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頁

    「多大的人了，出了事就回家告訴爹娘，你也有臉說得出口。」

    張之燚捂著腦袋咬著牙，伸手指著施綰舒：「你這個悍婦！」

    啪的一聲，鞭子又抽在了他的手指上，「你繼續說呀，我就是悍婦又如何，我爹娘兄長都不敢說我半句，你也配。」

    沈少欽在旁邊看的十分的解氣，但還是怕此事傳出去會影響了施綰舒的名聲，趕緊的攔住了她。

    「不與小人論短長，他也已經有了教訓，別再搭理他了，我們走罷。」

    施綰舒看著他竟然笑了，他可真傻，她不過就是被人口頭說兩句，他又打不過別人，衝上去做什麼。

    但又頭次覺得眼前人如此高大，明明是個文弱書生，卻願意為了她與別人拼命。

    勝過她以前所見的所有男子。

    尤其是他方才罵那人偽君子小人時，她有片刻的恍惚，居然覺得他很高大很帥。

    「好，不與小人論短長。」

    而後回頭看著摔在一起爬都爬不起來的兩個，惡狠狠的抬著鞭子，在那人的身畔又臨空抽了一下，嚇得那兩人瞬間捂頭要躲。

    「放心，姑奶奶這會心情好，放了你們，但若是被我聽見你們像是長舌婆般的在背後議論沈少欽，小心我的鞭子不長眼。」

    她早就沒什麼好名聲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施家的野姑娘沒個姑娘樣，她也不怕再添一筆。

    今日之後怕是更沒人願意娶她了，不必應付這些事情，她反倒自在了，唯一麻煩的就是她娘又得哭了。既然她都破罐子破摔了，就沒必要牽累沈少欽，他是為了她出頭的。

    「不敢不敢。」

    施綰舒哼了聲，然後大搖大擺拉著沈少欽離開，張之燚嘴上說著不敢，但吃了虧肯定是要找人麻煩的。

    和他同窗傷痕累累的往外走，路上商量著要如何報復這兩人，卻沒注意，沈少欽在來時身後還跟了個小廝，他們打鬥起來的時候那小廝不見了。

    等他們好不容易輾轉回到城內，便看見，沈徹早已在馬上端坐著等他們了。

    「你們這是欺我南陽王府無人？」

    在這位爺面前，誰都得認慫，這回，張之燚是徹底的沒了聲。

    而那邊，施綰舒拉著沈少欽回了寺中廂房，要來了傷藥小心翼翼的為他上藥。

    「疼嗎？你這人怎麼這麼傻啊，他們兩個人，你就不會喊人嗎，自己衝上去做什麼。」

    沈少欽有些沮喪，他真是太沒用了，文不成武不就的，連施綰舒被人笑話，他都沒辦法保護她。

    「我也沒幫到什麼忙，而且還在添亂，攪和了你的親事。」

    其實他的內心是在竊喜的，但他怕施綰舒難過，她應當是喜歡方才那人的，雖然知道了那人的真面目，可親事沒了，她還是會難過的吧。

    沈少欽認真的盯著她的眼睛，他怕錯過她眼裡的失落。

    卻沒想到，施綰舒半點都不像是難過的樣子，反而在笑，「攪和了才好，要不是我娘逼著我，我才不見這腦子有問題的瘦猴。只是家中長輩看對了眼，我反倒要謝你，讓我有理由回去拒絕。」

    沈少欽聽到她不喜歡張之燚頓時眼睛都亮了，原來是他誤會了嗎？

    「對了，上回是我故意騙你的，我確實是氣不過，面子上下不來，這才逞強說我要與他談婚論嫁。其實啊，這姓張的也沒說錯，哪有人敢娶我這樣的悍婦，這麼一來倒也耳邊清淨了。」

    沈少欽擰著眉認真的打斷她的話，「那是他不知道你的好，你才不是悍婦。」

    這讓自嘲的施綰舒也愣住了，不知為何此刻的沈少欽有種令她心跳失常的感覺。

    「你嫉惡如仇，灑脫恣意，就似這清泉純澈，又似那艷陽明媚，你是我見過最善良也最單純的姑娘。」

    施綰舒從小到大聽得最多的就是野丫頭，從來沒人這麼誇過她，而且他說的尤為認真，他的瞳孔中甚至能倒影出她的模樣。

    他是真心實意的把她視若這世間最美好的事物。

    施綰舒覺得自己的臉在燒，她渾身都在發燙，她從未想過，她這般沒心沒肺的人，也有一日會臉紅。

    「沈少欽，你什麼意思？」可她即便臉紅，也不會將心事藏著掖著，她就喜歡說明白。

    「是我攪和了你的親事，我會對你負責的。」沈少欽停頓片刻，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的一字一句道：「他們看不見你的好，但我看得見。」

    「你就是你，不需要為任何人改變。我喜歡你，小舒，你等我，等我今年秋闈高中，我便來施家提親。」

    他說他喜歡她？

    施綰舒的心都快跳出嗓子口了，臉越來越燙，怎麼辦怎麼辦，她好害羞啊，比吃了糖還要甜蜜。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若覺得我是痴心妄想可以轉身就走。我之所以今日會表露心跡，便是想告訴你，不管其他人如何，永遠都會有我在等著你。」

    「沈少欽，我生氣了。」

    「那我不說了，我這就走。」

    「我是氣你為何現在才說！我給你丟繡球你還生氣不理我，你若早些應下，哪還有這麼多麻煩事。」

    沈少欽慌了，他明明是個能說會道的人，可這會卻變成了這世上最不會說話的人，「那是誤會，我當時便喜歡你了。」

    「還有，我更氣的是，什麼叫做高中就來提親，難道不高中你就不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