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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0:50:46 作者: 殭屍嬤嬤
    奚薇被堵在門口,鞭炮炸得四下飛舞,她捂住耳朵直往後躲,不料撞到一個人,腳步踉蹌,好死不死還踩了人家的腳。

    她急忙回身,卻見霍良深低頭看了看,然後皺眉瞥她。

    在盛裝的新郎伴郎面前,他依然如此耀眼,高大,清俊,皮相出眾。

    就是說話著實討厭。

    「你非要站在這裡擋住大家的去路嗎?」

    大家?在哪裡?

    明明只有他一個人。

    奚薇不準備搭理,什麼也沒說,回過頭,那馬尾又甩到他臉上,掃過下巴。

    「……」

    霍良深忽然想扯她頭髮。

    以前,在某種時刻,她喜歡頭髮被扯。

    他手動了動,忍住了,只把掉在她頭頂的一片紅色紙花拿下來。

    奚薇不知道。

    彩玉家的親朋好友們陸續上車,彩邦讓奚薇跟他坐一塊兒。

    「你們先去吧,我等格格。」

    「那我在鎮口等你們。」

    「好。」

    一行接親的車子浩浩蕩蕩離開。

    格格穿著新衣服下山,奚薇把店門關了,帶她往鎮子外去。

    沒想到是霍良深的車子等在那兒。

    格格聽見彩邦的喊聲,立刻蹦蹦跳跳跑上前。

    奚薇有點不自在,但臉上沒有表現出來。

    等上了車,暖氣開得很大,座椅也能加熱,靠背都是暖和的。

    剛開出去,霍良深沒來由的說了句:「外套不脫,待會兒下車會冷。」

    原本只是一句普通的提醒,可此時車上偏偏只有奚薇一個人還穿著外套,彩邦和格格齊刷刷望過來,她愈發的不自在,脫也不是,不脫也不是。

    「對啊,小心著涼。」彩邦開口。

    她撇撇嘴,一邊拉拉鏈,一邊下意識地掃向駕駛座,那後視鏡的角度鬼使神差地正對著她,於是四目相對,撞個正著。

    霍良深推推眼鏡,若無其事地開車。

    菲亞略抬胳膊,握住他搭在扶手箱的手,五指自然地岔開,正要交扣,他卻不著痕跡地挪走,轉而去扶方向盤。

    彩邦接了幾個電話,滔滔不絕。

    沒過一會兒,奚薇發現格格靠在她肩頭,嘴唇發白,雙眼緊閉。

    「怎麼了?」

    小姑娘搖頭。

    「不舒服嗎?」

    她忍著不說。

    「是不是暈車?」霍良深問。

    看來暈得很厲害。奚薇打算開窗,按了沒反應,想叫他,話到嘴邊,略微遲疑。

    「那個,」她說:「麻煩開下窗。」

    那個是誰?

    霍良深把她的侷促看在眼裡,大發慈悲,乖乖的把后座窗子打開。

    格格吹了冷風,稍微舒服些。

    彩邦也看出奚薇的侷促,想了想,忽然問:「深哥,你是哪年的?」

    「怎麼了?」

    「隨便問問嘛。」

    菲亞說:「他九一年出生的,看不出來吧,九零後。」

    彩邦說:「那今年三十歲了,跟薇薇一樣誒,不知道你們倆誰大。」

    霍良深說:「我比她大幾個月。」

    彩邦聞言愣怔:「啊?你怎麼知道?」

    他推推眼鏡:「我的月份比較靠前,概率上來說應該是的。對吧,那位。」

    然而那位並不搭話。

    菲亞沉默片刻,轉過頭,好奇道:「對了,薇薇,你一個人住在這裡嗎?」

    「嗯,是。」

    「春節也在這兒過的?」

    「對。」

    「家人呢?沒有跟他們團聚嗎?」

    奚薇頓住。

    霍良深倉促地轉頭看了菲亞一眼,想阻止,但為時已晚。

    他不想戳她的心。

    可話已出口,覆水難收。

    要知道按照奚薇的個性,很可能當下黑臉,說出一些很難聽的,讓大家下不來台。

    他早就領教過,無論什麼場合,無論對方是什麼身份,只要觸及到她的禁區,她不會留任何臉面。

    霍良深見她眼帘垂下,情緒一閃而過,藏得很好,只說:「沒有,我和彩邦他們過的年。」

    平淡的語氣,叫他聽得難受。

    之後再沒言語。

    車子直接開到縣裡的酒樓,奚薇並不和他們同桌,沒過一會兒新郎新娘到場,站在門口迎接賓客。

    這些流程奚薇都經歷過,很熟悉,很喜慶。

    宴席吃完,霍良深和菲亞沒有多留,打過招呼就走了。

    下午奚薇和彩邦他們留在酒樓里打麻將,格格跑出去找同學玩兒,大約四點,牌局散了,奚薇困得厲害,坐車返回西河古鎮,回到自己家,上了樓,倒頭就睡。

    醒來天色已暗,街燈四起。

    她出門吃砂鍋米線,吃完回來又躺到床上睡覺,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疲憊。

    約莫十點,手機鈴響,彩邦來電。

    「餵?」奚薇迷迷糊糊翻身,猜想那邊已經鬧完洞房,於是問:「你回來了?」

    「嗯,我和媽剛到,在收拾房間。」

    奚薇打個哈欠:「明天再打掃吧,現在都幾點了,今晚也不做生意。明天我幫你們。」

    「好啊。」彩邦說:「對了,你那邊有沒有角閥?」

    角閥?

    「怎麼了,水龍頭壞了?」

    「是啊,浴室花灑一直在滴水,可能是角閥的問題。」彩邦語氣懊惱:「剛才給電工師傅打電話,他喝多了,來不了,我看能不能自己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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