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誰說人心不黑暗呢

    242、誰說人心不黑暗呢 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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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覃突然出車禍死了，緊接著就是霍昀琛被查，如果把兩件事聯繫到一起的話，這個關鍵人物就指向了任義。

    梁覃死的時候，霍昀琛就懷疑是任義而為。

    他有理由，有動機。

    只是，任義從哪裡來的證據去舉報霍昀琛？

    很顯然，這個套路是五年前對付霍仁天的套路。

    懊惱的搓了一把臉，她起身。

    ……

    vi club。

    莊思楠坐在秦菲菲對面，秦菲菲身邊是盛威。

    「威哥，你人脈廣，我想請你幫個忙。」莊思楠思前想後，這件事得從任義下手。

    盛威抽著雪茄，「你說。」

    莊思楠深呼吸，「我想你幫我查查，上個周一，發生在機場路的那起交通事故。」

    秦菲菲坐在一旁，沒有做聲。

    只是看了一眼莊思楠。

    「你想查是不是意外，還是人為？」盛威一語中的。

    莊思楠點頭，「是。如果是人為，我想知道是誰做的。」

    盛威沒有多問，直接撥了個號碼出去，交待了一聲，「速度。」

    結束了通話，他說：「我已經派人去查了。不管有沒有結果，半個小時後，會給回復。」

    「謝謝了。」莊思楠是萬分感謝。

    「不用謝。你能來找我幫忙，那是看得起我。更何況，你是菲菲的姐姐，也算是一家人。有什麼事，儘管開口。能幫的，一定幫。」盛威是個很爽快的人。

    也正因為他這種性子，所以混的很好。

    不管是哪個行業，哪個區域，都有人賣他面子。

    秦菲菲又看了一眼莊思楠，側過身對盛威說：「威哥，霍昀琛出事，你也知道吧。」

    莊思楠深深的看著她。

    「我知道。」盛威蹙眉，「只是這個事，涉及敏感，我沒有辦法幫他。」他有些歉意的搖頭。

    「不是讓你幫。能不能問問，是誰舉報的？」秦菲菲說：「或者，問問他在裡面，怎麼樣？」

    莊思楠心裡不是滋味。

    很感激，也很感動。

    「是匿名舉報，難查。」莊思楠輕嘆了一聲。

    「確實。不過問問霍總在裡面的情況，還是可以的。」盛威說：「你稍等一會兒，我打個電話問問。」

    盛威走出了房間。

    「你也別太擔心了，他沒做的事，自然能夠查清楚。」秦菲菲略有些不耐煩的勸著她。

    「有人故意搞他，肯定是想置他於死地。」莊思楠還是有些擔心，不知道對方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謝謝你。幫我開了這個口。」她之前也想詢問一下他是不是有這樣的人脈，只是前面已經問了，後面就不好開口了。

    秦菲菲輕哼一聲，「你現在真是越來越虛偽了。」

    「難道不該說聲謝嗎？」莊思楠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聽著彆扭。」

    「那就不說。」莊思楠說完，盛威就進來了。

    她們都望著他，等著答案。

    盛威看了一眼秦菲菲，才面向莊思楠，「我問了，他在裡面還好，不用擔心。」

    「謝謝。」莊思楠知道，霍昀琛那樣的人，不會任由別人欺負他。

    問一聲，只是安心一些。

    「只是現在還在調查階段，不允許探視。」盛威又說了一句。

    莊思楠明白，「配合調查，應該的。只要他沒做過，就能心安理得。」

    「這件事，怕是有些棘手。我朋友說，他們昨天連夜查證，確實在h集團的帳上，發現了大筆資金流向國外。還有，也查出了行賄。」

    盛威說：「你要有心理準備。」

    「不可能的。」莊思楠搖頭，「這些事情，不可能是他做的。」

    「我們相信沒有用，除非你能拿出別人陷害他的證據。現在一切證據都指向他，對他很不利。所以，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查出是誰，在栽贓陷害。」

    秦菲菲贊同，「既然是栽贓陷害，這個人一定很厲害。」

    「不管他有多厲害，只要他做了，就會留下痕跡。」

    「那就要搶時間了。」盛威說：「一旦判下來，再去翻案的話，會很麻煩。」

    莊思楠點頭，「是啊，得搶時間。」

    「半個月的時間肯定是有的，所以你們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去查真相。」盛威提醒著她。

