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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0:37:51 作者: 文安初心憶故人
    楊意澤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我接著說道:「而且他的畫裡,沒有任何徵兆表明他是個女人。再從畫裡分析他和陳晨的關係,他雖然把陳晨畫得很認真,也還算好看,保留了很多女性的特質,比如大眼睛,長發,看起來很美,但是他畫的線條生硬,而且沒有細節,比如他不畫睫毛,不畫手指,不畫腰身,這些細節他都省略了。」

    「也許這個人不細緻呢?」楊意澤說道,「畢竟一個男人,粗枝大葉畫畫不會想的那麼細。」

    「可他畫男性特徵的時候,就蠻細的,比如畫了帽子,還在帽子上寫了字母,又比如畫的腳很大,但鞋子很好看,也有細節,如鞋帶的孔。按理他和陳晨是男女朋友關係,應該對陳晨的女性特徵把握得更准,畫得更細,可恰恰相反,他對男性化的部分更細膩。」我說道,「而且他的畫越到後面,男性特質越重,尤其在第七幅和第八幅里,可能是畫累了,人物更抽象,女性特質已經完全淡化,只剩下男性特質了。但他仍然畫得很細緻。這種八幅畫連著的繪畫測試,特點就是可以隨著畫畫的進行,能把人格一層層地剝離,從最初他還帶有防禦性、掩飾性,到後面越來越接近他真實的內心,和最直白的訴求。」

    「什麼男性女性,我糊塗了。」楊意澤聽得如墜雲里,「辛老師,你說點我能聽懂的吧。」

    「你能聽懂的,」我又細細把8幅畫看了一遍,篤定地說道,「我做一個最簡單而直觀的判斷,彭子昊的畫裡反映出,他和陳晨沒什麼感情,甚至他在極力壓抑對陳晨的反感,但他應該能在陳晨身上找到一個男人的寄託,換句簡單的話,陳晨可能和一個男人有什麼淵源,而這個男人,才是彭子昊在意的人,或者說,彭子昊接近陳晨是為了那個男人。」

    「男人?」楊意澤一拍桌子,眼睛亮了,「那我去查查和陳晨有關的男人,再排查下和彭子昊有什麼關係。」

    我點點頭:「這個案子不是那麼簡單,可能涉及到很多人和事,你儘可能查的細一點,也許很多不起眼的細節,恰好是破案的關鍵。對了,南淇島的雲湖山莊,你想想辦法啊。」

    「我找個理由帶幾個兄弟去看看有什麼蹊蹺之處吧。」楊意澤答應了。

    看時間不早,我從刑警隊出去後便回到了家裡。陸曾翰晚些時候回來,看我在家問道:「怎麼樣,分析出什麼來了?」

    我把和楊意澤說的那些又和他講了一遍,陸曾翰蹙眉想了想,忽然勾唇笑了:「原來他是為了這個原因才當了小白臉。」

    「你對這個案子是不是有眉目了?」我驚喜地看著他。

    陸曾翰捏了捏我的臉,看著我的眸子裡都是笑意:「我不知道,要警察一項項幫我去驗證。先看看雲湖山莊有什麼發現吧。」

    「這次打的賭你肯定贏了,你都快找出兇手了,可刑警隊那邊現在因為一個緝私案子嚴重缺人,警力不足,楊意澤是陳晨案子的主力,肯定鬥不過你。」我嘆了口氣,「看來這回要答應你一個無理要求了。」

    「你怎麼知道我的要求會是無理的?」陸曾翰笑著,隨即陷入了沉思,「緝私案子?他們要動手了嗎?」

    我愣了一下,有些擔憂地看著他:「你和遠航,會不會都有危險?」

    陸曾翰搖了搖頭,沉沉自語道:「怎麼不對呢?」說完自己走到陽台上去抽菸去了。他的背影,是暮色里的一抹孤寂和蒼涼,我很想衝過去抱抱他,可又不能打擾他,只能看著他的背影出神。

    兩天後,楊意澤帶人在雲湖山莊找了個查找失蹤人口的理由,把山莊圍了起來,對山莊裡里外外進行的徹底的搜查。上次肖岩冰失蹤的時候,對雲湖山莊內部進行過搜查,但是現在由於新任老闆要對山莊進行裝修,打破了很多原有的結構。尤其是三樓的一間房屋,竟然在拆了一面牆之後,發現了通往底層的樓梯。也就是說,從三樓的房間可以直接通向地下室。而那個房間,正是上次我被鄒士釗關在雲湖山莊的那間房。

    只是因為通往地下室的門早被封了,所以從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有條暗道。而警察順著暗道走到地下室,又是一番掘地三尺的搜尋,在地下室的下面,挖出了一具男屍。

    法醫在對那具男屍進行著屍檢,我心有餘悸地對陸曾翰說道:「鄒士釗那晚要是想殺我,可以把我也塞到暗室里,我就死得人不知鬼不覺了。」

    「我要是不救你,你有可能會是那個下場。」陸曾翰看著嚇得瑟縮的我故意笑道,「怎麼謝我?」

    我沒心思和他開玩笑,看著他道:「你說,那具男屍會是誰?」

    「警察會查出來的。」陸曾翰從兜里摸了支煙出來。

    「你肯定知道是不是?」我好奇心大起,勾上了他的脖子廝纏著,「告訴我,我就再答應你一個要求。」

    陸曾翰頓了一下,隨即把我壓在了沙發上,聲音里滿是熱烈的渴望:「我現在就有要求,給我。」

    我嘟囔著:「說正經的呢——」話沒說完已經被他把後半截緘在了嘴裡,直迎上了他纏綿的唇,和暴風暴雨般的深入。

    我在他的身下沉浸忘我,所有的思緒都不復存在。原來有的熱望,是可以隨時點燃,隨時爆發的。而我在這火一般的熱望里,把自己焚燒得一乾二淨,不留餘地。

    直到許久,我和他才宛如一場大夢般醒來,我伏在他的胸口,夢幻般地問著他:「告訴我吧,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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