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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0:47:53 作者: 二恰
    原本是有人跟著他們兩的,但施綰舒手上有本事, 普通侍衛根本比不過她,而且她想著自己是去行俠仗義的沒有必要帶太多人,便只有他們兩人跟了過去。

    到了破屋, 小乞丐就顯得有些侷促,「兩位恩公要不還是在外先等等,我爺爺身上有病, 屋內又簡陋的很,不敢讓恩公瞧見。」

    「無妨, 我們江湖兒女,不在乎這些。」施綰舒的代入感很強, 還真把自己當成是個俠女了, 聽到小乞丐喊她恩公更是熱血上涌, 正激動呢,哪還管它髒不髒。

    還是沈少欽咳了兩聲, 臉上有些不贊同,他不是說瞧不起小乞丐,而是覺得如此冒失不好。

    但他攔不住施綰舒,只能跟在她後面走了進去。

    屋內確實更加的狹小, 甚至不能說是屋子, 根本就是斷壁殘垣, 屋內還堆了些瓦罐, 角落裡則是鋪了張草蓆,上面躺了個背對著他們的老人。

    從他們出現起,就一直在咳嗽, 應當就是小乞丐的爺爺了。

    「爺爺,有吃的了,是好心的恩公給我們的,您的病有救了。」小乞丐激動的上前跪坐在草蓆旁,想要扶著他的爺爺起身。

    施綰舒聽到了她的名字,也不再關心周圍的東西,跟著上前寬慰老人家。

    沈少欽則是環顧四周,他雖然是一介書生,從未習過武,但卻讀過很多的書,平時觀察事物也很仔細。

    他一踏進此處就覺得不對勁,此處雖是布置的很逼真,可處處都透著古怪,地上的那些瓦罐殘破,缺口處卻有積灰,根本不像是平時有人日日在使用的樣子。

    再說那位老者,他確是頭髮花白在咳嗽,但那聲音卻是斷續中透著氣息,根本不像是久病之人。

    沈少欽起先也沒有懷疑這小乞丐,因為他的神態話語都不似作假,直到這會他才發現不對。

    小乞丐身上衣服襤褸,手指縫卻是乾淨的,若說一樣是湊巧,那這麼多巧合拼湊在一起便只能說明是個陷阱。

    沈少欽看到施綰舒毫無戒備的往前走,他離屋外不過咫尺,卻未加思索的上前拉住了她,「小心。」

    可這句小心已經太遲了,躺著的老者轉身的瞬間,朝著兩人的面門灑了些許粉末,她瞬間就失去了氣力,昏迷之前唯一的記憶就是沈少欽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

    對她說小心。

    等再醒來時,天已經亮了,他們也已經不在之前那個破屋了。

    瞧著像是個柴房,堆滿了木柴,而兩人則是被繩索困在了一起,被丟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施綰舒一醒來就在用力的掙扎著,「該死的小乞丐,別被我給逮著!我絕對不放過你。」

    可不論她怎麼掙扎,都是無果,過了不知多久,她背後的人才無奈的道:「這繩子比普通的草繩要結實,光靠蠻力根本就掙脫不了,還是省點力氣吧。」

    施綰舒這才發現身後有個人,頓時氣甚,「那你怎麼不早說啊,是不是就為了在這看我的笑話。」

    「早說有用嗎?我即便早說了,你也不會信的。」沈少欽說話一向是慢條斯理的,聲音清朗正是少年最朝氣的時候。

    施綰舒聞言就有些語塞,這倒是真的,她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子,就算沈少欽說了,她也肯定不會聽,一定要自己試試才行。

    而且想到那會他明明讓她別進屋,後來他也有機會能走卻沒有走,在這件事上,是她拖累了他。

    往日每回他說什麼,施綰舒都要和他爭個長短,這回卻訕訕的乾笑了兩聲:「沒想到你還挺講義氣的,算了算了,不同你爭了。」

    「我何時與你爭過,是兄長讓我看著你,我只是做到兄長吩咐之事。」

    沈少欽正經的板著臉,之前他還挺容易害羞靦腆的,可經歷過母親被禁足,自己秋闈落榜的事後,好似一夜之間長大,瞬間就沉澱了下來,越發的像個小古板。

    「你就這麼聽你大哥的,連自己的想法都沒有?」

    「大哥行事有分寸,而且他不會害我。」

    從小到大,沈徹對他而言便是天便是追尋的方向,沈徹的話便如神旨,自然不會質疑。

    「是,世子確實厲害,屢立戰功又武功高強,可他厲害歸他厲害,但他就不會錯嗎?你又不叫沈徹,也永遠變不成沈徹,說得對的自然要聽,不適合你的又為何要聽。」

    沈少欽臉漲的通紅,他不允許有人說沈徹的不好,但細細想來又覺得施綰舒說的沒錯。

    話糙理不糙,從未有人在他面前說過這樣的觀點,甚至讓他也有些迷茫起來。

    他是沈少欽並不是沈徹。

    失神片刻才自嘲的喃喃出聲:「我自然不是兄長,我如此廢物,又如何能比得過兄長呢。」

    「為何要看輕自己,我的母親是名門閨秀,從小教我琴棋書畫想讓我變成她那樣的人,可我喜歡習武喜歡騎馬更喜歡不受約束的生活,難道不做閨秀就是廢物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沈少欽總在身後跟著她,說她何處又沒做好,並不是真的不喜歡她這樣的行事作風,反而內心有幾分憧憬,羨慕她能率性而為。

    他會時刻的嘮叨,也是覺得她早晚都要適應京中的生活,若是不改過來,痛苦的只能是她自己。

    今日聽她一番話,突然覺得,是他太過狹隘了,並未真正看懂過施綰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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