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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0:16:22 作者: 是辭
陸嘉時聽著熟悉的歌,臉還是臭的,心裡已經笑了起來。
因為那就是他每天開車聽的歌單。
梁以霜不講話,她在出神,想不過前天偶遇陸嘉時,他已經接連三天晚上送他回家,意識到這一點立刻覺得玄妙又危險。
有個典故說,浮屠不三宿桑下,不欲久生恩愛。
佛陀都害怕接連三天睡在同一顆樹下會產生感情,那陸嘉時接連三天送自己回家又怎麼算?
這樣下去她一定守不住底線。
車子從主幹道拐進支路,離梁以霜的住處越來越近,陸嘉時腦袋裡短暫忽略掉陳奇聞,他想和她一起吃晚飯。
於是他裝作不經意間開口,語氣一定要隨便,「要不一起吃頓飯?」
這邊離她家那麼近,她一定知道有什麼好吃的東西。
梁以霜遲疑幾秒才回答,陸嘉時心情像坐過山車,此時驟然下落。
她拒絕:「不了,我不餓。」
歌放得不夠應景,歌詞應該唱那一首。
給了甜蜜又保持距離/而你瀟灑來去玩愛情遊戲
我一天天失去勇氣/偏偏難了難忘記
插pter 06
姚松正在一家室內球館打球,臨時跑了個朋友就打給陸嘉時叫他填空,他本打算拒了,當時車停在梁以霜家樓下,想想還是應了下來。
本來以為打球解壓,可精神總是無法集中,頻繁走神。姚松忍不住怪了幾句,陸嘉時也沒吭聲,反倒弄得姚松不好意思再說什麼。
結果那天陸嘉時掛了彩。
當時球拋過來太急,都以為陸嘉時能接住,就算接不住略微側個身子,球也就擦過去了——誰成想他用腦袋去接球,姚松直說他被梁以霜禍害得腦袋都短路了。
眼鏡腿直接被撞斷,他倒是細皮嫩肉的,鏡腿接合處斷裂成了個鋒利的折角,臉頰邊直接劃破了個一厘米長的紅痕。
其實並不嚴重,就是擦破而已,但那種情形眼鏡掉在地上,陸嘉時下意識低頭,看起來好像事故。
有人隨口念了句:「你拋的什麼球啊?」
拋球那個也有些尷尬,是姚松一個愛打球的同事,和陸嘉時並不熟,「我以為他能接住!沒事吧?」
陸嘉時低頭把壞掉的眼鏡撿起來,搖了搖頭,「沒事,我今天不在狀態,不能打了。」
他態度很好,誰還能說責怪的話,更別提臉上受了傷,「你可別這麼說,人沒事就行,下次再一起打。」
大家早早散了回家,有結伴出去吃宵夜的,也有提前回家陪老婆的,姚松光棍一個,看陸嘉時沒事就問他要不要去喝一杯。
壞掉的眼鏡被他隨手丟進垃圾桶,兩個人就近找了間清吧小坐,姚松看他臉上的傷痕忍不住咧嘴笑,陸嘉時冷哼回應。
姚松說:「我想起來,上次因為打球掛彩,還是大二那年吧?」
陸嘉時短暫錯愕,不咸不淡地扯了個笑,「嗯。」
姚松「嘶」了一聲,搖頭說:「梁以霜,真是害人精。」
聽到她的名字,陸嘉時恨到想把她咬進嘴裡嚼碎,可是又一定很留戀,捨不得吞下去。
被梁以霜喜歡的感覺很好,他承認,大二她追他的時候,高調、耗盡心思、耐力十足。
那陣子籌備運動會,體院學生會承辦了籃球項目,先打小組賽,最後決賽歸到運動會第二天的賽程,因此籃球場每天都很熱鬧。尤其是兩個學院打比賽的時候,還會有不少觀眾。
梁以霜在校學生會任職,每天看起來事情很多,具體負責什麼姚松也不清楚,她自己像個萬金油,少不了有人找她幫忙。她倒也不是老好人,全看心情幫著做。
有天輪到建築系和體院打比賽,陸嘉時他們班集體出去參觀場地耽誤了時間,因此比賽延到了晚上六點半,飯點之後。
梁以霜晚飯都沒來得及吃,領著幾個男生來了北操籃球場,男生搬了好多箱水,放在休息區就走了。姚松是建築系籃球隊的隊長,最先出現,看到梁以霜在那擺水,和她貧了幾句。
不出十分鐘,籃球場陸陸續續上人,打比賽的隊員、觀眾,還有倆體院學生會派來的裁判。不像下午比賽很多人有課,這個時間課幾乎都上完了,因此這場比賽看的人更多。
忘了是觀眾席的一個女生還是誰,先注意到擺在地上的水,小範圍討論起來後逐漸擴散,都覺得那些瓶水擺的是個圖案,看了半天得出結論。
「是'6+10',6+10是誰啊?」
「陸嘉時?陸嘉時!建院的陸嘉時。」
體院的觀眾吐槽,「我靠,一場小比賽還整應援?」
那會兒比賽快開始,雙方在賽前熱身,一耳朵尖的男生聽到之後告訴姚松,姚松又跟陸嘉時說,這下不止觀眾席,賽場上穿籃球服的那些人之間也傳開了。
建築系的隊員雙手放在嘴邊,對著陸嘉時一通「哇哦」,男生起鬨最有一手。陸嘉時皺眉看了眼水瓶擺的圖案,臉驟然就紅了起來,下意識看向站在觀眾席最前方的梁以霜,眾人跟著他的視線也看過去。
學生會的裁判忍不住問:「誰擺的?」
「梁以霜,會長讓她幫忙拉贊助,兩箱農夫山泉、兩箱脈動,都放這了。」
「那也不能擺人名字啊,這不偏向嗎。」
「她拉的贊助,你能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