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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0:37:51 作者: 文安初心憶故人
「好好好。」梅子浚舉起右手向投降似的說道:「保證只有你和我。你這個朋友,我可捨不得放掉。」說完,車已緩緩開出。
坐在梅子浚的車上,我忽然有種莫名的踏實。不用去猜一個人的心思,就這麼輕鬆自在地坐著,看著車外的景致,這種兜風真的很緩解心情。梅子浚開了很久,穿過南城市區,最後停在了海邊。
南城的好處就是隨處都能看到海。海風吹過,很多鬱結也隨著海風紓解不少。梅子浚看著大海伸了個大懶腰:「啊,很久都沒來海邊了。最近一件事接著一件事,過年都沒休息。我都快憋死了。」
「怎麼會這麼忙?」我追問道。
「和緝私警那邊的事唄。」梅子浚答著,隨後從腳邊撿起一塊石頭,扔出去,打出一流水漂。我看著不覺唇角揚起。
「終於笑了。」梅子浚舒口氣道,「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沖我笑了。」
我瞟了他一眼:「你還記得你做過什麼嗎?」
「記得,怎麼不記得。」梅子浚笑道,「我無非就是幫陸曾翰那小子打了幾次掩護,全讓你看得一清二楚。但我發誓,咖啡是真心為你煮的,這不是看他的面子。為這我還被他捶了一頓。」
此刻提到陸曾翰,我的心說不出的酸疼,我打斷他:「對了,我今天去找白隊,他怎麼對瑩瑩的案子不冷不淡的?」
「昨天下午屍檢結果出來了。也請專家做了作案槍枝的分析。但不知道為什麼,上頭突然不讓查了。所以老白只能罷手了。」梅子浚說道。
「上頭是哪?憑什麼不讓查?之前肖岩凝的案子不清不楚,現在瑩瑩的案子又不查,到底要做什麼?」我有些發急,「警察不破案,難道等著兇手逍遙法外嗎?」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但上面這麼指示,一定有道理的。」梅子浚語氣舒緩道,「這個世界的很多事,不是非黑即白的。總要有些非常規的處理,非常規的手段。」
他這個理論倒新鮮,我冷笑了一聲:「非黑即白?哼。」
梅子浚說道:「很多事不能只看表面。就好像你現在生著陸曾翰的氣,但你不知道他為了救你背了個處分。這個污點對於驕傲的他,不亞於把他殺了。」
「處分?」我愣住了。
「就是春節前那次啊,鄒士釗拿你當人質,陸曾翰只好眼睜睜看著人家把貨交完還跑了,那次是鄒士釗的收網一戰,本來人贓並獲是最好的時機,結果錯失良機,鄒士釗之後再沒交易,貨也運出去了。他可是極大的失職。」梅子浚緩緩說道,「就算他是特派來的,也沒辦法,一個處分記檔案里了。」
我的心狠狠疼了一下,我知道處分對於一個公職人員意味著什麼。可是那又怎麼樣呢?不論他曾經為我付出了多少,現在見到了姐姐,就把我這個妹妹扔到九霄雲外了。我看著梅子浚幽幽道:「你是他派來的說客嗎?這又是何苦。」
「他沒派我當說客,只讓我找你。他擔心你。」梅子浚攤手,「我不知道你們怎麼了,感覺你們之間有誤會。但我覺得,不管什麼誤會,就沖他對你的不顧一切,你也不該放在心上。」
梅子浚這個朋友倒真是不錯,為了陸曾翰一直跑前跑後,又是當前鋒又是打掩護,只是這次的事,他終究不懂,陸曾翰對我的情意,也許不是來自我,而是來自姐姐。我淡淡問道:「你和陸曾翰認識多久了?」
「那可久了。」梅子浚道,「我們在警校就認識了。不過畢業後,他神出鬼沒的,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幹什麼,但一直有聯繫。去年他來南城,我們才能經常見面。」
「如果這樣,你也未必了解他。」我看著遼遠的大海,聲音悠悠,「來到海邊,心胸真的可以開闊不久。不提這些了吧。還是說點別的吧。」
梅子浚想了想,眼裡亮了光:「對了,我們出海去,我知道有個島,炭烤海鮮一絕,保管你了流口水,什麼煩心事都丟到海底了。快快快。」
梅子浚雷厲風行,他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調動起來了。炭烤海鮮?我跟在他身後急忙上車。剛系好安全帶,梅子浚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眉頭緊皺,最後只有一句:「我馬上回去。」
「怎麼了?」我問他。
「炭烤海鮮得改天了。楊意澤那小子,跑到隊裡大鬧去了。我這個政治部主任得出馬給他做工作了。」梅子浚嘆口氣,「遇到這種事,誰能沒情緒。這小子別看平時表現不錯,但也是個倔的,這次他女朋友死了,還不讓查,他情緒上來私下去搞那就麻煩了。」
梅子浚不愧是做政治工作的,對每個人的脾氣倒是掌握得很到位。我也有些擔心,急忙跟著梅子浚回到隊裡。
第一百八十七章 焦屍
趕到刑警隊的時候,楊意澤已經被白隊領回了辦公室訓斥著,白隊的大嗓門我們走到門口就聽得一清二楚。據說楊意澤跑到馬局那裡去鬧了。梅子浚回來,把白隊的門敲開,一臉火氣的白隊出來,換了梅子浚進去。
梅子浚不知說什麼,屋裡和風細雨,偶爾能聽到楊意澤一句低吼,但漸漸的,楊意澤的聲音也平靜下來。我不安地在外面等了一個多小時,門終於開了,梅子浚的工作似乎有了成效,楊意澤的表情還算平靜。
看著楊意澤沉著臉向外走去,我忙匆匆說了句:「我陪著他走。」就追在了楊意澤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