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除了你我別無所求

    張燚得承認，在許多事情上，他比表哥曲洋蛟還要順著杜斯年。

    但在回狼族這件事情上，曲洋蛟比較尊重杜斯年意見，杜斯年不想去，但凡曲洋蛟有點能力，都會幫著杜斯年順從意願。

    可張燚，並不覺得那樣做對杜斯年是好的。

    杜斯年現在要讀書，打工，還要打拳掙錢負擔起杜老爺子的醫藥費。

    他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少年，那不是他這個年紀應該負擔的東西。

    他爹不是人，可他在這樣的年紀里，尚且有曲洋蛟和李莫遇兩個哥哥庇護，何曾像現在的杜斯年一樣？

    當然，張燚覺得杜斯年回狼族更好，也是查閱過一些資料，知道狼族內部對狼王的忠誠，真的不是蓋的。

    哪怕那些資料不可信，可單單從杜斯年的誕生過程就能看出狼族內部對狼王的渴望！

    ——那可是三百隻混血狼人自願獻上心頭血，用了整整三年時間以血養肉孕育出來的。

    心頭血取出，對異人身體傷害極其大，嚴重的還會導致死亡。

    可是自從四十多年前純種狼族滅絕，狼族在這件事情上的嘗試幾乎是前赴後繼從未停止過。

    好似只要有希望，哪怕是渺茫的，他們也在努力去嘗試握住。

    四十多年過去，狼族用了巨大的犧牲，做了無數次試驗，卻都是歸於失敗。

    只有一個杜斯年，只有一個杜斯年，成為那唯一成功的純種狼王。

    這是奇蹟，是幸運，也是使命。

    「而且……」張燚再次說：「你若回去了，有錢有權，總之什麼都有，你想幫助什麼人，幫助多少人，只要你一聲令下，下面的人就能給你安排的妥妥噹噹，這世上任何一種自由都存在著束縛，既然如此，換一種相對安全的束縛，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

    下午，杜斯年早早就去學校，這其實很少見，尋常他都壓著點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還是命運就是如此安排，剛走出東街菜市場街頭，他就看見了阿玖和蘇娓。

    阿玖臉紅了下，蘇娓已經對她抿唇一笑，轉身先走了。

    阿玖想叫住她，都是沒來得及。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兩個人戳破關係，再次見面後，那感受就變得有些不同。

    阿玖覺得，杜斯年身上就像帶著一塊專門吸引他的磁鐵，只要他在，她就不自覺的被吸引。

    然後義無反顧的奔向她。

    以前磁鐵是冷的，但她的心是滾燙的。

    現在磁鐵有了溫度，她也有了被灼到的感覺，很刺激的感覺。

    「你今天……好早呀！」阿玖抬起眉眼看他，輕聲說。

    杜斯年「恩」了一聲，步伐朝著七中方向走，但是走的很慢。

    三百米的路程太短，他第一次希望可以加長一點點。

    「對了，周五月考呢，你準備的怎麼樣了？」阿玖問。

    杜斯年轉眸看她一眼，少女清麗的臉上染了胭脂色，嘴唇也是粉嫩嫩的，特別好看。

    他想起昨晚，阿玖的唇碰上他的唇，那柔軟的觸感，不及到舌尖，就燙的他心口發癢。

    杜斯年輕咳一聲，問：「你這次……想考第一嗎？」

    「想啊……」阿玖反應了下，問：「喂，你可別讓著我呀，我想考第一，但想堂堂正正的去考第一，而不是被你讓著。」

    杜斯年說：「我沒有這個想法。」

    他不覺得自己了解阿玖，但至少這件事情上，他知道怎麼做。

    「那你要加油贏我！」頓了下，他又說：「贏了之後，我會給你獎勵。」

    阿玖眼睛一亮，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問道：「真的嗎？」

    杜斯年悶悶的「恩」了一聲，說：「真的。」

    阿玖眉眼彎成了月牙形，說：「那如果是你贏了我，我也給你獎勵。」

    杜斯年本打算拒絕，可看著阿玖那麼高興，居然鬼使神差的低低「恩」了一聲，算是應下了。

    阿玖果然更開心了，忙說：「那就在這麼約定啦，杜斯年，答應我，你不准反悔。」

    杜斯年說：「不反悔。」

    阿玖覺得現在的杜斯年真乖巧，跟喝醉酒時一樣乖巧。

    杜斯年看著阿玖，心裡在琢磨張燚此前跟他說的話。

    阿玖是周譯文的獨女，周譯文不可能對她不管不問，阿玖不屬於雲鎮，她來這裡是為了找他的血。

    所以她，終究不可能永遠在這裡陪著他吧。

    她或許喜歡他，可是她又能左右自己的人生嗎？

    他們都還年少，這是他們的資本，也是他們的束縛。

    因為年少，說永遠這個詞都顯得是一種奢侈。

    「阿玖……」杜斯年輕輕喊了一聲。

    阿玖回神，看他，問道：「什麼事？」

    「你……」

    你未來，會離開雲鎮，離開南城嗎？

    你的喜歡，能夠持續多久呢？有永遠那麼久嗎？

    杜斯年心裡有許多不安，也有許多疑問，但可惜，他最終沒有問出口。

    因為有個人打斷了他的話。

    那個人是寇程。

    「靠，年哥，顧同學。真的是你們……我遠遠就覺得像，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

    寇程從自行車上下來，一臉興奮的看向他們。

    杜斯年給了他一個不算友好的眼神，寇程一個激靈，總覺得自己好似哪兒做錯了？

    可究竟哪兒做錯了？他不知道啊！

    倒是阿玖很禮貌溫和的跟寇程打招呼。

    寇程看見阿玖心都要醉了。

    立馬堆上笑容，說：「顧同學你真好……對了，我要去對面壽司店買點兒東西，你要不要吃，我給你帶點兒？」

    寇程父母今天不在家，寇程便自在了，中午家都沒回，直接去網吧開黑，結果玩的太入迷午飯都忘了吃。

    這會子去壽司店，是想買點東西墊墊肚子。

    阿玖搖頭：「不用啦，謝謝你，寇同學。」

    寇程繼續醉：顧同學果然好溫柔呀，關鍵長得還這麼漂亮！

    時間不多，寇程又簡單說了兩句，就騎走了，好像他打那一聲招呼，就為了證明自己眼神好。

    杜斯年：「……」

    阿玖看著寇程的背影，扯唇笑道：「寇同學好像每天都那麼朝氣滿滿呢！」

    什麼朝氣滿滿，分明是「招怒氣」滿滿！還是他的怒氣！

    杜斯年淡淡「恩」了一聲，沒發表其他看法。

    兩人繼續往前走，路過那家音像店，那裡面有音樂聲傳出去，是一首老歌。

    杜斯年腳步一頓，聽著那歌詞——

    【等待著你/等待你慢慢的靠近我/陪著我長長的夜到盡頭/別讓我獨自守候】

    【等待著你/等待你默默凝望著我/告訴我你的未來屬於我/除了你我別無所求】

    他的心口突然劇烈的跳動了一下。

    他覺得這首歌唱的，正是他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