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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0:16:22 作者: 是辭
梁以霜「啊」了一聲,陸嘉時閉著眼睛都知道她在想什麼,於是他說:「我知道你要說謝蘊不年輕了,那你想想譚怡人還年輕。」
她偷笑,背後議論人並不光彩,於是轉移話題問他:「他找你做的設計開始動工了嗎?」
「疫情耽誤了,不然早就竣工了。」他捕捉到一絲不正常,「你怎麼知道他找我做設計?」
當初謝蘊莫名主動找上他,雖然其中牽扯著的人情關係錯綜複雜,還是有點不能理解謝蘊怎麼就認準了他。雖然後來大事小情都是謝博文在和他交涉,但設計階段謝蘊也參與很多。
梁以霜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怡人和我說的呀。」
陸嘉時「嗯」了一聲,沒再多說。
那天太陽剛好,還有大片的雲偶爾飄過,車上放梁以霜喜歡的歌單,大多是曲調平緩的情歌,聽得人昏昏欲睡。
眾所周知她的歌單太催眠,每次和朋友開車出門,大家都堅決不准連梁以霜的手機藍牙,沒想到陸嘉時居然愛聽。
她自己都開始犯困,捂嘴悄悄打了個哈欠,陸嘉時看到後說:「你眯一會,到了叫你。」
梁以霜不太好意思,車上只有他們倆,懶洋洋的上午,她一個蹭免費車的怎麼有臉睡覺。
「睡吧,省得你吵我。」他這麼說。
梁以霜感覺上眼皮和下眼皮的間距逐漸縮小,小聲嘟囔了句,「誰吵你了……」
以前他就愛說她吵,可梁以霜看在眼裡只接收到一個信息:陸嘉時是個死彆扭。
明明受用得很,最喜歡她像小蜜蜂一樣粘著他,嘴上還要說她吵。她每次佯裝要走,他留她的動作又很真實。
譚怡人舉辦婚禮的地方不在北京市內,陸嘉時提前下高速,按照導航開到城郊,最後停在一棟洋樓的花園外,車程剛好兩個小時。
梁以霜靠在那淺眠,她睡覺的樣子很乖,不像清醒時喜歡時時刻刻吊著張給人看的面具,那樣的她太精明,欠缺一點可愛。陸嘉時拿起手機,喜歡的女孩睡在他的副駕駛,雖然不怎麼看愛情電影,但他知道這個時候應該拿手機拍下甜美的瞬間。
打開相機,他剛要對準梁以霜,透過車窗看到遠處還有一棟純中式的主宅,眼前的洋樓他停車時就瞟了幾眼,民初的風格,中西結合得有點生硬,不夠和諧,但那棟主宅吸引了他的視線。
輕度近視的人大多不會一直戴著眼鏡,那麼熟練掌握的技能就是用手機相機放大觀看,他兩隻手指在屏幕上推了一下,屏幕上出現的就是遠處的建築,看了幾眼又覺得不夠盡興,想幸虧今天出門早,還可以進裡面看看,再拍幾張照片。
兩分鐘的時間裡,梁以霜已經感覺到車子不再行駛,緩緩睜開眼,就看到陸嘉時舉著個手機對準自己……的旁邊。
她扭頭順著陸嘉時視線的方向看,立刻就明白了他這個奇怪的姿勢在幹什麼,語氣無奈,「陸嘉時,好看嗎?」
陸嘉時收回手機,有些尷尬,畢竟他打開相機的初衷是為了拍梁以霜,這下人都醒了,他什麼都沒拍到。
梁以霜則想到以前每次和他出去玩,回去之後不論是手機相冊還是相機內存卡,她梁以霜和當地的特色建築各占半壁江山,也數不清楚誰更多或是更少。
還記得有次參觀一棟舊式的院落,兩院之間相通的位置設計了個巧妙的小天井,梁以霜一抬頭就看到滿目碧空如洗,舉起手機打算拍張照片。
陸嘉時當然也在拿相機拍,拍完看到梁以霜以一個奇怪又危險的姿勢向後仰著拍天空,陸嘉時笑不可支:「你在幹什麼?」
梁以霜答:「我想把這個天井也拍進去,你扶著我點兒,我感覺我要摔倒。這個是天井,對吧,你上次告訴我的……」
陸嘉時利落地把人撈了起來,拿出自己的手機背面朝向天空,手放在很低的位置,人也不用彎腰,就正常立在那裡。
「你是豬頭嗎?像我這樣拍。」
他按下下音量鍵,然後收回手機打開那張剛拍的照片遞給梁以霜,梁以霜低頭一看,果然拍到了天井與天空,且構圖看著還真不錯。
「我怎麼沒想到這麼拍?我們嘉時哥哥好聰明啊……」
陸嘉時憋笑,「是你太笨。」
……
出示邀請函進去之後,就是在外面隱約可見的露天花園,已經擺好了座椅和甜品台,還有一些工作人員在處理細節的裝飾。
陸嘉時先看到謝博文,因為梁以霜在身邊就沒叫他,反而謝博文主動湊過來,「喲,我還以為你要下午才來,一會一起吃點中飯?」
陸嘉時就差把「真的很討厭謝博文」寫在臉上,聞言不置可否。梁以霜看到謝博文在籌備婚禮事宜,後知後覺到他姓謝,本想問他和今天的新郎是什麼關係,謝博文已經先一步招呼她。
「霜霜,咱們上樓,秦昭在呢,還有我的准、嬸、嬸。」
他最後三個字講得咬牙切齒,梁以霜在心裡扭這個關係,他的准嬸嬸是譚怡人,那他就是譚怡人丈夫謝蘊的侄子?可謝博文明明和自己同齡,輩分降得太慘烈,看來咬牙切齒也是有理由的。
謝博文帶她和陸嘉時往裡走,陸嘉時耿耿於懷他叫的那句「霜霜」,一個字都不講吃悶醋,梁以霜語氣俏皮地和謝博文打趣。
「我和怡人是朋友,和謝蘊不熟,那輩分從怡人這邊算,你也成我晚輩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