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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0:40:36 作者: 無閒和有閒
    葉安安說出昨晚便一直縈繞在心頭的話,「如果族長要求你們複合呢?」

    鄭峰摸摸葉安安的額頭,「不會的,別胡思亂想,強扭得瓜不甜,這個道理,誰都懂,張家人也只是要我賠償,從來沒說過這種話。」

    葉安安心頭卻是隱隱不安,其實她還有一件更煩心之事,只是今天鄭峰要去打這樣一場大仗,她不能問,也不該問。

    鄭峰離開後,葉安安坐立難安,她去樓下計生店坐了會兒,大清早沒什麼生意,葉金花竟然拿了幾件衣服在手工釘配飾。

    葉安安問她這是幹嘛,葉金花說一件衣服兩百個小配飾,圍成百鳥朝鳳的模樣,五塊左右的辛苦費,上午沒生意,她能釘個三五件,聊勝於無,總好過打秋風。

    葉安安簡直驚掉下巴,把她老娘從上到下、從下到上看了好幾遍,這才開口問道:「葉金花你是不是被髒東西附體了?」

    葉金花翻她一個大白眼,「大清早胡說八道,也不怕犯了口忌。」

    葉安安找了條躺椅躺上去,唉聲嘆氣,翻了會兒手機,沒什麼意思,轉頭看見葉金花連老花眼鏡都戴上了,覺得好笑,又笑不出來,只是扁著嘴,「喂喂」了兩聲。

    「你有沒有劉大海的消息?」

    葉金花頭也不抬,「沒有。」

    葉安安厚臉皮,「找你那個小學同學問問。」

    葉金花這才放下手上針線,難得正經,「葉安安,你別想了,劉大海肯定是槍斃,他兩條人命背在身上,還畏罪潛逃了這些年,一點從輕發落的理由都沒有。」

    葉安安泄氣,去看門外人來人往,島上生活愜意,不需要出海的日子,戶戶閒來無事,男人聚眾打牌推牌九,女人則是三三倆倆地聚在一起,閒話家常。

    誰誰誰家的男人跟誰誰誰家的女人搞在了一起,說得人繪聲繪色,聽得人眉飛色舞,說完問一句,你怎麼知道得?說得人便一臉難為情,我聽張家阿媽說得。

    葉金花不做皮肉生意之後,偶爾也跟著一起聽聽,葉安安看得出來,葉金花在盡力融入島上的女人群體,以前是破罐子破摔,現在是想縫縫補補湊合著重新使用。

    葉安安問葉金花,今天怎麼不出去一塊兒聊天,葉金花拿眼白看看她,「你看看你自己,一臉的魂不守舍,早上我看鄭峰從二樓下來,怎麼?不爬窗戶了?你們打算正大光明了?」

    葉安安一聲「切」,滿臉愁容,「還公開?今天這關怎麼過都不知道。」

    葉金花三八婆本性發作,探過頭去,「今天怎麼了?要把你捉去沉豬籠啊?」

    葉安安氣得頭頂冒出青煙,有心上樓去追劇,實在耐不住心中的疑問,她試探著問她老娘,「葉金花,你說,會劈腿的男人,能相信嗎?可不可靠?」

    葉金花哪裡會不明白葉安安的意思,她「嘖嘖」兩聲,眉眼輕佻,「你老娘用二十年閱男無數的經驗告訴你,只有沒用的男人,沒有不會劈腿的男人,男人劈腿只是早晚的問題,看他面對得誘惑大不大,就比如你嘍,又靚女,身材又勁爆,所以鄭峰就踹了張瑩跟你拍拖嘍。」

    葉安安扭頭就上了樓,早知道還不如不問,心裡的難受勁兒沒壓下去,反而更深了。

    ………………

    鴨僚島的族長姓周,是島上最原始的姓,周族後來敗落,但是島上居民還是認周家人說得話,有些公安局不能用法律來歸判的事件,都由各自族人牽頭,找了周族長來定奪。

    但凡族長發了話,定了理,便再無人反駁,各自心甘情願回去領受,有時甚至比公安局局長出面都管用。

    今天本來是宗族祭拜的日子,周族長帶了幾個老族人,三跪九叩地祭奠了祖宗,上完香供完貢品,剛想離開,便在門口被張家和鄭家攔下。

    老族長看了眼隊伍最後的鄭峰和張瑩,之前劉大海的事情沸沸揚揚,族人傳給他聽,也順便說了說鄭峰和葉安安還有張瑩的三角糾纏,三個孩子都是老族長看著長大,牙牙學語的時候,老族長就看出鄭峰以後絕對是個拈花惹草的貨色。

    果不其然,還鬧到了他眼皮子底下。

    老族長在宗祠里找了個會客廳,他坐在最上手的八仙椅上,兩邊的說辭都聽完,沉吟了會兒,下了判。

    「張瑩跟了鄭峰三年多,鄭峰說斷就斷,不可取。」

    「張瑩是我們島上難得一見的女仔大學生,現在天天不上學在島上鬧,不可取。」

    「鄭峰見異思遷,行為不可取,把張瑩這麼個好女仔弄得痴痴傻傻,是該受點教訓。」

    「張瑩出了這個門,馬上收拾行李回市里念書……」

    張瑩聽到這裡,神色俱暗,張口剛要反駁,老族長舉手示意她聽下去,「鄭峰向張瑩道歉,直到取得張瑩的諒解為止,除此之外,鄭峰需賠償張瑩十萬精神損失費,一個月的時間籌款,下個月十五,交到張瑩父親手中。」

    第40章

    十二月的鴨寮島,下海捕魚的漁船已不多,能抗住風浪和海水陰寒的都是兩層甲板上百噸的大傢伙。

    七叔留下來得漁船體格小,不過十來噸的樣子,往年七叔在世時,只在夏天和初秋天氣下海,他生前絕不會想到,有一天他遊手好閒的兒子鄭峰,會在經驗豐富的老漁民都不敢輕易下海的隆冬季節,只帶了三五個碼頭工人,便在清晨第一道陽光的照射下,拔錨啟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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