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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0:37:51 作者: 文安初心憶故人
    我的頭嗡嗡作響,我不知道我怎麼掛的電話。掛了電話的我,滿腦子都在瘋跑,我該怎麼辦?我怎麼確定是不是陸曾翰?誰還能幫我?我瘋了似的一遍一遍打陸曾翰的電話,卻還是關機。他說的三五天,已經四天了。怎麼辦?

    情急之下,我想到了鄒士釗。只有去找他,問清楚出事的到底是不是陸曾翰,也只有他,才能知道怎麼救陸曾翰。

    第一百二十九章 求人難為

    可是怎麼找鄒士釗?我一點辦法都沒有。他的身份地位,不是我這個普通老百姓想找就能找得到的。越著急越想不出,沒有辦法,我再次向南城的火車站跑去,果然在我即將檢票入口的時候,之前在機場攔著我的那個男人又出現了。

    這次沒等他說話,我先懇求道:「帶我去見鄒先生,我有話要和他說。」

    那人不屑一顧地勾了勾嘴角,輕蔑地說道:「你以為鄒先生是誰?你想見就能見嗎?」

    我用力地說著:「你先給他打電話試試,就說我想見他,有特別重要的事找他。如果耽誤了,你負不起這個責。」

    那人猶豫了一下,撥通了一個電話:「龍哥,那女人要見鄒先生,說有重要的事。」電話那端那個人顯然不是鄒士釗,看來想見鄒士釗,在他那個帝國里,還需要層層上報。

    過了大約一刻鐘,上面終於有了指示,可以帶我去見鄒士釗。我身邊這個男人斂了神色,沒再吭聲,帶著我向火車站外一輛SUV走去。把我塞到后座後,車落了鎖飛快地開走。

    車越開,我越有點驚訝,這裡離驛橋很近。不久後,車停在了東浦碼頭附近的一個小區里,這裡是個高檔住宅,小區門口燈火裝飾得極漂亮。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但小區進進出出的人並不多。不知道是這裡的價格太高,還是地段太偏。

    那人把我帶到了3樓的一個房間,按了門鈴後,他退到了一邊。門很快開了,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又是我不認識的面孔。我不管三七二十一,走了進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個極大的客廳,但這個客廳連著一個很奢華的餐廳,客廳的燈沒開,餐廳里昏黃的燈光倒是很顯眼,歐式的水晶吊燈,懸在胡桃木的橢圓大餐桌上,有點浪費。

    鄒士釗正穿著一身家居睡衣,坐在餐桌旁端著一杯紅酒品咂著,聲音幽幽道:「怎麼還不請辛老師進來?」

    「我在這裡。鄒總。」我站在他身邊,直截了當。我不喜歡這種虛與委蛇的假聲勢。

    「哦,辛老師。」鄒士釗站起身來,臉上的神色雖淡然,眸子裡卻是捕獲到獵物的成熟於心,把他身邊的一把椅子拉了出來,「請坐。」

    我坐了下去,懇切地看著他:「鄒先生,我今天來是——」

    「噓——」鄒士釗把手指放到了唇上,微笑道,「辛老師,別說掃興的話,今夜是個很美妙的夜晚,我正好閒來無事,而你又正好佳人夜訪,這麼難得的良辰美景,說別的事,多沒勁。」說完拿起桌上的紅酒,又倒了一杯,遞到我面前,語氣沉沉道,「我在法國有個葡萄酒莊,我一直想等我退休了,就去那逍遙去。但可惜啊,一直也退不了,那就只能不遠萬里的,把那莊園的紅酒往南城送了。嘗嘗,三年前的貨。」

    我現在哪有心情嘗這個,就是三十年前的貨,我也沒興趣。我把酒杯放到了一邊,正色說道:「鄒總,我不是來喝酒的,我有很重要的事想問你。」

    鄒士釗的臉沉了下來,把酒杯用力擲到了桌子上,紅酒灑了一片,他蹙眉看著我道:「辛老師,你是不是沒學會怎麼和人交往?沒人教過你,有求於人的時候,身段要軟嗎?」頓了下,似乎自嘲似的搖搖頭道,「真他媽服了,又像又不像。」

    我沒聽懂他謎語一樣的話,但直接對了上去:「鄒總,我不覺得陸曾翰的事和你無關。如果他真出了事,你就不關心嗎?」

    「他?」鄒士釗斜看了看我道,「你跟著陸曾翰混了這麼久,應該知道我們是幹什麼的。干我們這行的,換新鮮血液是常事。我不能把身家性命賭在一個人身上,所以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很正常。我有的是人選可以代替他。」

    他的冷血無情讓我怔了一下,我原以為,陸曾翰的能力,以及這次這批貨的重要性,好歹在他心裡也會有點分量,但沒想到,他竟然這幅嘴臉。我一時氣結,說不出話來,只是瞪著他。

    「瞪著我做什麼?覺得我冷酷無情?」鄒士釗冷笑一聲,「再說了,我有沒有去幫陸曾翰,怎麼幫,為什麼要告訴你?」

    「你可以告訴我他現在安全嗎?」我終於軟了語氣,我有求於他,我不能再置氣。

    「對,對,」鄒士釗的眉眼彎了起來,臉上也終於鬆弛,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這個態度,才有的聊。」說完把酒遞到我手裡,「喝了這個,我就告訴你。」

    我拿起杯子,有點糾結,這酒里不會有什麼東西吧?猶豫了半晌,我沒種地把酒杯放下了,不發一言。

    鄒士釗的表情有點冷,但也沒為難我,只是自己啜了一口酒,淡淡說道:「終究沒人能像她,又有膽子,又有主意,還能做的一臉諂媚相。」

    他這是誇人,還是罵人?我沒聽懂,他看著我有些出神:「你說,她在哪兒呢?我怎麼就是找不到她呢?」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知道他說的是誰。這個鄒士釗,從我見到的第一天,就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還是位高權重的人思維都這麼跳突?可惜,做心理治療師的經驗,只教會了我怎麼和病人打交道,卻沒教會我人情世故。我還是不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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