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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0:37:51 作者: 文安初心憶故人
「批發。」說到她的生意,陳晨比較謹慎,只回答了我兩個字就什麼都不再說了。這有點不太正常,聽她話里的意思,她在養那個男人,那說起她賺錢的行當,她應該很引以為傲侃侃而談,而不是現在的諱莫如深。
我又追問了一句:「你的生意,是你自己在打理嗎?」
陳晨微微點頭,轉移了話題:「辛老師,我現在該怎麼辦?我真的不想再做那個噩夢了。你不知道,天天晚上對著一張慘白的鬼臉,我真的快要神經病了。」
我想了想說道:「其實你也並沒有任何實際的證據,你的臉就是照著某個人整的,而且就算是照著某個人整的,那個人也未必死了,更不見得就是穿著紅裙子。只不過因為你的懷疑,把這些線索一步步聯繫在了一起。你的這種聯想,並沒有依據,只是你的直覺。」
陳晨想了想道:「話是這麼說。但是我已經那麼想了,就覺得是那麼回事。越想越覺得對。你要讓我一下轉變思想,也根本不可能啊。」
她說得也對,人的思維是有慣性的,一旦很多思維的節點連成了一條鏈條,再打斷這個鏈條,就很難了。我想了片刻,說道:「既然你的思維已經形成了一條固有的鏈條,我們第一步的治療,就是打破這個鏈條。」
「怎麼打破?」她問道。
我從抽屜里找出另一盒油性的彩鉛,顏色更加鮮亮,放到了陳晨面前:「第一步,把你的臉和紅裙子進行剝離。你從現在開始,要形成一個條件反射,就是紅色和你的臉是不搭的。你先畫一張自己的臉。」
陳晨半信半疑地抽了一支黃色的筆畫了自己,雖然畫的不好,但是尖下巴、大眼睛、長發是她的典型特徵。隨後,我對她說道:「你畫三幅自己的自畫像,裙子分別畫成藍色、綠色和黃色。」這三種顏色和紅色相去甚遠,是最為對立的色彩。
陳晨照我說的,細細地畫了。用了大約一個小時。我讚許道:「畫得很好。今天就先到這裡,你回去後,每晚睡覺前,都畫兩到三幅這樣的畫。這樣畫一周之後,就可以從雜誌上剪下裙子的紙片,和你的照片的頭像拼接到一起。重複做這樣事,讓你的大腦漸漸去感知,你和紅裙子是沒有關係的。」
「這樣管用嗎?」陳晨不太相信地看著我。
「需要時間,慢慢會見效的。你既然選擇找我,就應該相信我。」我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笑。
陳晨雖然疑惑,還是帶著我的彩鉛走了。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我想給楊意澤打個電話。記得之前他說可以通過頭骨去恢復南淇島女屍的樣貌,如果恢復了,就直接能證明到底是不是她了。
恰好李璇進來和我說另一個來訪者預約的事,我把事情撂開手就忘了。
心驚肉跳地過了兩三天,我每天都給陸曾翰打電話,但是他的電話一直是關機狀態。他出去接貨,是從不會讓我能聯繫到他的。不知道他這次能不能順利完成。說來可笑,以前我和警察合作很多,總是希望他們越聰明能幹約好,那樣可以多找出線索來破案;可現在我又希望他們笨一點糊塗一點的好,這樣能把陸曾翰放過,我怕他被刑警逮,怕被緝私警逮。
想到警察,忽然想起原準備問楊意澤的事,正好也可以探探有沒有陸曾翰的壞消息。
楊意澤那邊不知道在忙什麼,我打了兩次沒人接,過了一個多小時才給我回過來,聲音都是疲憊:「辛姐,什麼事?」
「南淇島那個紅裙子女屍,你不是說可以根據頭骨恢復容貌嗎?怎麼樣了?」
楊意澤哦了一聲道:「那個案子啊,還沒有呢。國內的專家試著做了幾次,都不是很有把握,因為時間太久了,加上在海里,頭骨有一部分也有腐蝕的痕跡,後來專家給介紹了國外的專家,現在在國外的實驗室進行模擬呢。估計還得一陣子才能出來。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事來了?」
「沒什麼,我就是突然想起來了,問問。」我搪塞了一句,「最近不是沒案子讓我協助,我閒的麼。」
楊意澤哈哈大笑:「看來你該調到我們警隊來了。」
我乾笑了兩聲,問道:「你最近忙什麼呢?有新案子嗎?」
「我們倒是沒案子。但昨天晚上在公海附近有兩艘船好像在進行違法交易,緝私警趕去之後,發現一艘船上有人死了,另一艘船逃了。我們現在都在幫著善後呢。忙得腳不著地。」楊意澤急急說道,「要是沒事,我先掛了啊。」
我忙問道:「是哪的船啊?」
「一艘應該是境外的,但是貼了中國船標偽裝。另一艘是境內的,人員還沒核查清楚身份。還有幾個掉進水裡的。現在水警在搜救呢。」楊意澤匆忙說著。
我的心揪得好疼,會是他嗎?楊意澤掛了電話,我想給他再打,卻也知道從他那裡得不出更多的消息,轉而一想,我給梅子浚打去了電話。
我還沒有張口,梅子浚已經知道我要問什麼,他的聲音有些陰沉:「你是問昨晚交火的船嗎?」
和他我也不用遮遮掩掩,我直接問道:「有陸曾翰嗎?」
梅子浚頓了一下,道:「目前沒發現,但是船是遠航的,從殘留的貨來看,價值不菲,這種重量級,有可能陸曾翰會親自出馬。可喬,你做好思想準備。船上沒人生還,如果在水下,已經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