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

    學霸一臉天真，「要不直接問問她的想法？」

    「噓！」豎起手指比出噤聲姿勢，沈笑言輕輕搖頭，「不能說啊，她喜歡的男生喜歡別人，本來就心情不好，再提起來不是往人心坎戳刀子嗎？」

    「有道理。」學霸深以為然。

    於是，她們私下商量好，最近多注意她的情況。

    同班的書宇時刻關注顏希的消息，自然也發現她缺乏精神氣兒，早上問候過她一次，「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顏希趴在桌上懶懶回答，眼睛都不眨。

    教室外的天空灰濛濛的，好似要下雨。

    下午放學，顏希今天沒有其他安排，蕭苒也不再跟胡秀水去「圖書館學習」，二人可以結伴回家。

    見她拎起書包要走，書宇立馬緊跟上去，從教學樓到操場，逐漸跟他們拉近距離。

    蕭苒突然停在原地，「姐，我就不跟你們一起走了。」

    顏希下意識追問：「你要去哪兒？」

    她簡單解釋道：「東西落在教室了。」

    「哦。」顏希點頭，「那你去拿吧，我等你。」

    他們就站在自行車停放區，顏希不走，書宇也陪她等待。

    見她整天都不在狀態，書宇有些擔心，又覺得她這幅呆呆的表情十分可愛，「要不要喝奶茶，我請你？」

    「奶茶……」

    一提到這個，顏希立馬提起精神，但並不是因為很想喝，而是想到那天……

    她連連搖頭，堅定拒絕：「不喝，我不喝奶茶。」

    排斥的語氣被推著自行車走來的江遲舟聽得清清楚楚，他唇角緊抿，沉著臉跟她拉開距離。

    顏希撇開腦袋，直到餘光里的那道身影消失。

    旁邊的書宇眉頭微蹙，他大概知道顏希心情不悅的原因了。

    聰明的人不會故意揭人傷疤，他扶著自行車把手往前移動，瑟瑟涼風吹進脖子裡，令人生寒。

    書宇輕聲提醒：「看起來要下雨了，我們快回家吧。」

    「嗯，等苒苒來了就走。」

    話音剛落，就見蕭苒氣喘吁吁趕過來，「拿到了，我們走吧。」

    她急喘著氣，紅撲撲的臉蛋像是塗了一層脂粉，凌亂的碎髮夾了一絲在眉間，被隨手撥開。

    「你別跑那麼急。」顏希替她拍背順氣，從書包里抽出一張乾淨紙巾遞給她，「先歇會兒。」

    摺疊紙巾帶著淺淺的花香味，蕭苒低頭擦拭，終於明白，為什麼顏希可以跟一群人都相處得那麼好。

    有些人天生就是會發光發熱的太陽，她的活力能夠渲染氣氛，吸引所有人。

    偶爾呢，太陽還會給你特殊照拂，誰會不想靠近呢……

    淅淅瀝瀝小雨落下來，還沒到家的人被淋成落湯雞。

    江遲舟騎車趕得急，衣服淋了雨還沒濕透。

    宋嫻手裡拿著傘，見兒子到家，也就放心下來，「我剛說著你就回來了，太好了，外面雨都下大了。」

    陽台飄紗隨風搖擺，雨勢漸大。

    被催著回房換衣服的江遲舟忽然轉身奪走宋嫻手中的傘，又從門邊順走一把，「我出去一趟，等會兒回來。」

    「你這剛回來……」

    母子倆的聲音被房門阻隔。

    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靠邊停下，車上四人，兩把傘，書宇提出建議：「我把你們兩個送進去，再把傘拿回來就好。」

    顏希連連點頭，「好的好的，真是太感謝了。」

    這是書宇家的私家車，專門接送他上學放學，他們運氣好，下雨有車蹭。

    顏希還記得初中認識時候，每天都看到車子接送書宇，班上都調侃他是富二代。

    不知怎的，高中開學以後書宇就跟她們一起騎自行車，她用開玩笑的語氣問過一次，「我記得初中的時候你經常坐私家車，怎麼現在跟我們一樣騎自行車了？」

    當時書宇的回答是：「以前那樣有些麻煩，我也想跟你們一樣。」

    他想自由自在的……

    思路拉回現實，顏希跟蕭苒共撐一把，書宇單獨打傘，挨在旁邊，偶爾交流幾句。

    三人身影漸近，在她們沒發現之前，一道孤寂的身影半途返回，轉進走廊。

    「叮咚——」電梯門剛好打開，江遲舟與路人擦肩而過，獨自進入電梯，迅速選中樓層、關門。

    站在屋檐下避雨，顏希握緊傘柄跟書宇招呼了聲：「等下，我突然想起有點事，很快回來。」

    不等他們反應，顏希已經撐傘跑出去。

    嘉景苑裡面共有五幢樓，專門劃分出一片區域停自行車，顏希跑過去，一眼就掃到那輛熟悉的黑色。

    她停住腳，掉頭回去。

    小時候，下雨天有父母來接。

    等長大了些，雙方家長都叮囑自家孩子，以後遇到下雨天就問問對方有沒有帶傘，互幫互助。

    他們表面答應，私下還是不對盤。

    後來有一次，遇到下雨天，顏希沒帶傘。

    江遲舟拿著傘在她面前炫耀，跟班上幾個哥們一起跑了。

    顏希淋雨回家，結果感冒發燒，咳了整整一周。

    自那以後，江遲舟再也沒跟她開過這種玩笑，即便他們會因為吵架生氣冷戰，下雨天還是會去問問對方，有沒有帶傘。

    現在想來，還真是……習慣成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