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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0:37:51 作者: 文安初心憶故人
他想得很周到,我抿唇笑笑:「謝謝你,費心了。」
陸曾翰揉揉我的頭髮:「傻氣,瞎客氣。」說完把車停好,帶我上了樓。
這套房子是高層,33層的層高,俯瞰南城,一切都像是腳下的螞蟻,變得好渺小。屋裡不算大,但是裝修風格簡約大氣,黑白灰的冷淡色調,一如陸曾翰素來的格調。還有一個很大的飄窗,紗簾隨風飄起,如果放點綠植,應該會有絲文藝的氣息。
我在臥室和廚房都轉了一圈,陸曾翰在這裡呆的時間應該還算長,各種電器都有,不過冰箱裡是空的,像個男人的冰箱。看來等我身體好些,還是得出去買點吃的回來才好。
陸曾翰出去了一趟,回來時買了很多日用品,還有些女用的睡衣、拖鞋之類,還給我買了部新手機。看著零零總總的東西,我抿唇笑了:「你很細心。」他的確把我想到的、沒想到的,都買了回來。
「也不看看對誰。」陸曾翰順嘴一句油腔滑調,「對了,保姆找好了,明天我帶她來,晚上的外賣也給你點好了,待會送過來。我還有事先走了,你有事打我電話。」陸曾翰把他的電話號碼輸到新手機上,「功能你自己慢慢研究,看能不能把通訊錄找回來。」其實哪裡需要他輸,號碼我早已熟記於心。
陸曾翰看了眼手錶,匆匆離開,出了門又轉頭對我說道:「除了我,誰來也別開門。」
陸曾翰走了,我一個人呆在偌大的房間裡,好像做夢一樣不真實。我又一次細細地把他的每個房間走過,想觸摸到他的生活。可是這個房間和陸曾翰的人一樣,沒有留下任何能讓我品咂的具體的東西,除了他的生活用品,連一片紙,一本書都沒有,我無法通過他的房間,哪怕再多走進一點點他的世界。
只有一間好像是書房的房間,掛著一幅畫,除了那副畫之外,書櫃裡空空如也,抽屜里有幾疊報紙,我打開,都是南城經濟類的報紙。現在看報紙的人並不多了,大家更習慣在手機上獲取信息。電腦桌上也沒有電腦,但從旁邊的滑鼠墊看,他應該會帶筆記本回來工作。我坐在他的書桌前,看著對面那幅畫,任耳側窗戶的風吹來,全身都如浸染了陳釀的米酒,清甜而迷醉。他坐在這裡,是什麼樣子呢?一定是抽一支煙,斜睨著對面的畫吧?
我不知道愛一個人可以深刻到什麼地步,但是能讓我願意去模仿他,在他的位置上去幻想他的動作,應該是愛吧?起碼對韓牧之或任何一個別的男人,我從沒這種想法。
看著對面的畫,忽然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這幅畫的筆法,很眼熟,在哪裡見過呢?中國的山水丹青,卻摻著油畫的筆法,粗朗去不失靈動。想了很久,忽然想起來了,這畫和南淇島那個奢華山莊大廳掛的那幅筆法很像,畫者是那個長得和我有幾分相像的女人,叫什麼蘭珂的。
第一百零七章 互相拆台
我的心無端咯噔了一下,也說不上為什麼。只是每次聽他們提起或是想起這個女人,心裡總會跳突一下不太舒服。我走出書房,把陸曾翰買的新手機拿起來琢磨著功能,微信安裝上了,我先給姐姐發了條,不知道她有沒有找我。只是好像她又在忙,久久沒有回覆。
我把別的APP裝好,陸曾翰已經給我把卡補辦好了,通訊錄也很快找了回來。吃過外賣,我躺在了陸曾翰的床上。他的被子上有股淡淡的菸草味,我翻了個身,竟然睡得格外香甜。一覺無夢。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歇過來之後更是全身酸痛,每一處傷口都在隱隱作痛,我掙扎著想起床,卻發現連起床都成了件困難的事。全身疼得根本動不了窩。我伸手在床頭把手機摸出來,給陸曾翰打了個電話,今天真的不行了,趕緊讓保姆過來。
卻是電話撥出去,客廳里有聲音在響。我一愣,陸曾翰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臥室門口,笑道:「終於睡醒了?」
我抽抽嘴角,有點驚悚:「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陸曾翰抬起手錶看了看道,「我是九點半來的,如果沒算錯,已經在客廳待了三個小時。阿姨已經把屋子外面都打掃過了,你的衣服也洗了。我又給你買了幾身回來。」說完嘖嘖嘆道,「沒想到辛老師這麼能睡,我們動靜那麼大都吵不醒,哦不,我們的動靜還沒你的呼嚕聲大。」
陸曾翰!我在心裡把他狠狠咬了一百遍,他不僅全程觀摩了我睡覺的醜態,還聽到我打呼嚕?不對,我打呼嚕嗎?沒這毛病啊。我的臉紅得發燙,也顧不得全身疼,急忙起床,一把把倚在門邊笑得促狹的陸曾翰推開,衝到了衛生間洗漱。
保姆阿姨是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在廚房忙碌著,看到我微笑著打了個招呼,看起來很有規矩。我走到客廳,陸曾翰也跟著過來,悠悠說道:「躲什麼,皇帝身上還有三隻御虱,你打個呼嚕又不是很丟人。」
這個梗不知道他又能取笑我多少次。我暗暗白了他一眼,準備反守為攻:「先別說我,說說你嘛。經過我昨天對你這房間的考察,發現了你不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的秘密?」陸曾翰嗤笑了一聲,「就這房子,空成這樣,你還能發現秘密?」
「那當然。」我不緊不慢地說道,「這間房子日用品很全,使用的程度參差不齊,說明你的確是在這裡常住的。但是卻沒留下任何和你的興趣愛好相關的東西,說明你要麼性格怪戾,沒什麼興趣愛好,要麼就是極端狡詐,怕被人掌握。與你相處也有陣子了,你性格並不怪戾,那就是後者,你怕人知道你的興趣,所以乾脆把痕跡消滅得一乾二淨。可是這是你家,誰能輕易進來呢?而且昨天我是突然來你這裡的,提前你並不知道,並不會為了躲著我,所以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房子並不是你自己的。如果我沒猜錯,是遠航提供給高層的住宿。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