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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0:37:51 作者: 文安初心憶故人
    我的眼圈忽然有點泛紅,從沒有過一個男人,為我這麼任性過。可是哪個女人,不渴望有一份任性的感情?不渴望有個男人能因為一個「想你」的衝動,就飛越大半個中國只為見一面呢?我鼓足了勇氣,伸出了手,看著他放在桌上的手,醞釀著衝動想握上去。

    卻在手剛探出了桌子,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陸曾翰接了起來:「趙總,是,文件拿到了,晚上回南城。」

    我伸出去的手僵在了那,待他電話掛了,我猛地站了起來:「陸曾翰,你除了騙我,就——」這一次,我真的說不下去了,他不會知道,這幾天我是什麼心情,我是怎麼走神的,怎麼牽腸掛肚的,夢裡只要一閉眼,就是他的樣子。可他竟然以此為戲,一次次地戲弄我。我的眼淚落了下來,拎起包倉皇跑了出去。

    人生最可悲的事,莫過於人家在開玩笑,而你認了真。

    第五十章 聊聊姐姐

    陸曾翰幾步便追上了我,看我哭了,頭一次有點手足無措,任我哭了半晌,才僵硬著身體、笨手笨腳幫我擦了,眸子裡之前的老辣算計都不見了蹤影,只剩倉皇:「鬧什麼情緒。我是有事,也是為了見你。要不然,取個文件這種事,我派哪個人來不行啊?需要我親自來嗎?」這次,他的聲音很溫柔。

    我的心動了動,稍微舒緩些,但仍賭氣沒看他,陸曾翰把我拽進了咖啡廳:「還心理治療師呢,像個孩子。難怪你治不好我。」我不好意思地又重坐到了剛才的座位,低頭用調羹攪著咖啡,一言不發。

    陸曾翰敲敲我面前的桌子:「喂!問你個嚴肅的問題。」

    「什麼?」我終於抬頭。

    「培訓班裡有沒有長得帥的男人糾纏你?」陸曾翰不懷好意地問著。

    「有啊。」我白了他一眼,「不僅帥,還很有錢,有好幾個礦。」

    陸曾翰又拍了我的腦袋一下:「胡扯,開礦的會當治療師?放著幾個億去賺幾千塊一個療時?騙人都不會,笨。」

    我瞥了瞥他,沒好氣地問道:「你的腿利索了?」

    「好了。還挺關心我的嘛。」陸曾翰啜了口咖啡笑著,「不過公司里一堆事,快把我累殘了。有個好消息,昱凱回來了。」

    「那他是無罪釋放?兇手抓到了?」我睜大了眼睛,難道老孟被抓了?

    「沒有,他的身體不太好,鄒總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保外就醫。這次的關係,動得傷筋動骨啊。」陸曾翰搖頭,「對了,你怎麼跑到這裡了?」

    「你又是怎麼跑到這裡了?」我問道。

    「還不是跟著你。跑到你們酒店樓下正好看到你打車,就一路馬不停蹄地跟過來了。」陸曾翰挑眉看了看我,「這下滿意了吧?真沒面子。」

    我終於心裡舒服了。「這裡是我的大學。」我看著窗外,感慨頗多,「那時很窮,學費也不夠,曾經還在這間咖啡店做兼職,也做過家教。不過好在姐姐是學畫畫的,業餘給人畫點插畫什麼的,還挺賺錢,解決了我們倆的學費和生計。沒有姐姐,可能我的人生會完全不同。」

    「那你會畫嗎?」陸曾翰來了興致,「給我畫一張唄。」

    「我可不會。」我搖頭。

    陸曾翰滿眼笑意:「你姐姐又會唱歌又會畫畫,怎麼你就這麼笨,什麼都不會?」

    「我就是很笨啊。」我撇撇嘴,「從小所有人都知道我和我姐姐是兩個極端,一個聰明得很,一個蠢得很。姐姐三歲就會認字,五歲唐詩都會背了。我三歲,才把話說利索。姐姐會的還不止那些,還會彈鋼琴,還會跳舞,什麼東西她只要看看,就能學會。不過鋼琴和畫畫是專門學過的。」說了太多姐姐,我有些忘情,看陸曾翰有些失神,忙止住了,「不好意思,一直在說我姐姐,你聽累了吧?」

    「不會,你多說說,我很想聽。」陸曾翰補了一句,「我想了解你和你的家人。」

    第五十一章 謝謝你

    我又說了一些和姐姐的趣事,高中之前和姐姐都在老家,姐姐在哪個學校都是風雲人物,不僅長得美,還多才多藝,性格也很有魅力,御姐范兒。而我總是那個跟在姐姐屁股後面的跟屁蟲,姐姐一直像一座山一樣罩著我。後來我和姐姐大學先後考到北京,雖然不在一個學校,依舊是姐姐照顧我。但姐姐比我大,在我大二的時候,姐姐就畢業去南城工作了。而我大學畢業後去了美國。直到離開國門,我才真正有些成長。可我自己知道,我成長的是生活能力,在心理上,我依然很依賴姐姐。我總結道:「總歸,我是不那麼聰明的一個。」

    陸曾翰笑笑:「不是你笨,你和你姐姐不是一個類型,她似乎是個通才,什麼都會,也不見得精。你是專才,把一件事做到極致。各有優點。你的韌性和耐力,也是你姐姐所不及的。」

    「說得好像你認識我姐姐一樣。」我白了他一眼。

    「這不是從你說的總結出來的嘛。誇你也不對。」陸曾翰抬手看了看表,「好了,再帶我去轉轉,我該準備去機場了。」

    我帶陸曾翰在學校看了看,學校附近有一條蠻小資的街,我一併帶他逛了逛,買了個很文藝的鑰匙扣送了他,一個青銅色的向日葵。不過五六十塊,他卻開心得很,立即串到了鑰匙上。

    時間過得飛快,五個小時過得像五分鐘,我想送他去機場,他卻無論如何都不肯讓我送:「哪有女人送男人的。回去又晚,難道我再把你送回去嗎?」他的固執讓我有點遺憾,如果送他可以多待一個小時呢。可轉念又是從身及心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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