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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她這個樣子，同事還有什麼不懂的，於是意味深長地拍拍她，「可能是懷孕了，你去檢查一下吧。」

    厲寧述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有點傻，視頻那頭的人一動不動，舒檀甩了兩下手機，說了句這什麼破爛網絡啊，然後就看見那頭突然出現一個黑乎乎的貓頭。

    舒檀：「……」原來不是網絡的鍋啊？

    即便這個孩子來的時機不太對，但舒檀的日子也還算好過，至少他呆在自己肚子裡十分安分，一點都沒鬧，這讓舒檀在加納的半年裡過得還算輕鬆。

    從加納回來，舒檀沒有休息多久，便又開始工作，厲寧述拿她沒辦法，只能在飲食上多加照顧，就這樣一直到生產之前。

    聽說自己的肚子已經掉下來了，舒檀就開始打聽無痛分娩到底什麼感覺，然後到了那天，她興奮異常地拉著厲寧述的手說：「快快快，簽字，我要打無痛，我實在太好奇到底什麼感覺了

    厲寧述：「……」你清醒點，你是來生孩子的，不是來職業體驗的：)

    可能是舒檀身體好，活動多，胎兒也不大，總之生起來很快，厲寧述覺得自己就是發了個呆，裡頭護士就出來說：「厲醫生，你家是個小男生哦。」

    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緊張嘛，突然就當爸爸了……

    他給這個小小的糰子取名江蘺，和辛夷的名字一樣，都是出自中藥名。

    「有什麼用？」舒檀看看床旁的小車，又好奇地問他。

    「清熱利水，化痰軟堅。」厲寧述解釋道，又拿出手機百度圖片給她看。

    舒檀看完，沉默了一下，「這個江蘺，是不是就是龍鬚菜？」

    「也叫海髮菜、海菜，等等。」厲寧述一邊點頭，一邊繼續解釋。

    舒檀：「……」

    她繼續沉默一下，然後眼神憐憫地看看紅彤彤的小嬰兒，「希望他長大以後不要知道這個真相。」

    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厲江蘺從懂事開始，就發現他媽很喜歡逗她，家裡要是做了涼拌龍鬚菜或者蒜蓉龍鬚菜，不用他爸喊開飯，她就能等在餐桌邊，壞笑著一邊看他一邊夾菜，說得最多的就是：「一口一個我兒砸，真香！」

    年幼無知的時候，厲江蘺不懂，追著問：「媽媽，你說的兒砸是我嗎？」

    「也可以是老黑。」舒檀實話實說，「但我吃的的確是你。」

    小孩兒聽了一愣，半晌嘴巴一扁，鼓著包子臉就開始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叫人：「爸爸，媽媽是妖怪——我媽媽不見了嗚嗚嗚——」

    「啊啊啊——爺爺，奶、奶奶——我媽媽不見了哇——嗚嗚嗚——」

    「有妖怪，要、要吃人，哇——」

    一開始舒檀還會被嚇到，會去哄他，直到後來，發覺這是孩子對付她的辦法，再遇到這樣的場景，她就不哄了，走流程直接笑。

    每次，厲寧述都會站在廚房門口，端著菜：「……」

    後來厲江蘺長大了，去讀書，懂的東西越來越多，開始自詡自己長大了，覺得媽媽真幼稚。

    「下次，你再這樣，我就不跟你玩了。」他板著臉，嚴肅地警告道。

    這孩子長得像她，但性子卻跟厲寧述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舒檀特別喜歡逗他，聞言便做害怕狀，跑去找厲寧述：「你兒子不跟我玩，你不管管嗎？」

    厲寧述笑眯眯地拍拍她狗頭，「不要緊，我跟你玩。」

    舒檀：「……」那還是算了吧：)

    日子打打鬧鬧地過，厲江蘺從小就知道自己的媽媽好像和別人的不太一樣，比如他媽媽從來不要求他考滿分，也不要他整天在家看書學習，當然，也不怎麼陪他玩。

    因為，「你們男孩子的玩具我不喜歡！」

    面對振振有詞的媽媽，他覺得，說的好對喲，那我去和爸爸玩叭。

    厲寧述是從小就失去雙親，沒有親爹媽疼愛的滋味他知道，於是對厲江蘺這個唯一的小孩，他給了一切所有能給的關愛，希望他是在充滿愛和信任的環境下長大的，懂事知禮不驕縱，寬忍慈悲不軟弱。

    孩子就像一張白紙，大人寫給他什麼，他就是什麼。

    厲江蘺人生中學走路學說話，去上學，去交朋友，人生的每一個第一次，幾乎都是是由父親帶領著完成的。

    比起舒檀大而化之的放養政策，厲寧述更像一個傳統意義上的稱職的好家長。

    當然，也不是說媽媽就不好，只是吧……

    厲江萬記得，人生第一次喜歡上一個女孩子，還沒表白呢，就沒可能了，因為……他媽媽跑去圍觀人家，給嚇跑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舒檀說起來一肚子委屈和苦水，「我什麼都還沒說，就說了句我是厲江蘺的媽媽，人小女生立刻給我來句阿姨我不會和厲江蘺在一起的，不用你拆散，我我我我……我能說什麼？」

    當然是問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們江蘺啊？

    小姑娘臉紅紅，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反正說不喜歡，於是舒檀就信了，回來氣氣得喲，「為什麼不喜歡我兒砸，那麼好看，長得跟我那麼像！」

    厲江蘺：「……」我覺得你不是為我而難過：)

    他小學剛剛畢業，小嬸意外再懷孕，厲家迎來了新的小生命，小堂妹出生的時候，他偷偷問爸爸，「爸，你跟我媽不考慮一下要二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