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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0:09:05 作者: 天如玉
可是隨之蕭崢又道:「然而本王並不後悔,這一生,我做的最當機立斷也是最正確的決定,便是這個。安平,英明神武並非絕情斷愛,真正的勇者,出可保家衛國,歸可為妻描眉,心胸可容天下,為何不可容一人?」
心胸可容天下,為何不可容一人?
若不是有這句話,她大概會真的絕情斷愛,將這一生獻祭給江山政權,獻祭給大梁基業,無我,無心,只有天下。可是等齊遜之走到面前時,她還是敞開心胸容納了他。
蕭崢最後說的是:「本王唯一的遺憾是當時還不夠強大,所以有些事情要她獨自去面對,有些重擔,不可為其分擔。人便是這樣,越是付出,越怕不夠。安平,你還小,但是本王相信你會明白,然而你越明白,也便會越孤獨。」
萬里江山盡握於手時,身邊大概也難尋真心人相伴了。安平明白,所以她不曾期待,而如今遇見,便也越發珍惜。
以強大之力,拓萬世太平,再攜子之手,共一生白頭。
這本是最好的規劃,只是她低估了他的付出,在她為他默默謀劃著名時,他也不會安靜地待著。
直到視野里的馬車徹底消失不見,安平仰頭看了看西邊最後消失的餘光,忽然真的覺得有些孤寂。這些年來,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公子……」身邊有人小心翼翼地喚她。安平轉頭,就見身著便服的焦清奕騎著馬立於自己身側,垂頭行禮。
「有事?」
「派往青海國內的探子送來了奏報,有關西戎王的。」
「嗯,拿過來。」
焦清奕從袖中摸出一截竹管,擰開後,將其中的紙條抽出來遞給了安平。眼見她接過去瀏覽起來,便悄悄打量起她的神色來。
突然來此,是來送子都兄的吧?可是看神情又不像,難道是來看風景的?
焦清奕一臉純真地朝天上望了望,好多浮雲啊……「錦豐,將這信送去蜀王府上。」
突然聽到安平喚他,焦清奕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連忙道是。
「傳句話給蜀王,讓他做好準備,一旦信中消息屬實,便即刻入朝,主動的。」
安平特地加重了後面三個字的音調,他用心記下,接過紙條收好,行了一禮便要去辦。
「等等,」安平又叫住了他,從袖中摸出一塊玉佩遞給他:「出來的匆忙,身上只有這塊玉佩,便贈與你當做賞賜吧。」
誒?焦清奕愣住,幹嘛這麼好給他賞賜啊?「這個,陛下,無功不受祿,微臣不敢收啊……」
「拿著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安平不由分說地將玉佩往他手裡一塞,拍了一下疾風的脖子,便勒馬轉身朝城內而去。
什麼苦勞?焦清奕一臉奇怪地收了起來,揣著信朝蜀王府去了。
很快他就明白安平的意思了。久聞蜀王軍人作風,威嚴無比,但……也太暴力了吧!
焦清奕捂著半邊腫著的臉頰從蜀王府里一陣風似的衝出來時,心裡又驚又氣,不就傳了一下陛下的話嘛,怎麼就被他揍了一頓啊?!
他鬱悶地翻身上馬,猛然回神,難怪說什麼苦勞,原來那塊御賜的玉佩是醫藥費啊!
陛下,微臣被您坑苦了啊……>_<
作者有話要說:為保證明天仍然有更,俺在努力碼字,所以前面留言還沒來得及回復,稍後一起回復哈,虎摸勤勞出水的孩紙,不霸王是美德喲\(^o^)/~
四七章
接連幾場秋雨落下,天氣便寒涼起來,而越往西北而行,更是涼意嗖嗖。
齊遜之一行人早已與大隊會合,但是行動的時候還是分成了幾支小隊。
按照他的計劃,先派一隊人扮作流寇,不管不顧地朝前逃竄而去,既保證了行進速度又能掩人耳目,同時還能為後面的小隊探路。
之後再用另一隊人扮成追捕流寇的軍隊,這支隊伍人數眾多,分擔了大部中近三成的人數。然而有剿匪這個原因在,便不會惹人懷疑。
第三支隊伍便是齊遜之和秦樽所在的這支,裝扮了商旅,押著貨物前往西域售賣,其中掩蓋著的大部分是軍隊輜重。這一支人數也不少,儼然一個頗具規模的大商隊,於是最後一支扮成鏢師們的隊伍便有了存在的理由。
四支隊伍等於兩兩組合前行,這樣也可以避免中途出現什麼差錯難以應付。
秦樽雖然是名義上的領軍人,但只這一個計劃,齊遜之已經成為全軍核心人物。加上他本就畏懼齊遜之,所以如今已經發展到什麼事情都要事先過問他才能做決定的地步。
便如同現在,他站在齊遜之的馬車外,恭恭敬敬地問他:「子都兄,要不今晚就露宿吧?」
隊伍急著趕路,免不了風餐露宿,齊遜之沒有半分遲疑便點了點頭,招呼著貼身隨從扶他下車。他在隊伍里一向極少露臉,起初是擔心士兵們見他這樣的人領兵會動搖軍心,直到最近被大家漸漸接受,活動才多了起來。
秦樽見他答應便去傳達任務了,手下的人皆接受過嚴格訓練,在路旁的林子邊清出一大片空地,不多時便支起了帳篷,準備造飯。
趁著天未黑,秦樽帶著幾人進了林子,說要找些野味。士兵們訓練有素,即使忙碌也安安靜靜。齊遜之便坐在火堆旁看著那一鍋漸漸煮沸的水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