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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0:52:47 作者: 冉亦安
她還尤其擅長從聊天對象口中套故事,大概作家都是通過這種方式搜集靈感的。
兩人聊到了攝影圈,不知道怎麼的扯到了項老頭。
「你竟然還認識項天問?」項尋吃驚地看著馬薔。
項天問就是養了他近二十年的爸,那老頭開了半輩子影樓,一無名二無錢,現在就是個穿老頭背心大褲衩,成天坐在胡同口跟人鬥嘴吹牛逼的老年混混,項尋實在想不出來他是怎麼跟大作家大編劇扯上關係的。
「這很奇怪?」馬薔笑起來,「我還知道他本名叫項志國呢。」
「我操……」項尋驚得嘴都合不攏,「這連我都不知道!」
他早就懷疑那老頭的名字是自己取來裝逼的,老頭死也不承認,老拿張不知道是不是假的身份證懟他:「看見沒有,老子本名就是這麼牛!」
馬薔似乎是意外,看了項尋一眼說:「你跟你爸不是親生的吧,二十多年前他還叫項志國呢,當時他在影視圈裡挺出名的,我媽媽以前是編劇,還跟他合作拍過電影。」
他還拍過電影?!!!
項尋懷疑馬薔說的壓根兒不是他認識的那個項天問。
「不得了啊姑娘,你真是把我驚著了。」項尋說,「他是我養父,但他親姑娘估計也不知道這事。」
「是嗎。」馬薔也挺意外的,「早知道我就不跟你說這麼多了,你爸肯定不想說,算了,今天就聊到這裡吧。」
項尋笑起來,「我以為你會接著問老頭怎麼收養我的。」
馬薔也笑,「留著話頭下回有得問啊,這就是套路。」
這天睡覺的時候已經將近凌晨,早上大家全睡過了頭,將近中午才開始新一天的錄製。
把健康拋諸腦後,勵志活一天享受一天的項尋同志,今天就遭到了逞口舌之欲報應,早上胃疼得差點爬起不來。
「壞了,鮭魚精找我算帳來了。」項尋疼得齜牙咧嘴,還有閒心開自己玩笑,「對不住啊,吃你們太多子子孫孫,回頭給你們燒幾斤小魚小蝦什麼的。」
他昨天刺身吃得多,鮭魚籽吃得更多,萬物有靈,魚籽也是命,一口氣吃那麼多條命,遭點報應也正常。
這麼一想,項尋頓時又覺得好受點了,一個鯉魚打挺彈起來,差點兒把帳篷掀了。
收好了帳篷,他拿著保溫杯去廚房裝了一杯熱乎乎的「解藥」,喝完之後血槽起碼滿了一半,這對項老糙來說已然足夠,一般小疼在他這裡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早上的拍攝依舊是從日常開始,導演只帶了三個攝像在房車裡,拍嘉賓們做早飯。
昨天一頓燒烤,嘉賓們肉眼可見地熟了起來,互動多了可剪輯的點就多,綜藝節目的樂趣就在這。通常導演負責挖掘每個嘉賓的屬性,以及嘉賓跟嘉賓之間的互動萌點,然後告訴攝像拍攝重點,攝像的主要任務就是抓鏡頭,節目效果留給後期剪輯。
但一個負責任的攝像也不能只是個聽從安排的抓拍機器,假如有的導演比較套路,在攝像少的情況下只重點拍有熱度的明星,或者是誰說話給誰鏡頭,那沒名氣的話少的自然就吃虧。這時候如果跟拍不去發掘他們有意思的點,懶得給鏡頭,那剪輯出來這位嘉賓肯定沒有存在感。
比如周情跟馬薔就屬於沒有話題度本身話也不多的。趙製片不止一次質疑過竇導選人的眼光,可他倆恰恰就是竇樂選人最後的倔強,這倆人旅行的感覺才是竇樂最想表現的,儘管可能播出後受眾比較小。
周情是個老牌搖滾歌手,現在不怎麼在大眾露面,他來參加節目是竇樂極力邀請的。此人一個字就能概括——酷,他懶得迎合誰,節目效果不在他考慮範圍,一天也說不上幾句話。
項尋昨天特意觀察過他,發現他跟溫石凌的互動很有意思。溫小歌手這人看不出來還挺記仇,因為那天周情拒絕跟他成同行,小歌手便看他不順眼了,雖然沒有刻意表現出來,可總暗中使小動作捉弄他。
周情買了牛肉要煎牛排,溫石凌特別有眼色地跑去給「前輩幫忙」,「周哥,我幫你打下手啊,洋蔥要剝是吧,蘆筍就這樣切對吧,肉要洗是吧……」
蘆筍不削皮就算了,說要洗肉的時候周情虎軀一震,「不要」倆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他的寶貝牛肉就被個不懂吃的傻逼拿水沖了,沖還不算,還預備下熱水煮,說是要去血。
去你奶奶的血!
周情忍著把溫石凌下水煮了的衝動,一把薅走了他手裡的肉,冷冷甩出倆字:「不用。」
溫石凌一瞬間竊喜的小表情被項尋抓拍到,項尋差點兒沒笑場。
馬薔這姑娘也有意思,她平常話不多,有點特立獨行的意思,唯獨在聽到她感興趣的話題時才會搭話。
駱寒正幫高瓊做三明治,一邊聊著天,高瓊說起駱寒小時候客串演她兒子的事。
「他小時候演戲可有靈性了,說哭就哭說笑就笑,導演想表達什麼他都能給演出來,他那會兒還是一對大眼睛,哎呦,亮晶晶圓悠悠的笑眼真是討人喜歡。」
駱寒笑著附和,「是,我眼睛一直保持那麼大,再也沒長過。」
小時候的話說到這也就沒了,偏馬薔又接了一句:「聽高老師這樣說,寒哥小時候還怪可愛的,跟現在差別挺大的。」
這一來又引發了高瓊的諸多回憶,「可不是嗎,他小時候長得漂亮,跟個洋娃娃似的,我們劇組的人閒著沒事的時候,總拿組裡的服裝打扮他,給他扮過古裝公主外國公主,還有什么小紅帽小仙女,還扮過哪吒紅孩兒,我現在還留著照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