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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0:37:51 作者: 文安初心憶故人
    陸曾翰沉默不語,似乎在琢磨著我的話,許久才無力地說道:「人不能靠回憶過日子。」

    「但我想和你擁有回憶,否則和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別。」我固執地堅持著。

    陸曾翰又在沉默地思索著,我不知道我的話他聽進去了沒有。

    南城的日出,來得真的很早。當彩霞滿天滿海的時候,紅日在水天之間一線噴薄而出,那一刻的激動難以言表,我呢喃著:「一切都會像新生的太陽,充滿希望。」陸曾翰轉頭看我,微笑不語。

    第一百一十三章 抽絲剝繭

    看完日出,陸曾翰開車送我回去。一夜的疲憊,我很快在副駕上睡著了。迷糊中,聽到陸曾翰的手機在響,巨大的困意讓我睜不開眼,但仍然聽到陸曾翰壓低聲音囑咐著:「嗯,凌晨三點,從南淇島繞。」

    我裝作沒聽到,一聲不吭。但心裡卻在波濤翻滾,這是又有貨物交易嗎?看來陸曾翰交貨的地點常在南淇島。肖岩冰出事那次,也是在南淇島。但這次我完全摸不著頭腦這次他說的是什麼,我也不想知道。

    三天後,沈茹的屍檢結果出來,死亡的原因是高處墜落致死。但是在沈茹的腦部,發現了一個壓迫神經的惡性腫瘤,同時還有服食過毒品的痕跡。也就是說,即便沈茹不發生意外,生命也不會太久。白隊派人查了沈茹的醫療記錄,證實沈茹自己已經早知道病情,但並沒有去治療。也許是因為金錢的緣故,也許是其它。

    「辛老師,上次在南淇島,你能分析出林樺和章瑤吸毒,這次為什麼沒看出來沈茹呢?」楊意澤不解地問著我。

    「沈茹的畫本來就比普通人難分析。因為她的繪畫有專業的布局和技巧,能反應內心的部分很少。」我解釋道,「而且從畫面來看,她服食毒品是否成癮還是個問題,至少在畫上看不出來她對毒品有很大的依賴性。」

    「難道是因為她剛開始吸?」楊意澤好奇道。

    白隊想了想道:「還有一種可能,她吸毒是為了緩解病痛。」

    「她的病發作了嗎?」楊意澤問道。

    這次我答得肯定:「發作了。而且肯定影響還蠻大,在畫面上那些極其不和諧的色彩,甚至有精神分裂傾向的圖畫,都是源自於她的大腦病變。否則正常情況下,一個專業學美術的,不可能那麼配色。」

    「辛老師,那你再看看,還有什麼發現?」楊意澤期待地看著我。

    我沒有更多突破性的進展,答道:「只能看出來在後期的畫作里,沈茹運用了很多霧的畫法,表明她內心的安全感增強了。而且她隱藏在霧裡的元素,比如山川、樹木、花壇等等,構圖都非常穩定,說明這個人帶給她的安全感很強。而且從後來的畫的內容看,也有很多山的元素,帶給她安全感的這個人,可能還是有點背景、有點手段的人,否則按照沈茹對自己男性性別認同的特點,一般人很難給她這麼強烈的安全感。」

    「有背景、有權勢的人,怎麼會認識她?」白隊思索著,「沈茹是個不擅長應酬社交的人,不像其她圍在夏夢慈身邊的女人變著法子掐尖兒。如果有這麼個有背景的人,一定是那人找的沈茹,必然也需要個中間人。」頓了頓,白隊吩咐道,「再去查沈茹的通話記錄。」

    楊意澤不解地提醒著:「白隊,咱們都查過了,在夏夢慈出事前和沈茹頻繁聯繫的那個號碼沒實名,無從查起啊。」

    白隊眉眼冷峻地吩咐道:「全部查,把沈茹半年的通訊記錄打出來,給所有電話打一遍,我就不信,所有和她聯繫的人都是用的假號碼。」

    「都打一遍啊?」楊意澤抽著嘴角,「半年的?」

    「放心,沈茹的電話不會多的。」我笑道,以沈茹的性格,不會聯繫很多人。

    白隊又說道:「另外把白思彤找來,問問她是不是了解。」白思彤和夏夢慈的關係很好,也許她會知道一些沈茹的消息。我作為心理專家,會在隔壁房間通過監視器觀察白思彤的微表情以及在必要時,用繪畫分析判斷白思彤的口供真實性。

    白思彤自從夏夢慈死後憔悴了不少,人也少了以前的任性張狂,變得藏頭縮尾、戰戰兢兢的,坐在那裡也來回看著周圍。問她知不知道沈茹這個人時,她直搖頭。又問她夏夢慈有沒有吸毒時,她也直搖頭,但是神情鬆弛了一些:「她不吸,她也很反感這些東西。」

    「辛老師,你覺得怎麼樣?」楊意澤在一旁問我。

    「做個房樹人測一下吧,我感覺她認識沈茹。」我選擇了相對比較精準的房樹人繪畫測試,就像在南淇島測的那樣,雖然項目多需要分析的內容多,但準確性是最高的。

    果然,她畫的房子缺少窗戶,樹連樹枝都省略不畫,無一不體現著她逃避的心理。我對楊意澤說道:「再詳細問問她,她有所隱瞞。」

    楊意澤和白隊他們加強了對白思彤的詢問力度,白思彤起初還支支吾吾,後來禁不住反覆嚴厲的詢問,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心理承受力也沒有多強,便斷斷續續交待了:「沈茹這個人,我和她交道也不多,就見過兩次,還是偶然遇到的。其實也不知道偶然遇到還是她故意找的,那兩次是我和夢慈姐一起逛街,結果她突然就出現了,夢慈姐就讓我先回去。第二次我實在好奇,就躲在一邊,看到她把夢慈姐拉到了那家店鋪外面,走到後巷,兩個人就吵了起來,吵什麼我離太遠也沒聽到,就看到後來夢慈姐好像哭了,她就和夢慈姐抱到一起了,那種感覺,怪怪的。說實話,我們平時和夢慈姐在一起,都是看著她臉色的,哪敢讓她服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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