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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6:26:27 作者: 奶油小鵝
他的聲音倒還很平靜:「孔如琢,別忘了,我們已經結婚了。」
「你也別忘了,」孔如琢反唇相譏,「咱們早晚,是要離婚的。」
車內安靜下來,幾乎能聽得到彼此的呼吸聲。
窗外的風卷著鉛色的雲層,沉甸甸地兜著滿空的潮濕腥氣。
大雨幾乎一觸即發。
許久,蒲又崇說:「至少現在,我們還是夫妻。蒲太太,我希望你認清自己的身份。」
她的身份?
孔如琢彎了彎眼睛,露出一個虛情假意的笑容:「我是孔家獨女,三金影后,未來也會是很多好電影的女主角。可惜,我的詞條裡面,永遠不會有『某人太太』這樣的稱呼。如果你很需要一名『蒲太太』,我可以和你離婚,退位讓……唔——」
男人高大的身形,已經壓了下來,冰冷指骨鉗住她的下頜,不由分說地親吻住她的唇瓣。
后座原本極為寬敞,兩人一人一邊,井水不犯河水。
他的身影,卻已經侵滿她全部的視線。
這樣蠻橫的動作,要她幾乎猝不及防,兩人同樣高挺的鼻樑撞在一起,孔如琢下意識地嗚咽一聲。
蒲又崇側開頭去,下頜拉出一道極為鋒利的弧線,在山雨欲來的光中,修長頸中淡青色的脈絡微微凸起,性感至極。
血液如同沸騰,他的舌尖抵開她的齒頰,霸道地攫取她的柔軟唇舌。
孔如琢想要躲閃,可他的手牢牢地掐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將她固定在胸膛同座椅之間。
膝蓋擠入她的小腿間,蒲又崇空著的那隻手自下而上地扼在她柔軟的喉管上,指尖微微陷入肌膚。
只要稍一發力,便能掐斷她的脖頸。
她似是被釘在木板上的一隻蝴蝶標本。
而他掠奪著她的空氣、她的注視,她的一切。
「想和我離婚?」蒲又崇溫柔而冰冷地說,「這件事,不是你說了算。」
孔如琢其實有些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缺氧的窒息如同絲綢,溫柔地包裹住她的意識,她只能下意識地吞咽著他渡入口中的氧氣。
他似是永遠不知饕足一般,一步步地攻城掠地。
空氣也似燃燒,肌膚上,溫度一點點升高。
她的指,如同垂死的玫瑰花莖,顫抖著握住他的手臂,修得尖尖的指尖,刺入肌膚之中,為他帶來伶仃的痛意。
卻又在下一刻,軟軟地垂下。
天鵝落入塵埃,似是再也無法醒來。
蒲又崇的動作頓住,低聲喊她:「……瀲瀲?」
下一刻,她的手卻猛地一推,用力將他推倒在了另一側的椅中。
孔如琢翻身壓在他的上方,居高臨下地以指尖挑起他的下頜。
「蒲又崇,你很得意是不是?」
手指慢慢地向下滑動,滑入頸中,孔如琢漫不經心地同樣握住他的脖頸,拇指指尖打橫划過他的喉管,在路過喉結時,有些惡意地停頓一下。
蒲又崇的喉結下意識地上下滾動,淡青色的脈絡之下,血液自心臟處,越發激烈地涌動。
「你是裝暈?」
「不裝暈,你怎麼捨得放開我?」
孔如琢勾起唇角,緩緩俯下身去,似是投懷送抱一般,將下頜壓在他的肩上。
她的唇,離他的耳垂,幾乎只有咫尺。
溫熱的氣息呵了過來,似是情人最多情的一吻。
「你剛剛說的話,我很不喜歡。」
她張口,雪白的貝齒,小獸般咬在他的頸上。
血腥氣瀰漫口腔,蒲又崇吃痛皺眉,手指穿過她垂落的長髮,將要收緊時,卻又怕扯痛了她,只是任由那絲綢般的長髮流水介淌過指尖。
痛楚亦如白晝,令他越發清晰地感知到她的存在。
孔如琢抬眸,明媚眼底天真嫵媚,偏有綺麗春色,繞在眉梢,引得人幾欲發狂。
「我們之間,我偏要說了算。」
她是渡他的舟。
亦是覆他的毒。
肌膚之間,心魔橫生。
雪亮的閃電劃破了凝滯的天空。
映出車內,糾纏的身影。
紅色的裙擺蜿蜒地淌在深色的皮革座椅上,動作間,露出一截雪白纖細的小腿。
塗著大紅蔻丹的雪嫩足尖上,勾著一隻黑色的細跟高跟鞋,搖搖欲墜地掛在那裡,終於不堪重負般,輕輕落在了地上。
生理性的淚水無法克制地沿著孔如琢光潔的面頰滾落,似是斷了線的珠串,晶瑩地綴在纖長濃密的睫毛上。
她雪白的玉臂無力地纏繞在他的肩上,眼睛緊緊地閉著,卻又無力地咬緊了牙關,免得發出聲響,令人察覺。
蒲又崇親吻她的唇角,似是安撫,又如調笑:「當然是你說了算。接下來,要我做什麼?」
孔如琢說不話來,哽咽著抬起手來,輕輕抽了他一耳光。
不輕不重,恰似熱吻。
他眉眼間徒生光焰,又似獸撕破了偽裝,終於露出貪婪的面孔。
「要我繼續,還是停下?」
明月春潮,一浪高過一浪。
偏在最後一刻停泊。
他是最高明的獵手,也是最卑劣的惡徒。
孔如琢幾乎銀牙咬碎,只是聲音綿軟無力,咒罵他,也像是喃喃輕語。
「……繼續。」
淡色薄唇勾出風流一笑,蒲又崇依次親吻過她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