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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0:37:51 作者: 文安初心憶故人
    白隊狐疑地拿起文件,蹙眉道:「緝私局?」又翻了翻背面,「馬局也批了?」

    「我能帶人走了嗎?」陸曾翰問道。

    白隊還不放心,走出會議室打了個電話,我在屋裡都能聽到他大聲爭執的聲音,但最終還是屈服了。白隊走進來,不耐煩地揮揮手:「走吧走吧。」

    楊意澤幾分不甘心:「白隊,我們手頭有證據,好容易抓到了人——」

    他的話沒說完,白隊皺眉打斷道:「讓他們走!」

    陸曾翰把我扶起來,帶著我向外走去,走到楊意澤身邊,陸曾翰拍著楊意澤的肩冷冷說道:「小子,我現在告訴你我是誰,我是公安部24局偵查處特派南城緝私偵查組組長,陸曾翰。認識了嗎?」頓了頓又道,「看證據,不要只看表面,多動動腦子。」

    楊意澤愣住了,我也愣住了。我知道他是臥底,但我不知道他是這麼高端的臥底。跟著他走出刑警隊的步伐,有些不穩。我看到了韓牧之有些怨憤的神情,可我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刑警隊外停的車上還有不少人,陸曾翰把我扶上車,說道:「我先帶你回緝私局,之後再做安排。」我點點頭,我不知道他動用了什麼關係,但有他在,想必我不會被折磨到難堪。

    我被帶到緝私局裡的一個密閉小房間,很乾淨,陸曾翰把我安排好之後急匆匆出去。我待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終於舒了一口氣。有人給我送了簡單的餐飯,限定我在十五分鐘吃完後端了出去。之後不再有人打擾我,但我透過門縫,看得到門外有人把守,也看得到屋裡有監控器。

    我坐在了椅子上,神情有些恍惚。被電擊之後,我的腦子似乎更不好使了,楊意澤給我看的錄像時不時地在我腦海里盤旋,穿紅裙子的「她」和姐姐不停重合,分開,直讓我瀕臨崩潰,我甚至開始分不清自己是清醒還是夢境狀態。我拼命想著到底誰是殺害鄒士釗的兇手?可是不但沒有頭緒,腦子特更空白了。

    過了很久,門開了,進來一位很清瘦的男人,看上去四十多歲的年紀,很精神,沒有穿制服,但是身後跟了兩個健碩的男人,不是一個平常之輩,我迷離地看著他想站起來,他雖然表情嚴肅,但聲音倒是溫和:「坐著吧,坐著。」

    說著他坐到了我對面,緩緩道:「小陸說,你是緝私案的重要證人,我幫他把你保了過來。放心,這裡很安全,你不要有精神負擔。」

    他的話很官方,字句柔軟卻不容置辯,我警惕地看著他。我的表情讓他不禁淡淡笑了:「別害怕。我就是來看看。」說完,他的目光里似乎有種失望的神色,站起身走了。

    這是哪一出?我有什麼可看的?

    這個人走後,我再次陷入了迷惘和糊塗中,如夢似幻的感覺讓我越來越不清醒,我不知道過了多少天,只記得吃了八九次飯。黑暗,是我唯一的直覺,只是因為是陸曾翰帶我來的,我沒有害怕。

    那個中年男人又來了兩次,和我隨口聊了幾句,他依然是表情嚴肅,語氣溫和,聊的話題也很家常,問我多大年紀,是做什麼工作的。知道我是心理諮詢師後,他有點興趣,和我說道:「心理學是一門很玄妙的學科。」還問我家裡有什麼人,我和他說有一個姐姐。他似乎很有興趣:「那你姐姐在哪裡?」我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他也沒有追問,只是囑咐我好好休息。

    陸曾翰終於把我帶了出去,那天的陽光很晃眼,我看著門外湛藍的天,明媚的陽光,一下便暈了過去。我醒來之後,躺在陸曾翰家裡的床上,他守在旁邊,一臉憔悴。

    看我睜開眼,他露出一絲笑意:「醒了?」

    我看著他,忍不住一下把他的胳膊抱在了懷裡,再也不想鬆開,陸曾翰怔了一下,把我抱了起來,我有些木然道:「你說,我是誰?」

    「你是辛可喬。」他撫著我的頭髮,「能撲向我的,就是可喬。」

    我苦笑了一聲,每次他都是靠著這個分辨我和「她」的嗎?過了半晌,我才緩緩反應過來,問道:「我是沒事了嗎?怎麼能回家呢?你是找到證據洗清我的嫌疑了嗎?」

    陸曾翰點點頭:「其實我一直不明白,鄒士釗為什麼突然要殺你。按理說,他是不會殺你的。」

    「為什麼?」我不解。

    「因為你是可怡的妹妹。」陸曾翰嘆了口氣,「以前我以為那個變態會殺了你,他恨極了可怡,所以我很怕他知道你的身份。但他還是知道了,還知道了你的病,我開始擔心他會對付你,尤其當他抓著你做人質要挾我的時候,我真的很怕。我總以為,他早晚一定會殺了你泄憤。但是他沒有,春節前交貨的那次,他看到了你手上的表,槍就在他手裡,但他不肯殺你。我就明白了,他對可怡的感情,大概是很複雜的。」

    我忍不住打斷他問道:「他和姐姐,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人說姐姐害過他?」

    陸曾翰搖頭道:「具體的,只怕只有當事人才說的清。我只知道,可怡曾經和鄒士釗有過一段感情,但後來分開了。鄒士釗是南城最大的走私頭子,可怡把她收集到的證據交了上去,鄒士釗被抓了進去,但沒幾天又被放了出來,所以鄒士釗恨可怡,他用了很多陰招收拾可怡,可怡的死他也脫不了干係。」

    「姐姐,真的死了嗎?」我的聲音嘶啞,全身都在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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