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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小邋遢你就不能收拾好再來我們學校嗎？真是給三中丟人。」當時只有16歲的高時望輕蔑的看著秦璟年。

    「你們說他是不是跟外校的打架輸了，才弄成這樣的啊。」

    高時望說完他周圍的幾個人都笑了。

    這幾個人都是校內有名的混混，家裡有錢只等著高中畢業就把孩子送去國外讀書，再回來繼承家業。

    秦璟年自知跟他們不是一路人，低頭沒出聲想繞開。

    他想息事寧人，某些人卻不想這麼快放過他，高時望一把扯過秦璟年校服領子，他仗著比對方壯人又多，氣勢更加囂張。

    「我讓你走了嗎？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你要給我寫作業，不是學習成績好嗎？那就多做幾份作業吧，這是對好學生的獎勵。」

    高時望最煩這種成績好的人了，平時家裡動不動就夸秦璟年學習怎麼樣，真該讓他們家老頭來看看這人私下是多麼的邋遢還愛打架。

    秦璟年皺著眉頭拒絕：「不可能。」

    「你覺得有你拒絕的份嗎？問過我的拳頭了嗎？」高時望手握成拳在秦璟年跟前比劃，旁邊幾個人更是跟著起鬨。

    「就是，寫，不寫就天天找你，怎麼著你想跟我們所有兄弟一起比劃？」

    人多勢眾，秦璟年自己就是個被圍在中間的小可憐。

    「好。」

    他這邊前腳答應，晚上就去了胡莉的辦公室跟她說了這件事。

    當時胡莉正在批改學生作業，她今年帶了高三，為了升學率還有這幫學生的未來，可謂是盡心盡力忙的昏天黑地。

    看到秦璟年她也沒多說幾句，「回去洗澡換衣服，校服每個人每季節就兩套，你明天穿新校服，這一套讓你爸拿去小區門口的洗衣店縫補。」

    「行了，我還忙呢，沒別的事你先回去吧，對了，零花錢我放你床下了還是老位置，回去趕緊拿走別又讓你爸搶了。」

    說話的時候胡莉眼睛一直盯著電腦，全神貫注無暇分神，秦璟年幾次張口想要說高時望那幫人的事情，都沒能找到機會。

    望著胡莉眼角的疲憊，秦璟年把話頭咽下，最後說了句乾巴巴的：「媽，你注意身體。」就走了。

    家裡一片狼藉，秦仁逸卻不在，大概又去賭了，秦璟年沒管對方趴在地上彎腰把倒粘在床板上的錢取下來。

    一千塊，這是他最近一個月的生活費和買資料的錢了。

    秦璟年剛把錢取出來，砰的一聲房門就被踹開了。

    喝的大醉的秦仁逸闖了進來，「給我錢，小兔崽子你是不是背著我藏錢了。」

    「沒，沒有。」秦璟年下意識的捏緊褲兜，那裡放著那一千塊。

    「沒有？你當我傻呢，你的生活費呢，那老女人肯定給你了。」秦仁逸又熬了一整晚，眼睛通紅看著就嚇人。

    秦璟年用力推開對方，「我說了沒錢，你想要錢怎麼不去找外面的女人，你都不要我們了憑什麼還要找我媽？」

    也不知道是哪句話觸怒了秦仁逸，他的脾氣瞬間上來，蒲扇大掌對著秦璟年的臉就扇了下來。

    秦璟年長這麼大被人打過，但絕對沒打過臉，他半邊臉頰因為紅腫而高高揚起。

    「你打我？」

    秦仁逸從未見過自家兒子這麼兇狠的眼神，一時愣住了，不過他很快又冷靜下來，「小兔崽子，我就是打你了怎麼找，我是你老子我還不能教訓你了？」

    秦璟年心頭的火蹭蹭上漲，再秦仁逸再次打過來的時候，跟人對打起來了。

    青春期的人力氣挺大，但跟壯年男子比相差還是甚遠，最後他整個人被推到在床邊，後背磕在床角疼的站不起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秦仁逸拿走了他兜里那一千塊錢。

    滿室狼藉，秦璟年心有不甘卻無能為力，胡莉忙於工作也是為了他能好好生活，上大學又是一筆不菲的花銷，他不能再去打擾胡莉了。

    這件事最後被秦璟年咽進肚子裡，幸好他上月的生活費還剩下了一點，這筆錢被他夾在書裡面沒被秦仁逸發現。

    後面秦仁逸消停了一段時間，沒回來在外也沒有新聞傳出來，那時候秦璟年已經是高二下學期了，他替高時望那幫人寫了半年的作業，還認識了一個很可愛的小學弟。

    小學弟長得白白嫩嫩的，出行還有專門的人來接，不過他總是不聽話，自己偷偷往外跑。

    跟小學弟的認識純粹是個意外，他不想在繼續這樣的日子，跟高時望那幫人打了一架，他下了死手這才把人打傷，當然了自己也沒落到好。

    「你家裡應該不讓你跟壞學生來往吧。」秦璟年扯了扯自己的校服，衣服髒兮兮的但好歹板正的穿在身上。

    對方幫他買了水，還從書包里拿出一包紙巾遞給他。

    女生才會帶的紙巾，不愧是小少爺可真是嬌氣。秦璟年心裡嗤笑，動作倒是挺誠實，老實的清洗自己，期間嘴裡還被小學弟塞了根草莓味的棒棒糖。

    「我哥說，受了傷吃糖就不覺得疼了，甜味可以衝散痛苦。」小江離說話的時候滿臉認真。

    一個人對某件事形成了習慣也就不覺得苦了，但當他吃了糖後悔恍然驚醒，原來自己忍受了這麼多。

    當天走的時候秦璟年嘴裡的糖還沒化，他站在公交站牌下，看著小少爺上了一輛黑色的小轎車，車前是一個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