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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0:47:53 作者: 二恰
她可以為他付出一切,身份權勢乃是性命,可他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捨給她。
極為冷漠的掰開了她的手掌,到如今,曹氏依舊記得他那日說的話,「娘娘貴為皇后,還望您能記得自己的身份,莫要作踐自己。」
曹氏看著沈弘毅決絕的離開,終於是忍不住的放聲大笑起來,她做了這麼多,得到的便是這麼一句冰冷的話,他說的對,她便是在作踐自己。
既然如此,那她還有什麼可顧慮心軟的呢。
他在意家庭和睦,她便送他妻妾,亂他家宅安寧。他在意沈徹,她便毀了他最看重的兒子。他孝順母妃,她便要她痛苦窒息的死去。
原本曹氏的計劃都很順利,從沈徹斷腿,到他性情變得乖戾嗜殺,而後再引著他犯下滔天大罪,到時沈弘毅就會來求她。
可奇怪的是,原本在她掌控中的沈徹變得越發難以捉摸,她的計劃也頻頻落空,但好在上天憐憫,給了她這麼一場百年難遇的大雪。
她才能有機會,將沈弘毅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看著這高高在上戰無不勝的南陽王,動彈不得的躺在這木棺中,任由她操控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真沒想到,你也有今日。」
曹皇后今年四十有二,早些年身子虧損的厲害,經過太醫與嬤嬤們日日調養,如今容顏依舊,她的手指還在不停地撫摸著他的臉龐,像是要將他的模樣刻在腦海中。
沈弘毅卻感覺不到半分的溫情,只覺得徹骨生寒,若說他年少時未曾被她吸引,那是假的。
但曹氏就像是荊棘中的牡丹,絕艷卻也帶著劇毒,他註定不會喜歡上這樣的女子,卻沒想到她就像是藤蔓,一纏上便永遠都無法掙脫。
「您不僅是皇后,更是臣的皇嫂,既是註定無可能的,為何不早些放棄。」
「皇后又如何,皇嫂又如何,只要阿毅願意,我們便在這山中,作對神仙眷侶,無人能打擾,又何須在乎外界人的看法。」
「你!為何如此執迷不悟。」
「那你又為何連騙我都不肯。」
沈弘毅如今已是階下囚了,躺在這動彈不得,卻還是不肯騙她,他不需要有多高明的演技,只要他說一句願意,她都會義無反顧的相信。
可他甚至連這樣一句欺騙的話都不肯說。
「你可真是找死。」她有千萬種折騰死的法子,正冷笑著要起身卻又冷靜了下來,她喜歡的不就是這樣的沈弘毅嗎?
若是他真的求饒了,妥協了,或許她早就對他沒有絲毫的執念了。
「不過你放心,我可不捨得殺你,我還要留著你,永生永世的陪著我,你既不願騙我,那我便等著你來求我。」
沈弘毅心中升起些不好的預感,他不知道曹氏還想做出多瘋狂的事情來,正想要問,就聽見屋外傳來了梁大人的聲音。
曹皇后鎮定的蓋上棺蓋,將落在地上的布匹重新蓋上,他又失去了光亮什麼都看不見。
原想找機會發出些動靜來,就聞到股淡淡的香味,而後再也發不出聲音,陷入了昏迷。
只不過在昏迷之前,他好似聽見梁大人在稟報:「啟稟皇后娘娘,方才收到了飛鴿傳訊,說是太子同南陽王世子,正帶兵前來接您鳳駕回京,我們馬上就能離開此處了。」
沈弘毅終於明白她想做什麼了,她知道他的軟肋是沈徹,他想掙扎著起來,卻動彈不得什麼做不了。
只能無聲的在心中嘶吼。
徹兒,快走。
*
沈徹一行人,晝夜兼程總算是在第三日的清晨趕到了祭祖的荊山附近。
再往前便是積雪封路,根本無法再前行,若強行清雪,恐怕會引來山上的積雪滾落,山下皆是村民,將會造成更大的傷亡。
他們不得不暫時安營扎帳,合全軍之力,一點點的將積雪搬移。
是夜,沈徹孤寂的坐在輪椅上,仰頭看著覆滿白雪的巍峨荊山,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沈景安披著厚厚的大氅,踩在雪上,走到了他的身側,仰頭看向他所看的方向。
「可是想到了上山之法?」
「未曾。」
沈景安還以為有他在,定是十拿九穩的,可誰知道他的答案卻令人啼笑皆非。
「那這冰天雪地的,你在這作何,想證明自己身子骨比孤好?」
沈徹冷笑出聲,收回了目光,「與你這病秧子還需比較?」
而後兩人都沒說話,上面困著的皆是他們的至親,如何能不擔憂,只是沈徹如今所思考的事,並非如何上山,而是上山之後該如何做。
他們都隱隱有個答案想要求證,卻都不知道心中所懷疑的是不是真的。
蘇禾捧著湯婆子過來,見他們兄弟二人在外頭吹風挨凍的傻站著,實在是離譜的很,趕緊將湯婆子塞進了沈景安的手裡。
「你的手都凍紅了,與其像這般時刻想這麼多,不如去睡一覺,或許醒來便什麼事都解決了。」
沈景安被她管著習慣了,非但不覺得失了面子,反而得意的很。
之前都是他看沈徹夫妻濃情蜜意的,好不容易林夢秋不在,他能嘚瑟一二,捧著那湯婆子,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沈徹不屑的冷哼了兩聲,懶得搭理他這幼稚的行徑,正欲要走,蘇禾便和善的提醒他,「好似有六妹妹的書函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