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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6:28:19 作者: 春日負暄
    謝燕鴻這才鬆手了。

    玉脂領著他們倆往房間裡去,把裡頭等著的姑娘打發出去。謝燕鴻滿面通紅,從耳根紅到脖子,手腳像軟麵條似的,扶著桌子,勉強站好。

    「你醒醒酒,」玉脂說道,「實在遭不住了就叫我。」

    玉脂將門合上,走了。她一走,謝燕鴻便喘著氣說道:「把香滅了,窗打開。」

    謝燕鴻不狎妓,但和玉脂多有來往,也知道這些娼門裡的道道。酒里有東西,香里也有,用量都不重,對那些常在風月場裡走的人來說,不過尋常,但謝燕鴻沒經過這些,兩下里一合起來發作,他有點遭不住了。

    等了一會兒,竟沒人答應。

    謝燕鴻一回頭,見到長寧愣愣地坐在桌邊,倒撒的酒潑了他一身,眼神都直了,喊也不答應,顯然是醉得狠了。見狀,謝燕鴻一屁股坐下,抱著疼得不行的腦袋,哀叫一聲。

    這竟也是個靠不住的!

    謝燕鴻強撐著站起來,掀開熏爐蓋子,把茶壺提起來往裡頭一澆,「滋」一聲把香澆滅了,再把窗戶打開,涼風徐來,房間裡便不憋悶了。謝燕鴻吐了口氣,還是覺得熱,抬手扯了扯領口。

    長寧還坐在桌邊,不說話也不動。

    謝燕鴻走過去,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叫了他一聲,見他沒反應,又拍了拍他的臉,低聲罵道:「不能喝就別喝,呈什麼英雄,美色當前就成軟骨頭了?嗯?」

    長寧還是沒反應,深麥色的皮膚下透出點紅來,歪了歪頭,仿佛沒聽明白謝燕鴻的話。

    謝燕鴻又罵了一句:「上輩子欠你了......」

    外頭還在飲宴,總不好拂了太子面子,一走了之,又不好讓醉鬼就這樣坐一宿。謝燕鴻把長寧的胳膊拉起來,肩膀頂著長寧的腋下,咬牙一使力把人從椅子上扛起來。

    長寧太重了,謝燕鴻差點沒站穩,歪歪斜斜地扛著他往裡頭走,把他往床榻上摔。長寧陷進了香香軟軟的被褥里,謝燕鴻本就頭暈腿軟,左腿絆右腿,天旋地轉,也摔下去了,摔在長寧身上,鼻子撞到胸膛上,疼得淚汪汪。

    濃重的酒氣迎面撲來,謝燕鴻趴在長寧身上,閉著眼甩甩頭,撐著長寧的胸膛坐起來。

    猝不及防,長寧一個翻身,半個身子將謝燕鴻壓在身下,謝燕鴻差點沒喘上氣來,推也推不動,叫道:「起開!」

    長寧卻像聽不見,手腳並用夾抱住謝燕鴻,在謝燕鴻耳邊茫然地低聲說道:「頭疼。」

    謝燕鴻怎麼都掙不脫,反而累得渾身是汗,衣衫不整,他乾脆泄了力氣,打算就這麼睡一覺算了。就在這時,長寧又說道:「你這裡怎麼有個洞眼......」

    說的是耳垂,長寧靠得太近了,說話的時候嘴唇翕張,碰得謝燕鴻耳朵發癢。謝燕鴻側過腦袋,儘量讓自己的耳朵離長寧遠一些。

    「小時候扎的......你別動行不行!」

    長寧沒聽見似的,好像找到了讓自己好奇的玩意兒,他抽出墊在謝燕鴻身下的一隻手,捏住謝燕鴻的耳垂。他手上有繭子,摩挲謝燕鴻的耳垂時粗糙極了,謝燕鴻幾乎要叫出來,襠部鼓起來了,欲哭無淚。

    「你幹什麼呀!別動了!」

    謝燕鴻大喝一聲,猛地從長寧的鉗制中抽身出來,手腳並用地向床邊爬去。長寧雖然醉得狠了,但本能還在,就像突然被搶走玩具的大貓,他伸手抓住謝燕鴻的腳踝,一把將他扯回來。

    謝燕鴻哪裡肯輕易就範,也不顧什麼風度了,手腳並用,胡亂地踹打。謝燕鴻越是掙扎,長寧就越是壓制。謝燕鴻哪裡斗得過他,很快地,兩隻手腕被他一手抓住。

    謝燕鴻氣喘吁吁,兩腿一蹬,認命地仰躺著,累得說不出話了。

    這時候長寧卻什麼也不幹了,就這樣俯視著謝燕鴻。他的頭髮沾了酒液,一綹一綹地垂下來,醉酒後的眼神直愣愣的,琥珀色的瞳仁波光流轉。

    忽然,長寧趴倒在謝燕鴻身上,熱烘烘地壓了個結實,呼吸平穩。謝燕鴻以為他終於消停了,鬆了一口氣,推不動他,乾脆合上眼,準備睡一覺。誰知道,長寧竟把腦袋埋入他頸窩裡,腰輕輕地聳動著。

    謝燕鴻腦袋轟地一下炸了,一時半會兒竟反應不過來。

    長寧緊閉著眼,急促地喘氣,渾身發燙,像燒紅的碳,一下下往謝燕鴻身上頂,發情的狗似的。謝燕鴻的腰被他鉗住,動彈不得,只感覺到長寧那兒又硬又熱,隔著衣裳,不住往他腰眼小腹處頂。

    謝燕鴻心裡把太子翻來覆去罵了百八十遍,徒勞地掙扎了幾下,也不知是躁的還是熱的,額發都濕透了,脖頸上全是黏膩膩的汗,滿床的被子都被他踢得皺巴巴的。

    過了好一會兒,長寧悶哼一聲,消停了,趴在謝燕鴻身上,睡著了,還打起了小呼嚕。

    謝燕鴻拼命將他推開,連滾帶爬地從床上爬起來,褲襠里濕漉漉的,難受極了。

    這回是完全清醒了,謝燕鴻悄悄打開門,探頭出去看了看,外頭仿佛已經散席了,靜悄悄的。逮住來往伺候的小丫頭,問了顏澄的去向。知道前頭散席了,顏澄已經被家裡人接回去,謝燕鴻便放心了。

    他摸出幾個錢來,讓小丫頭使人幫忙去僱車,又叫來幾個人,將醉死過去的長寧也扔到車上,一路顛簸著回了侯府。

    侯府還給他留著門,但他這麼晚歸,第二天肯定會被爹娘知道,到那時候又有一頓折騰,謝燕鴻想著就頭疼。他指使下人,把長寧扔回他自己的房間去。謝燕鴻總覺得心虛,換下來的髒褲子也不好意思讓人去洗,直接扔進澡桶里,濕得看不出來了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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