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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然看著煩惱的沈少爺，在心裡罵了一句活該。

    *

    平時在學校里的作息讓池遇醒得很早，他六點多睜開眼睛，打開微博，日常關注電競圈，才發現沈欽昨天大半夜還搞了點事情。

    某自媒體帳號截圖了昨天rf進場時的畫面，特地拿紅圈標出了沈欽和那個女選手的背影，除了一通什麼天作之合、門當戶對之類的話，連未婚妻這種話都給扯出來了。

    @rf-square：@小花說遊戲，3小時內刪掉，不然我律師會聯繫你。都別亂說。憤怒.jpg

    沈欽這個號註冊之後就沒有用過，用秦然的話說，沈欽根本就不care各路網友。

    這號在rf拿到世界賽資格後第一次發微博，無關遊戲，竟然在闢謠，頓時引起了不少晚睡網友的注意。

    評論1：黑乎乎笑臉.jpg，律師函警告，不愧是你，以後誰還敢罵？

    評論2：說真的，他家的事情還是不要亂說比較好，不過，square這是怕家裡人誤會吧，這是有喜歡的人了？

    評論3：就他事兒多，公眾人物被說兩句怎麼了，難道不是很正常嗎？

    評論4：看起來真的很氣了哈哈哈，這是怎麼了？昨晚哄了多久？跪鍵盤了解一下。

    評論5：說起來，他昨天打完比賽是不是採訪都沒去就直接躥了，我當時在堇川市機場打算登機，我好像看見他和一個男生坐在一起，那個男生好像是心情不太好，沈欽一直在哄，我從來就沒聽過他說話聲音這麼溫柔。憤怒的小鳥.jpg

    評論6：沒圖你說個ball。

    評論7：沒辦法，他隨行的安保不讓拍，說什麼這是沈欽的私人行程，不允許拍攝。

    池遇一條條把評論翻完，猜測的、謾罵的、看熱鬧的，他都讀完了。

    隔壁房間裡，rf老闆秦然一大早起來看見微博差點心梗，rf昨天拿到世界賽資格後，多方爭議很大，沈欽首次發微博，隻字不提即將到來的世界賽，反倒是把造謠他情感經歷的某帳號一通威脅。

    「你有必要嗎？」秦然哭笑不得地問。

    「有必要。」

    「就你這性格，有人喜歡你嗎，你怕誰誤會呢？」

    沈欽涼颼颼的目光在秦然身上逡巡了半晌，滿臉寫著的都是「你不懂」。

    長這麼大，他還從來沒有過昨天那種失控感，他昨晚只是覺得，不做點什麼，不說些什麼，他可能就要失去了。

    誰也不知道，他昨天一路趕去機場，看見大廳里那個身著藍灰色校服的清瘦身影時，那一瞬間的平靜與安心。

    池遇在昨晚就退燒了，但沈欽還是讓他在醫院留到了下午。

    池秋行給他買了零食，但都偏甜，池遇拆了好幾個，但都沒吃。

    沈欽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床邊放著的零食袋子。

    「不愛吃還拆得那麼起勁，再和你哥說你很喜歡？」沈欽說，「難怪你哥說你好養活。」

    「你可以不用這麼直接地戳穿我。」池遇也知道自己在他面前藏不住。

    正說著，池遇接到了昨天那個號碼的電話。

    「你人呢？」池研東極具辨識度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你為什麼沒來維也納？」

    他的語氣中明顯帶著怒氣和質問。

    「如果我上了飛機，落地的時間應該是3小時前。」池遇拿沈欽的手機看了時間，「你根本就沒去機場接我，你這個騙子。」

    沈欽：「……」

    「池遇。」那邊沉默了十幾秒，聲音緩和了一些，帶了點親情的意思，「我給你找了醫生和康復老師，你怎麼這麼不懂事。」

    「你才不懂事，你這個時候找我，無非是哪個演出需要炫耀你會彈鋼琴的兒子，要不就是跟你那群朋友拿我的手傷賣慘。」池遇說，「仗著我無處可去罷了。」

    「不是這樣的，小遇，你聽爸爸說……」池研東那邊有些慌，「我很愛你，我把我會的都教你。」

    池遇沉默了半晌，說：「或許你該接受你兒子就是個普通人。」

    拉黑了。

    漂流瓶聯繫。

    沈欽一直坐在旁邊聽他講電話，沒出聲，也沒避著。

    「他不要你，我要你。」沈欽半開玩笑地說。

    「你現在又不要我。」池遇蔫蔫地說，「不過沒關係，我會證明我自己的。」

    「現在還不是你男朋友。」沈欽像是不經意地提醒了一次，又說，「你和你爸打電話很有意思。」

    「我以為你沒認真聽。」池遇有點不好意思，「我好像是有點愛憎分明吧，對事不對人。」

    愛憎分明。

    沈欽把這幾個字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削一半的蘋果砸地上了。

    「你倆又說什麼悄悄話呢？」許寧推門進來。

    「沒什麼。」沈欽拿後腦勺對著他。

    「我先前托外聘的醫生給你看了既往病歷。」沈欽和池遇說，「手傷是很麻煩的事情，你小時候受傷加上後來練琴折騰，不疼是不可能了，遊戲可以打，少玩，鋼琴是最好別碰了。」

    「我都知道。」池遇說。

    能把他從這裡帶走的只有他自己。

    只是現在好像有一根線，把他給牽住了，讓輕飄飄的他，慢慢地落回了昨天的雪地上。

    池遇這次模擬考試的成績驚人，他直接躍到了年級第二，和年級第一隻有1分的分差，池秋行激動地給他發了好幾個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