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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6:26:27 作者: 奶油小鵝
    他唇邊含笑,像是乖巧溫柔,可分明說出的話意有所指。

    孔如琢不喜歡這樣的人。

    表演應該忘我,應該將整個人都投入進去。

    如此裹挾私心,哪裡配和她同台飈戲?

    「我倒有個想法。」孔如琢左臂支在右肘下面,玉白的指尖抵著尖俏下頜,似笑非笑道,「男主是個深沉的性子,又是在這樣的時候,倒沒必要吻得那麼深,不如改成在額上輕輕一吻吧。」

    蒲又岑只稍一思考,便答應了:「我也覺得,這樣改動更典雅一些。」

    唯有圖望,深深看向孔如琢。

    孔如琢只當他不存在,兩人站在斑馬線上,兩邊的人群或是好奇,或是無視地走過兩側。

    圖望的手忽然攬在她的腰上,將她拉入懷中:「小心。」

    這是劇本上沒有的動作,四周也沒有車開來。

    可蒲又岑沒有喊「咔」,孔如琢便在他懷中抬起頭來,對著他明媚一笑。

    他似是被她蠱惑一般,慢慢低下頭來,卻不像是剛剛商量的那樣,親吻她的額頭,反倒是要將一個吻,落在她的唇上。

    孔如琢在心裡皺了一下眉,可氣氛正好,她也挑不出他演技上的毛病,若是不配合,倒顯得是她太過敏感。

    餘光看到街邊,一輛勞斯萊斯幻影正悄無聲息地停在那裡。

    車門半敞,露出一隻搭在膝頭的手,指骨清雋修長,拇指上,一枚鴿血紅的鳶尾戒臂指環,於光影間,瀲灩出冶艷浮光,將原本蒼白的肌膚,映照出灼灼光華。

    孔如琢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正好避開了圖望的那一個吻。

    導演喊了「咔」,孔如琢轉頭向著勞斯萊斯停著的方向看去,冷不防被圖望拽回了懷中。

    「學姐,想要去哪?」

    他的唇貼在她的耳邊,整個劇組離他們兩人都遠,也因此,只有孔如琢,能聽得到他說出的話語。

    「我們的戲,還沒演完。」

    圖望的手鉗住她的下頜,迫著她抬起頭來,想要強行親吻她。

    孔如琢心中升起薄怒,只是還不待動手,手臂已經被人握住。

    下一刻,她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中。

    冷而淡漠的廣藿香同鳶尾根氣息一瞬間包裹住她,原本應當涼薄刺骨,卻在這一刻,意外的溫柔。

    孔如琢抬起頭去,入目的是一張冰冷的面孔,蒲又崇狹長眼眸中,涌動晦暗光芒,戾氣如有實質般,將要溢出。

    圖望期待已久的一個吻,突然被人破壞,臉色也陰沉下去。

    他家世顯赫,又憑自己的能力考入哈佛,哪怕畢業後選擇成為一名演員,卻也算是順風順水。

    乖巧學弟的面具褪去,他便露出原本的傲慢姿態。

    「沒看到我們在拍戲嗎?還不滾開!」

    「滾開?」蒲又崇似是笑了,削薄唇邊,揚起一個冰冷的弧度,雪白的齒在淡色的唇間微微露出,冷酷而鋒利,似是收攏了爪牙的巨獸,隨時擇人而噬,「這個字眼,倒是從沒有人對我說過。」

    他長身玉立,只是站在那裡,便給人高不可攀之感。

    圖望本也算天之驕子,和他面對面立著,卻忽然覺得高下立判。

    他竟是輸了的那一個。

    無論是氣勢,亦或是外表。

    圖望最是自負,這一刻,偏偏生出了不如人的自卑之感。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下意識挑釁道:「你現在就聽到了……」

    話音未落,便已經被人,重重打倒在地。

    指骨同面頰撞擊時,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蒲又崇淡淡收回手來,眼神倨傲矜貴,看他,如看螻蟻。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

    「也配同我說話。」

    圖望被打得頭暈眼花,半天爬不起來,劇組的人察覺不對,已經圍了過來,卻被攔下。

    一群身著黑色西服的高大男人,已經將路口圍住。

    其中兩個上前,輕而易舉將圖望雙手按在身後,抬頭請示蒲又崇:「先生,這人冒犯了你,該如何處置?」

    蒲又崇只冷淡地覷了圖望一眼,便收回了視線,問孔如琢說:「他剛剛哪只手碰的你?」

    這樣的蒲又崇,對於孔如琢來說有些陌生,她下意識問:「你怎麼來了?」

    「我若不來,還不知道你在劇組這樣被人欺負。」他像是笑了,溫柔地將她散落下來的一縷鬢髮別至耳後,指尖有意無意,划過剛剛被圖望氣息掃過的耳後肌膚,又一次重複說,「哪只手,嗯?」

    孔如琢心跳有些加速,似是預料到他想做什麼。

    「我們先離開這裡。」

    可他卻笑了起來,微微揚了揚下頜,按著圖望的人,便將圖望的兩隻手,都拉直了按在地上。

    這一下十分簡單粗暴,圖望疼得慘叫起來。

    見她不回答,蒲又崇面色淡漠地下令說:「兩隻手都廢了。」

    「等等!」屬下剛要動手,孔如琢連忙阻止說,「蒲又崇,你不能把每個和我合作過的男演員都廢了吧?!」

    「他不一樣。」

    蒲又崇凝視圖望,如凝視什麼令人厭惡的東西。

    「他對你有所企圖。」

    對她有企圖的人多了去了,難道要一個個找出來槍斃?

    孔如琢簡直覺得蒲又崇不可理喻,可看他的模樣,又不敢再刺激他,只好婉言道:「就算這樣,你也不能在這裡動手。這裡那麼多攝像頭,你被抓進去怎麼辦?我可不想天天去探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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