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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0:37:51 作者: 文安初心憶故人
我點點頭:「這些我能理解。可是,你的意思是鄒昱凱讓肖岩冰穿上那雨衣的,他怎麼做到的呢?」
「他那時就用的次聲波發生器,只是頻率和強度調整到合適的程度,讓肖岩冰處在麻木的狀態,當時監控不是看到他下樓一下嗎?我相信他就就是利用那一下,對肖岩冰發出指令的。而受次聲波控制的肖岩冰肯定是他說什麼立即像機器人似的執行了。」陸曾翰回答道。
我不可理解地說道:「可是,你是怎麼想到次聲波發生器的呢?」
陸曾翰勾唇笑了,道:「因為那天,不少人都做噩夢了。如果一個兩個做噩夢也就罷了,我聽到的所有人都像中邪似的做噩夢,那就不是迷信能解釋的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細節里的證據
「噩夢?」我細細回憶了一番,那晚我在夢裡聽到了姐姐的歌聲,然後跟著跑了出去,而我回去的時候,瑩瑩告訴我她也做了噩夢,夢到楊意澤拿著刀殺她。當時不覺得什麼,現在回想起來,倒的確不太尋常。我問著陸曾翰:「你就從這些細節推斷出來的嗎?」
「夢,是個挺有意思的東西。」陸曾翰看著遠處神情悠然,「我大學的時候選修過一門課,是關於玄學的。」
「玄學?」我不懂,也沒學過,只是好奇這種封建迷信竟然也能作為大學的課程,「這種課會允許上嗎?」
「當然允許。這課就是用科學道理解釋一些神神怪怪的現象。比如湘西的趕屍,比如鬼打牆,再比如,見鬼。」陸曾翰解釋道,「有些老舊的房子裡,會出現些奇怪的人影之類,進而被神乎其神地宣稱鬧鬼。我記得當時老師解釋了這種靈異現象,就是因為那些地方有低頻的次聲波,如果頻率接近18赫茲的話,會令眼球產生共振,眼球共振需要的頻率是18赫茲,一旦共振,眼球就會產生視像幻覺,就是俗稱的見鬼。」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新奇的解釋。」我搖搖頭,滿是好奇。這個世界的現象很是奇妙,靈異鬼怪一直是我不敢相信卻也無法解釋的盲點,如今他這麼一說,我倒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所以所謂的見鬼,不過人類的眼球和低頻的次聲波的一次共振罷了。陳晨的見鬼,就是因為在洗手間的鏡子後面放了次聲波發生器。但是次聲波除了讓人見鬼,也能讓人做噩夢。因為低頻次聲波會讓人產生沮喪、難過、恐懼等情緒。人在睡眠狀態,接受到低頻次聲波,在這些情緒的作用下,自然而然就會做噩夢了。」陸曾翰說得井井有條,我聽得入神。
我不由問道:「次聲波還會影響情緒嗎?」
「當然。國外曾經有個心理學家做了一個實驗,在鋼琴演奏時有4首曲子中加入了頻率低於20赫茲的低頻次聲波,觀眾聽完無一不感受到悲傷、不安,和鬧鬼的感受非常相似。」陸曾翰說得很篤定,「所以鬧鬼除了眼球共振,還有心理上情緒上也會因為次聲波而產生恐懼不安的情緒。」
「可是,」我還是有疑問,「為什麼我和陳晨見的鬼不一樣呢?」她見的是女的,而我見的是男的。
「這個問題,」陸曾翰淡淡道,「以後我再告訴你。」
我看著陸曾翰侃侃而談的樣子,真的很想把他的腦子扒開看看,裡面都是什麼做的,怎麼能裝這麼多東西,又是軍事爆破又是次聲波。而且從細微的旁枝末節就能推斷出案子的主線。我又問道:「那你是當時就懷疑鄒昱凱了嗎?」
「沒有。」陸曾翰答得乾脆,「我當時只想著儘快出貨,沒想那麼多。是回到南城後,我被關起來的那幾天,閒著沒事,就想了前前後後的案子,才發現鄒昱凱的很多表現很不尋常,比如他早晨會跑下樓,而在他跑下樓的同時肖岩冰會穿上那件很醜的雨衣。只有肖岩冰受到控制才會做出那種平日絕不可能的舉動。再想到那晚別墅里很多人都提到做了噩夢,而我那時恰好在外面,突然心裡有點不舒服,很難過失落,就走到了你的那個拓展中心的外面。當時以為只是突然的情緒發作,後來聯想了一番,才覺得不對勁。」
「哦。」我微微有些失望,那天早晨曾推斷出他在拓展中心外面就開始跟著我,還一度有點小感動,現在才知道,那點感動也只是個美麗的意外。我尷尬地看向了遠處,心裡不知該酸還是該疼。半晌才嘆了口氣:「鄒昱凱真是不可貌相,表面看起來單純文靜的少年般的澄澈,怎麼會和賀小敏的爸爸一起合夥殺人呢?」
「他單純?」陸曾翰冷笑了幾聲,「他為了儘快出貨都能假扮兇手把自己砍得渾身是血,他單純嗎?」
「你是說,他的傷——」我驚訝地捂住了嘴,「是自己砍的?」
「他和賀賀建剛穿一條褲子,怎麼會被他砍了?」陸曾翰搖頭,「我當時就看出他的刀傷是自己砍的,只是不說罷了。鄒昱凱是個心思很重的人,我可從不敢把他當成個澄澈的少年。」陸曾翰的聲音幾許淡淡的嘲諷,令我不覺自慚形穢,我看人終究還是簡單了。雖然我能看出人的心理疾病,卻看不出人心的叵測。
我尷尬地轉了個話題:「可是鄒昱凱在南淇島和賀建剛合謀殺人的事,有證據嗎?鄒昱凱死了,賀建剛肯定是不會供出鄒昱凱的。」
「上次我們去南淇島找證據的時候,我從雲湖山莊後面采了些植物的樣本,有一種葉片上有雜亂的斑點。我帶回去讓專業人員化驗過,那是種對次聲波很敏感的草,次聲波的作用會讓裡面的組織結構產生變化,發生無序的細胞凋亡,表現在葉片上就是像灼傷般的斑點。」陸曾翰勾唇一笑,志在必得地說道,「幸好只過去幾個月,要是過了一個生長期,就再也查不到證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