    「嗯。」

    這時，盛威的手機響了。

    他接聽，「說。」

    「好，我知道了。」

    結束了通話，盛威看向她倆，「他們找到了貨車司機，他得了絕症。現在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醫生說，沒幾天了。」

    「這麼巧？」秦菲菲都覺得事情透著詭異。

    「想找人做這種人命關天的事，為了避免日後麻煩，要麼是找不怕死的，要麼就是找一些命不久矣的人。只有這種人，才能夠收買。」盛威翹著腿。

    莊思楠覺得他說的沒錯，「十之八九，就是給了封口費的。給家人一筆巨款，讓他賣命，很划算的一筆交易。」

    盛威點頭，「這種人的嘴，最難撬。」

    「在哪家醫院？」

    「你要去？」

    「想試試。」

    盛威把醫院名字報給了她。

    莊思楠立刻去了醫院。

    她一走，秦菲菲就問，「這件事，你怎麼看？」

    「你想幫她？」盛威把她摟過來。

    秦菲菲沒直說，「如果能幫，自然想幫一把。幫不了，就沒法子了。」

    盛威摸著下巴想了想，「她想查什麼，我可以幫她。其他的，不太方便。」

    「明白。」這種事情，牽涉太廣了。

    ……

    莊思楠去了醫院，在重症監護室的外面，見到了那個司機的家人。

    一個穿著樸素，身子纖瘦的中年婦女，滿手都是繭，臉色黑黃，一看便是常年在外務農的人。

    在她身邊，還有一個多八九歲的男孩，衣服也是舊舊的，腳上穿的涼鞋都是用針線縫過的。

    看到她在看他，他怯生生的往那中年女人身邊靠了過去。

    莊思楠走過去，「大姐，請問您是不是劉民的太太？」

    中年婦女抬頭看她，有些侷促，「啊，我是。你是……」

    「前幾天，她幫我家開過車。」莊思楠笑了笑。

    中年婦女兩眼放光，隨即又暗了下去。

    莊思楠沒有放過她眼裡的情緒，她看了一眼旁邊的男孩兒，「這是你兒子嗎？」

    「對。我兒子。」中年婦女摸了摸兒子的頭。

    「多大了？」

    「十三了。」

    莊思楠倒是意外了。

    十三歲的孩子，不應該這麼瘦小，看起來。

    「劉大哥的病情，怎麼樣了？」莊思楠沒有再去問孩子。

    「沒幾天了。」劉民的妻子眼角泛著淚花，側過身抹了一下。

    莊思楠輕嘆一聲，「劉大哥為了你們，付出了很多。這樣的男人，已經不多了。大嫂，你也不要難過，這是命。」

    劉民的妻子吸了吸鼻子，「可我們不需要他拿命去換錢。」

    一聽這話，莊思楠就更加肯定，這是買兇殺人。

    「對不起。」

    「你沒有什麼對不起的，是他自己的選擇。不過，以後，你還是不要來見我們。劉民交待過了，以後也不能去找你們。這件事，已經兩清了。」劉民妻子抹著眼角。

    莊思楠看了眼收著腳，低著頭的男孩兒，「那些錢，夠嗎？」

    「夠不夠，都是這麼回事。」劉民妻子情緒突然有些激動，「你回去吧。不要再來了。」

    「大嫂，其實我心裡是有些內疚的。我聽說，大哥如果不做這件事，還能多陪陪你們母子。這件事，讓他受了傷，才加重了病情惡化。」莊思楠有些慚愧。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如果你們不找到他，不去利誘他，我們一家三口，還能多過一些好日子。是，是換了一筆錢。可他的命，也沒了。」劉民妻子哭了起來。

    「你們這些富家人的恩怨，為什麼偏偏要扯我們這些老百姓進去？現在，我兒子馬上就見不到他爹了。你又跑來做什麼？不要以為你給了錢，我們就會感激。」情緒，有些激動了。

    男孩兒看到媽媽哭了，擔心的撫著她的背，「媽，別哭了。」

    劉民妻子情緒激動的喘著氣，盯著莊思楠，「你趕緊走吧。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了。」

