰的明暗交界,「謝謝你。」

    談同游搭在門把上的手指輕輕顫了一下,喉頭就像是被哽住了一樣。他確實是賀棲的哥,雖然就是個表哥,但是也許在他們彼此的心中,從未承認過這段關係,甚至於賀棲也不過只是一年多以前才知道這段關係的。所以賀棲不待見他,他完全可以理解。

    談同游一直打著可以利用賀棲接近蘇杭的想法,和他套近乎,好不容易等到蘇杭回來,結果卻因為和賀棲鬧得沸沸揚揚,也導致談同游原形畢露,對待賀棲惡言相向。

    所以,談同游從來不認為賀棲和自己是親人,他一直以來也漠視了這段關係。

    因此,乍一聽到賀棲這樣稱呼他,

    他一點也沒有覺得驚喜,只有一種茫然不敢相信的無措感。

    搞什麼?以為這樣,自己就會真心祝福他和蘇杭了嗎?想得太多了吧?!

    談同游冷冷望著他,半晌露出毫不掩飾的、帶著譏嘲的笑容,「我不會感謝你的,賀棲,我們永遠也不會是兄弟。」

    「砰!」休息室的門重重地合上。

    賀棲看著那門板,全身力氣就像是被陡然抽空了一樣,他靠在冰冷的窗戶玻璃上,大口大口地呼著氣,許久才發出一聲接近哽咽地嘶啞嘆聲。

    ·

    談同游所謂解決的辦法很簡單,他已經私底下找林熠林對線過了,兩方也達成了協議,關於本次打架事件的合理解釋就是——MT作為AK的對手,比賽抽籤後,卻第一時間找到了Glory的人,賽前放垃圾話,旨在認定了冠軍肯定是自己,而能和他們爭奪冠軍的就是Glory。那麼作為同他們比賽的AK,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的,再加上Bomb年輕氣盛,一時大為光火,所以就直接動手了。

    雖然這一套說辭乍一看好似沒有什麼邏輯性,但是聯合雙方的行為仔細一分析倒也是挺有模有樣的。

    談同游發布了一篇正式的道歉文章,隨即宣布從此退役退網。

    MT的緊跟其後,也實實在在表明了自己做法過於狂妄,也存在逾矩的行為,並保證以後不會再犯,希望得到諒解。

    聯賽組為了保證後續的比賽能夠正常進行,不擾亂戰隊成員心態,特此推遲了兩天時間進行半決賽。

    這一場轟轟烈烈的鬧劇,在Bomb的粉絲嚎哭著談同游不要退役之中,也算是落下了帷幕。

    昭陽市夜晚大街中心也是人聲鼎沸,賀棲用腳尖點著地磚,抿了抿唇,「就是這樣,我沒想到他會真的退役。」

    蘇杭微微皺眉,「即使不退役,被聯賽組除名,和退役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

    賀棲喃喃道,「我其實真的不怎麼了解他……」

    遠處的大道車流行駛而過,公交車緩緩發動駛離車站,三三兩兩的行人從他們的身邊經過,沒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沒人覺察到這一隅並肩的兩人眉間的愁緒。

    「你知道為什麼林熠林這個人憑空消失了六年之久嗎?」蘇杭看著賀棲,「當年他使得我無意之中打了假賽,我意氣之下動了點關係,將他參與賭博的事情捅了出去。但總歸除了這件事,我和他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恩怨,他記恨我我可以理解,大概對於他而言,打一場假賽自然是比不過他被蹉跎的六年光陰。可是於我而言,那些事情過了就過了,他不欠我,我自然也沒有虧欠他什麼,如果他要將我的事情再次擺到明面上來,對他而言,沒有任何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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