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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0:39:11 作者: 今燭
    溫逢晚抿唇,說好。

    -

    回警局的路上,天邊的陰雲再次漫上來。才到中途,雨勢瓢潑而下。

    車子停在警局門口,副駕駛的男人頂著大雨跑去傳達室拿來兩把雨傘,一把塞進溫逢晚手裡,「你和於曉打一把。楊哥你過來,我們先去寫歸隊記錄。」

    於曉對著男人的背影揚了揚拳頭,撐開傘讓開半邊身子,「他那個人就這樣,單身久了。」

    溫逢晚但笑不語。

    進了警局大廳,於曉詢問登記處的人員後,引著溫逢晚往走廊盡頭的問詢室走。

    天光昏暗,室外雷聲大作,走廊中紛雜的腳步聲細不可聞。

    於曉推開問詢室的門,屋裡的燈全開著,暖黃色的光束包裹著整間屋子。問詢室不大,只放了兩張桌子,四把椅子,檔案堆在桌上。

    雜亂程度和她家裡的書桌有一拼。

    溫逢晚及時拉回自己奇怪的關注點,視線一轉,停在背對她的男人身上。

    周連清見義勇為救下的就是這個人了。

    很快,溫逢晚收回目光,在於曉的示意下走到男人旁邊,拉開椅子坐下。

    於曉掀開桌上的資料,「原來不是小孩啊,今年21了?」

    男人沉聲「嗯」了句,出現在溫逢晚余光中的那隻手修長白皙,虎口處有顆很淺的小痣。

    溫逢晚嘴唇張了張,愣了秒。她並非好奇異性長相的人,但此刻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下意識朝上看去。

    男人正垂著頭,額前的碎發有些濕,微微遮住眉毛。水珠浸染著那雙漆黑的眸子,眼神無端透出幾分鬱氣和冷漠。

    溫逢晚呼吸一滯。

    耳畔傳來於曉確認信息的聲音:「謝權,二十一歲,申城本地人,十六歲那年落水被周連清所救,沒錯吧?」

    「沒錯。」

    於曉支著下巴問:「被救之後呢?」

    「被救之後——」

    溫逢晚沒聽完,站起身,顧不得禮貌周到匆匆丟下句:「抱歉,我先出去一下。」

    第2章 《那些年我和弟弟不得不說的二……

    於曉問的問題很多,有些陳年往事謝權需要沉思一會才能想起。

    男人聲線清冽,微有些鼻音,看起來精神不算多好,像是熬了兩個通宵。

    面對一個接一個的問題,他沒表現出不耐,那些想不起的問題,他都會在應答的話語開端添一句「抱歉」。

    於曉對這個成年小孩的印象非常好,兩人交涉的過程也十分順利。

    最後,於曉合上檔案本,「麻煩你特意跑這趟了。」

    謝權頷首,側頭看了眼旁邊空蕩的座位。上面放著一款黑色的小方包,被主人無情地拋棄在此。

    他扯動嘴角,似乎從悽慘的包包身上看出了主人落跑時的狼狽。

    於曉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後知後覺道:「溫醫生說出去一下,這都半個小時還沒回來,不像她的作風呀。」

    「連包都忘記帶了。」

    這不是很常見的事嗎?這人出門如果不丟三落四才不符合她的作風。

    謝權默默移開頭,習慣性摸向口袋拿煙,意識到現在身處何地,那股竄至嗓子眼的菸癮勉強壓下去。

    於曉起身走到檔案櫃前,整理出周連清案件的資料歸納在一起。三分鐘的功夫,一轉身桌旁安靜坐著的身影就消失不見了。連帶著溫逢晚落下的黑色方包,也一併不翼而飛。

    她撓了撓頭,「奇怪,怎麼連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謝權出門後拉起衛衣的連帽蓋在頭上,額前的碎發露出一小撮,遮著小半塊額頭。瘦削的下巴藏進寬鬆的衣領中,臉上的表情很淡,看不出情緒。

    經過值班室,裡面的男人圍成一團,被圍在中間的年輕男人佯裝慍怒,揮手砸了拳打趣的男同事。

    男同事嬉笑說:「徐進你別裝了,你對溫醫生的那點小九九啊,連瞎子都看得出。」

    小徐同志臉紅,「別亂說,讓人聽見不好。」

    男同事直接忽略了他的話,「不過徐進你眼光挺好,溫醫生是我見過那麼多女性里最優雅、最溫柔的一個。」

    「你考慮清楚再追,溫醫生太不簡單了。哥大畢業,不到二十四歲開了心理治療室。家裡沒點資本背景的,教不出這樣的孩子。」

    徐進像被戳中痛點,任憑同事們怎麼打趣調笑也不附和了。

    謝權輕哂,邁開步子繼續向前走去。

    大廳和門前的檐頂下都沒有溫逢晚的身影,他撐開傘邁進雨里,等在門口的助理匆匆跑來,「登記完了?半個小時,值得你大老遠從宜市趕回來?」

    助理注意到他手裡的女士包,震驚地瞪大眼:「局子一日游還能發Gucci的包當紀念?」

    謝權淡淡瞥他一眼,同時把手裡的包下意識往身後藏,「半個小時前,有個女人走出來。」

    助理對謝少爺說話說一半藏一半的習慣深惡痛絕,語重心長提醒他:「謝權,謝少爺,麻煩您說話說清、說全,不然我很難理解您的意思。」

    謝權皺了皺眉,「你看見她去哪了嗎?」

    助理瀕臨暴走邊緣:「這街上走了那麼多女人,我他媽上哪知道你說的是哪個?而且我不可能每個人都盯著看吧,那屬於變態行為!」

    謝權安靜了兩秒,腦海中一閃而過那群男人對溫逢晚的形容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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