    她揮手趕她。

    莊思楠站起來，「你知道我姓什麼嗎？」

    劉民妻子被問得一愣一愣的，顯然不知。

    莊思楠笑了笑，「那我走了。」

    她走沒幾步，就聽到那男孩兒說：「媽，我那天聽到爸爸打電話，叫那個人任先生。這個姐姐，是他女兒吧。」

    「閉嘴。別亂說話。」

    「哦。」

    ……

    莊思楠走出醫院，陽光有些刺眼。

    人心啊，誰說不黑暗呢？

    ……

    莊思楠停在任家緊閉的大門，她上前按了門鈴。

    很快，就有傭人走出來，站在門口問她，「你找誰？」

    「任先生在嗎？」

    「任先生出去了。」

    「那欣盈在嗎？」莊思楠笑得無害。

    保姆打量著她，目光帶著審視。

    「阿姨，我是欣盈的好朋友。知道她出了事，想來看看她。」莊思楠輕蹙著眉頭，「你就讓我見見她吧。」

    保姆見她叫小姐叫得這麼親切，又是一個人，便開了門。

    莊思楠感激的道謝。

    「阿姨，現在欣盈還好嗎？」莊思楠小聲的問。

    「不太好。」保姆引著她往裡面走，「你不要待太久了。一會兒先生回來了，看到不好。」

    莊思楠遲疑了一下，「可是，我也想見見任先生。你放心，等任先生回來了，我會親自跟他說的。他不會怪你讓我進來的。」

    保姆聽她這麼說，想來是真的跟他們家很熟，便應了。

    引到客廳，「小姐在二樓左邊的房間，你敲門就可以進去了。不過，你可不要說刺激她的話。」

    「放心。」莊思楠笑著回應，「謝謝你了。」

    ……

    莊思楠上了樓，找到左邊的房間。

    輕敲著門，沒有人回應。

    她轉動著門把，門開了。

    房間裡面，一股很香的味道。

    味道很濃郁，聞起來實在是一言難盡。

    皺著眉頭，她往裡走。

    有隱約的說話聲，再往裡一點，她聽到了內容。

    是霍昀琛被帶走的新聞。

    原來，她這麼關注。

    她走過去，中間的大床上有一個背對著她的人。

    「欣盈。」莊思楠親切的叫了一聲。

    她看到那身形一怔，明顯是驚到了。

    那身形緩緩轉過來，露出那張瘦得不成形的臉。

    莊思楠很驚異，她怎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簡直，人不人，鬼不鬼。

    任欣盈看清楚眼前的人那一瞬間，就將手上的平板砸了過來。

    那力度，似拼盡了全力。

    莊思楠往旁一身，平板應聲落下。

    屏幕上還在反覆播放著霍昀琛被帶走的畫面。

    她彎腰，將平板撿起來，然後關掉。

    「你來這做什麼？你來做什麼？！」任欣盈咆哮著，「你滾，你滾！」

    面對她的咆哮，莊思楠很淡定。

    看到她這個樣子，確實是讓她有些意外。

    誰都沒有想到，她會變成這個樣子。

    不過，這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我來看看你。」莊思楠聲音輕柔，還似對好友那般溫柔。

    任欣盈坐起來，面目猙獰，「看我？你是想來看我被你害得有多慘嗎？我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你怎麼敢來？你怎麼敢！」

    她的憤怒，吶喊，指責，怨恨，還有絕望，都能夠震憾人心。

    只不過，對於莊思楠而言，這些都太蒼白了。

    她的這些憤怒情緒在她心裡，激不起一點波浪。

    「不是你，就是我。我們有現在這樣的關聯，只不過是一場戰爭分出的勝負。你怪我，也不想想是因何而起。當然，跟你說這些也沒有用。你要是會想這些，剛才就不會那麼暴力了。」莊思楠笑笑，靠著牆，沒有再靠近她。

    「你慫恿梁覃，最後算是被反噬了。呵，所以，你的好父親，任義為了讓你心裡舒服一點，就買兇殺人。先不說梁覃該不該死，但那個計程車司機，是無辜的。被你爹收買的那個司機，原本就是重病，但還可以再活一段時間，陪陪他的妻兒。」

    「最後，因為這一撞，他原本就不多的生命，進入了倒計時。你一下子，讓兩個無辜的家庭支離破碎。」

    「不知道你有沒有後悔過。當初如果你不去慫恿梁覃，或許一切都還是相對美好的。你看，你也變成了這個樣子，梁覃也死了，你的父親也為此背上了人命。因為你一個人，搭上了這麼多人的未來。任欣盈，當初認識你時的善良，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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