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我想，抱抱你

    她笑了下，又說：「再說，如果他來送我，那你不就沒事做了嗎？」

    杜斯年：「……」

    他居然覺得阿玖說的有點道理！

    不過，阿玖這是在給他解釋嗎？

    覺得他……吃醋了？

    雖然，他的確有點兒吃醋……

    杜斯年眸子輕閃，然後抬起頭看了阿玖一眼，這一看便沒有挪開目光。

    過了會兒後，他說：「顧玖，你覺得我，小氣嗎？」

    阿玖立馬搖頭：「沒有……不過……」

    她眨巴了下眼睛，忽的湊近了杜斯年，輕聲問：「你好似真的很喜歡我呀？」

    杜斯年臉紅了下，耳尖又悄悄的熱了，他別開視線，輕聲說：「……大晚上的，別離的那麼近。」

    阿玖本來也就小俏皮一下，聽他這麼說，居然玩心上來了，不但沒有挪開，反而離得更近了。

    整個身子，都探到他跟前。

    少女身上的清淡香味彌散在杜斯年的感官里，杜斯年入目是阿玖紅潤嬌俏的臉頰，以及那一開一合如同花瓣一般的緋色唇瓣。

    他覺得嗓子有點干，不，不止是有點。

    那裡像是被人點燃了一把火，而且越燒越旺，他的喉結滾動，整個身體都在緊繃。

    他覺得自己正游離在危險的邊緣。

    但阿玖顯然毫不知情，或者說她就是故意的，她眨著一雙漂亮烏黑的大眼睛，長而卷的睫毛像蝶翼般輕輕顫動。

    「怎麼？你怕我呀？」

    她專注的盯著他的眼睛，想要看清那團迷霧後面藏著的東西。

    想要看清那裡面倒映著的自己。

    「杜斯年，你怕我什麼呀……」

    她靠的更近了。

    兩個人的鼻尖幾乎貼在一起。

    「……別鬧。」

    她的聲音拂過耳邊時，像一根羽毛撓到了癢處。

    杜斯年的鼻尖滲出了汗。

    「顧玖——我沒有你認為的那麼有自制力！」

    阿玖呆了一呆，察覺到杜斯年的嗓音微微的嘶啞，身體似乎也正緊繃著。

    她方才察覺到些許的危險……似乎，玩過火了呀。

    她正想後縮，杜斯年忽的抓住她的手腕，「你……別動。」

    杜斯年睫毛顫抖，他是個忍耐力很強的人，每個月圓之夜去承受化狼的痛苦亦或者承受不化狼的痛苦。

    那兩種痛苦，都是非人的。

    第一種，於他來說是心靈上的折磨。

    第二種，是身體上的折磨。

    可他都挺過來了。

    可是此時此刻，面對阿玖，他覺得身心都備受折磨。

    且比那個時候折磨的更多也更狠。

    他快要撐不住了……

    他咬著牙關，不止鼻尖，額頭上甚至都冒了汗。

    「我想，抱抱你……可以嗎？」

    他的聲音低低的，悶悶的，帶著一種無力的嘶啞。

    阿玖怔了怔，好似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剛才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情。

    雖然她其實還是會迷茫，迷茫於杜斯年會被她如此輕易的誘惑……

    畢竟曾經的很多次，他拒絕她拒絕的是那麼乾脆……

    「可以……」嗎……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口，阿玖忽的上前，伸手摟住了杜斯年，很緊。

    「可以……」她感受著杜斯年緊繃的身體，毫不避諱的將自己貼的更近：「……杜斯年，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但杜斯年什麼都沒有做，只是更緊的抱住了阿玖。

    很久，不知道有多久，杜斯年放開了阿玖。

    他的臉很紅，眼角的那枚小痣看著愈發的清晰，燈光暈照在他的臉上，讓他整個人更顯得清俊出塵，好看的不似凡人。

    看他看的眼睛迷離，阿玖不由自主的誇讚：「杜斯年，你長得真的好好看呀。」

    杜斯年緩了緩呼吸，柔聲說：「你真的好喜歡我的臉啊。」

    「是啊。」

    她承認的如此乾脆。

    她就是喜歡他的臉呀，喜歡的不得了。

    他又將她的頭髮撥了撥，指尖在她的眉心輕輕的一滑：「你也很好看。」

    「那你喜歡我的臉嗎？」

    「……」他似乎很認真的想了下，才說：「……喜歡的。」

    但是，如果只是這副皮囊，而沒有阿玖的靈魂，他不會喜歡。

    「那我得感謝我父母，給我生的這幅好相貌，不然我怎麼讓你喜歡我呢？」

    杜斯年眼眸輕顫，過了會兒後，才道：「……你，不怪你父親嗎?」

    阿玖怔了怔。

    杜斯年輕咳一聲才道：「……抱歉，我不該問。」

    之前阿玖主動要說時，他拒絕了，現在，的確不適合去多問。

    但阿玖卻沒放在心上，說：「怪的……怎麼能不怪呢？不過不是為我怪，是為我母親……」

    阿玖對父母的感情了解的不多，但也從周圍的隻言片語中知道了大概。

    顧憐影和周譯文是一見鍾情，當初兩人愛的很熱烈。

    顧憐影從小父母去世，一直跟隨家中做古董生意的外婆生活。

    外婆是典型的大家閨秀，因而將顧憐影也教導的知書達理，性格婉約。

    外婆有好幾個外孫女，但最疼顧憐影，因為顧憐影最像她，也最聽話。

    可惜外婆年紀大了，顧憐影二十歲那一年，外婆心臟病去世，也是那一年，顧憐影遇見了周譯文。

    阿玖經常想，如果外婆那時候還活著，應該會保護好母親，如果外婆還活著，母親也不會為了這個男人，跟舅舅他們徹底決裂了吧。

    可仔細想想，母親的選擇是錯的麼？

    阿玖其實不清楚。

    因為母親和父親當初的確很相愛，父親對母親也的確好過。

    好過很長一段時間。

    那麼漫長的一段時間，會讓人覺得，母親是真的遇到了真愛。

    她為父親所做的所有付出與犧牲，似乎都是值得的。

    可是再漫長，也沒走完這一生。

    再漫長，終究是有了辜負。

    阿玖不知道母親有沒有後悔，可她的確心疼母親。

    因為在這漫長的一段時間裡，母親的愛一如當初，但是父親變了。

    父親成了那個辜負人的人，母親恨的決絕，但也恰好代表了，她也愛的慘烈。

    這麼幾年，即使離開了父親，母親過的也不幸福。

    這不公平。

    「阿玖說，我媽媽至今都還很愛我父親，她的恨也是不足的，那我就來為她彌補，所以我不會原諒我父親，即使有一天所有人，包括我媽媽都原諒了他，我大概也不會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