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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0:50:46 作者: 殭屍嬤嬤
    就像一個……人/妻。

    話說到這裡,曖昧與微妙充斥著整個封閉的空間,車子緩緩停在紅綠燈前,霍良深手指輕叩方向盤,覺察心弦撩動,好似羽毛掠過。

    奚薇也是沉默,空氣里隱約浮蕩著他身上古龍水的香氣,小蒼蘭和松柏,還有剛才留下的菸草味。

    她不由望向這個賞心悅目的男人,低聲開口:「我記得你以前不戴眼鏡。」

    「嗯。」

    霍良深好像不太想搭理。

    夜幕之下,車水馬龍。

    他忽然轉過頭,問:「你剛才說什麼?」

    奚薇正要回答,他傾身覆來,把她的話堵在了嘴邊。

    唇齒相依,冰涼,溫存,點到即止。

    綠燈亮了,車鳴不絕,後面的人不停按喇叭催促。

    霍良深端坐回駕駛位,鬆手剎,緩緩起步。

    奚薇點了根煙,按下車窗。

    忽然聽見他皺眉罵聲了:「Shit!」

    她微愣,不明所以:「怎麼了?」

    霍良深有些煩躁:「開錯路,還得繞一圈。」

    奚薇一直沒什麼情緒上的波動,對剛才那個吻也反應很淡,此時輕聲說:「沒關係,不著急。」

    他急於找到話題,問:「你今晚不用上班嗎?」

    「不用,輪休。」

    接下來又不知該說什麼了。

    到下一個紅綠燈,漫長的等待,電台還放著歌,還是粵語的,奚薇問:「這次唱的什麼?」

    霍良深也點了根煙,手腕搭在方向盤上,回說:「難得有情人。」

    「很老的歌。」

    「嗯。」

    抬眼看向跳躍的數字,還有三十秒。

    時間還算充足,可以完成一次細緻的接吻,剛才蜻蜓點水,太倉促。

    霍良深這麼想,也這麼做了。

    奚薇沒有拒絕,只是手指忽然被火燙了下,等她把煙掐了,霍良深捏住她的下巴,不由分說地貼近,繼續在她的唇間溫柔流連。

    奚薇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過了,心裡潮潮的,仿佛落了一場雨,猝不及防。

    霍良深企圖在她臉上找到羞澀的痕跡,哪怕一絲緋紅也好,但可惜什麼也沒有。

    接吻之後,她把座椅調低,閉眼睛休息,而且很快就睡了過去。

    霍良深覺得她似乎一直都很累,很疲倦,像一隻瘸腿的掉隊的大雁,飛了很久,找不到棲息的地方,而他的車子是臨時停靠的港灣,歇一歇,也許醒來就要道別。

    霍良深關掉收音機,車內幽暗沉靜,但願她能做個好夢。

    約莫一個小時後,奚薇醒來,發現窗外街景十分熟悉,原來已經到了她家樓下。

    「你怎麼不叫我?」

    「看你睡得很熟,不想吵醒你。」

    奚薇解開安全帶:「家裡亂,不請你上去了。」

    霍良深「嗯」了聲:「改天見。」

    她不帶半分留戀,推門下車,頭也不回地上樓去了。

    ……

    晚上徐邵打來電話,用興師問罪的語氣調侃:「哥,聽說你交了新女友,怎麼沒告訴我?」

    霍良深不以為然:「你現在知道了。」

    不用想也能猜到,父親一定氣急敗壞地向姑媽抱怨,添油加醋地控告他們今晚的惡行。

    「舅舅氣壞了,他說這是你交過的最令人討厭的女友,粗俗無禮,缺乏教養,你一定是腦子出現問題才會和她在一起。」

    霍良深輕笑:「沒那麼嚴重吧。」

    不過,他們算是男女朋友嗎?竟然有些不確定。

    徐邵問:「老實說,你是不是故意找了個不良少女回來氣舅舅的?」

    霍良深想了想:「她和我同齡,應該不算少女。」

    「到底是不是託兒?」

    他愣了,好像,原本是的,不過現在不是了。

    「有空我帶她出來玩兒,你自己問吧。」

    徐邵聽到這話愣住,有點難以置信:「真交女朋友了?你還想帶出來招搖過市,菲亞姐知道了怎麼辦?」

    霍良深說:「菲亞不是在肯亞餵獅子嗎。」

    「人家是去做義工!」徐邵喊道:「你沒有關注她的推特嗎?」

    「我不怎麼玩推特,她最近還好嗎?」

    徐邵說:「我看了她的VLOG,住在那種簡陋的志願者之家,每天去孤兒院上課……一個富家小姐,長得那麼漂亮,條件那麼好,明明可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但你瞧瞧人家的思想境界,哥,你不可能找到比菲亞姐更好的伴侶了,她不就是說普通話費勁,口音有點搞笑嘛。」

    霍良深摘下眼鏡,輕輕揉捏鼻樑,不準備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菲亞的確是個天使,她嚮往精神世界的富足,從學生時期就常常參加許多活動,追求男女平權,反對種族主義,雖然家裡做很大的生意,可她不喜歡資本家的做派,寧願花時間關注底層人的生活。

    可想而知,霍爸爸那種金錢至上的嘴臉在她眼裡何等不堪。

    為數不多的幾次相處,父親始終在談論他的項目、名車、豪宅,以及打聽她父母的生意動向,菲亞倒盡胃口,私下裡嘲諷:「親愛的,你爸爸就像一個失敗的脫口秀演員,聽他講話是一種煎熬,真的,無趣極了。」

    父親那邊也埋怨:「她為什麼當著我們的面一直和你說英文,明知道我聽不懂,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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