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

2023-09-20 00:39:11 作者: 今燭
    於曉要的帳目比較急,謝權沒吃幾口飯,又接到她的電話。他離開包廂,找了處僻靜的地方接通。

    露天陽台靠近衛生間,餘杭出來上廁所,瞧見陽台口的人,「小謝,誰給你打的電話?你都出來十分鐘了。」

    於曉意識到電話打來的不是時候,「剩下的我對照表格看看,有不懂的地方再聯繫你。」

    謝權也沒挽留:「好的。」

    餘杭身上帶著一股酒味,醉醺醺問:「小謝,你為什麼叫逢晚姐一聲學姐啊。」

    叫學姐,總比什麼也不叫,聽起來親近一些。

    謝權在心底默默的想,他現在就像懸在崖低,靠著一根粗麻繩努力向上攀爬。學姐是起點,他貪心地想索取更多。

    謝權後知後覺,「你們喝酒了?」

    「喝了點,沒醉。」餘杭大著舌頭,「彭海性格不錯嘛,我還以為男明星的架子都挺大的。」

    「溫逢晚喝了沒?」

    餘杭笑嘻嘻勾住他的肩膀,「不知道呀。」

    不和醉鬼一般見識,謝權拽著餘杭進了洗手間,靠在門口等他解決完生理需求,把人扛回包廂。

    裡面的幾個人喝嗨了,彭海和宋導直接對瓶吹起啤酒。

    謝權有種不好的預感,轉頭看向溫逢晚的座位。

    女人安靜坐著,用筷子夾起青菜一根根擺在小碟里,臉頰有些泛紅,暫時看不出喝了多少。

    他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沉聲喊她:「溫逢晚。」

    被叫到名字,溫逢晚揚起腦袋,目光遲疑,像是在確定面前的人是誰。

    謝權深吸一口氣,伸手把她抓起來,讓她半靠在自己身上。

    溫逢晚思緒混沌,分不清身處何地。漂浮的身子找到一處著落點,便纏上去不肯撒手。

    謝權對待餘杭粗魯慣了,不太清楚該如何溫柔地對待一個女醉鬼。

    他放輕音量和女醉鬼商量:「你先鬆開手,我背你回去,好不好?」

    溫逢晚努力睜開眼睛,聲音含糊不清:「我站不穩。」

    謝權俯身,沒忍住用手指撥了撥她顫抖的睫毛。

    溫逢晚觸電似的縮起脖子,睫毛顫地更厲害了。

    被她的模樣逗笑,謝權低低笑出聲,冷然的眉眼變得意外柔軟,「你乖一點,我背你回去睡覺。」

    溫逢晚艱難辨認出他是誰,抬手「啪」地一聲拍在他腦門上,「謝權,我比你大。」

    「哦,所以呢?」

    她說得理直氣壯:「只有我讓你乖的道理。」

    謝權有點兒好笑,「你喝醉就喝醉,怎麼還不講理了。」

    女醉鬼不說話了,抱住他一根胳膊不撒手。謝權調整了下姿勢,蹲下時將她的胳膊繞到自己的脖頸處,讓她抓緊。

    謝權背著人走到街邊,晚上的風帶了些涼意。

    溫逢晚混沌的意識稍微清醒了點,她歪頭,下巴墊在他的肩上,小聲說:「我以為你會去找我的。」

    謝權腳步一頓,感受到溫熱的鼻息鋪灑在耳背。

    溫逢晚吸了吸鼻子,微涼的手指輕輕戳動他耳尖上的小痣。而後整個人趴在他肩膀處,「能看見你,真的是太好了。」

    第17章 你昨晚做的事兒,我都有點難……

    一瞬間, 謝權以為幻聽了。他歪頭,側臉蹭過女人的發頂,背上的人處於半夢半醒中, 氣息輕緩規律。

    溫逢晚原本閉著眼, 覺察到他的注視,惡作劇十足地迅速睜開眼睛。

    謝權又不太確定了, 剛才那句話到底是不是她在說夢話。

    溫逢晚歪了下腦袋, 對他僵硬的表情感到疑惑:「謝權,我嚇到你了嗎?」

    謝權轉回頭,硬邦邦說了句:「沒有。」

    「那你怎麼一副快哭了的樣子。」她努力伸長脖子, 想要將他的神情看得更清楚些, 「對不起, 我不嚇你了。」

    謝權鬆開手, 冷漠道:「你先下來。」

    溫逢晚耷拉著眼皮, 乖乖從他背上下來, 繞到他前面,伸出手指討好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你別生氣, 行不行?」

    謝權不為所動, 目光專注盯著她。

    「你怎麼和個小公主似的,動不動就發脾氣。」溫逢晚小小地抱怨一聲, 「小心以後找不到對象。」

    謝權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幾分鐘前她的那句話上。

    她說,看見他很開心,即便他當時轉身就走, 留給她的是冷漠的背影,她依舊覺得開心。

    謝權俯身,湊到她面前, 試圖和醉鬼進行心貼心的溝通,「你剛才說了什麼,我沒聽清。」

    溫逢晚醉酒之後,耐性仍然很足,「我說,你這麼愛發脾氣,以後會找不到對象的。」

    「不是這句,你再想想,你說——看見我,很什麼?」他循循善誘。

    溫逢晚恍然大悟:「很開心,如果你能過來和我說句話,我可能會更開心。」

    喝了酒,她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平常不敢說壓抑在心裡的話,此刻毫無負擔地脫口而出。她不想隱瞞,就算兩年前遇見的那個人不是他,哪怕只一點點相似,她也覺得太幸運了。

    溫逢晚顧及形象,捂住嘴巴打了個酒嗝。

    她仰起頭看向面前的男人,發現他正用一種深沉的、看不出情緒的眼神望著自己。

    溫逢晚難以找出個恰當的詞語來形容他的表情,慢吞吞問:「謝權,你是不是壓根就沒有看見我?」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