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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0:09:05 作者: 天如玉
她起身走近,發現眼前原先白淨瘦削的少年皮膚黑了些,渾身上下卻壯實了不少,短短几月時間內已然蛻變得成熟許多。
當然如果他現在不是這副德行就更好了。
「錦豐啊……」安平抬手扶起他,一臉安撫之色:「本宮知曉你受苦了,然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難道你連這些都不懂?」
「不是不懂啊殿下……」焦清奕繼續淚流滿面:「只是錦豐本只打算做個文官,於沙場無意啊。」
「哦?你當時的詩詞可不是這麼寫的,明明有意沙場,因為吃不了苦就打算放棄了?」
安平慢悠悠地拖著調子,抬手貼上他的臉頰,果然對方的痛哭立馬就停止了,接著便轉為了驚恐:「殿、殿下,您這是在做什麼?」
安平勾著唇陰沉沉地笑,邊笑邊探手在他頸邊游離,緩緩往下探入其胸間……「不做武將可以,留在本宮身邊,伺候好了本宮,駙馬的位子都是你的,如何?」
她的聲音低沉輕緩,帶著一絲蠱惑人心的意味,然而在焦清奕耳中聽來卻像是致命的毒咒,忙不迭地往後退去,想要避開她的魔爪,安平搭在他肩頭的手猛然用力一捏,便止住了他的動作。
「世上的事無非如此,要麼順從,要麼反抗,但既無變強的決心,你就只能任人魚肉。」
在這一刻之前,焦清奕的腦中充斥的都是軍營里其他將士的欺侮,還有秦樽時不時的打趣嘲弄,以及他跟從的趙老將軍怒其不爭的眼神。然而現在,眼中卻只余面前女子眸中的謔笑,以及肩胛處傳來的清晰疼痛感。
「本宮問你,作何選擇?」安平微微湊近,手又往下面探入了一些。
「我回去!」焦清奕猛地抖了一下身子,由淚流滿面徹底變成嚎啕大哭:「殿下您放過我吧,我這就回去啊……」
夜色深重,月色半隱於層雲之中,只透出薄薄的光暈。安平站在殿門口目送著焦清奕類似逃跑般離開的背影,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
終有一日,你會感激本宮的。
殿門邊的暗影處站著雙九模糊的身影,安平輕輕掃了一眼,笑道:「本宮便是這般風流之人,你既知曉,當日說的話可還當真?」
四周有一瞬的沉寂,而後才響起少年微微苦惱的聲音:「殿下,屬下是真的……仰慕殿下的。」
「所以即使本宮坐擁美男無數,你也不介意?」
「……是。」
安平詫異地挑了挑眉,而後眼神又緩緩歸為沉寂,語氣卻似笑非笑:「對本宮真心的原來是雙九你啊。」
暗影里的身影僵了一下,然後默默轉頭面壁。
「怎麼了?」安平走近一步。
「沒什麼,只是屬下直到現在才發現,原來只要不阻止殿下繼續風流,就是對您真心了。」
「……」
新任蜀王與遠在西南邊境的趙王即將一同入京覲見的消息不翼而飛,全京城百姓紛紛引頸而盼,揣測著這位一戰成名的蜀王殿下是何等的風姿。
兩方只帶了少數的兵馬,到達京城時已經入秋,二人駐兵於城外,直接跨馬入城。
秋風送爽,陽光卻仍舊有些刺眼,白晃晃地在頭頂高懸,將馬上英姿勃發的兩人身影拉長,更顯英氣。
蜀王蕭靖劍眉星目,典型的軍人形象,不苟言笑,眉目間隱隱透出一絲崢嶸氣息,叫人無法忽視其威嚴。而趙王蕭竛則恰恰相反,本就長得如同白面書生,又是一副天生的好脾氣,任誰見了都覺得容易親近。大約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讓原本年長於蕭靖的他看上去反倒顯得更年輕些。
長長的街道筆直橫闊,京城百年繁華於眼前鋪陳。二人一同往宮城而去,仿佛踏上的是這座城池滄桑的過往,然而沿街百姓們笑臉相迎的樸實,又平添無限勃勃生機。
蕭竛微微側身湊近,語氣柔和地對蕭靖道:「蜀王,你我兄弟也許久未回京城了,不曾想這裡倒無甚變化。」
「女子當國,能有什麼大作為?無甚變化便是最好的變化了!」
蕭靖的聲音冷肅蕭瑟,仿佛讓人一下子置身西域戈壁,蕭竛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不做聲了。
唔,好兇……剛至宮門,卻見前方停著一方軟轎,隔著層層輕紗,隱約可見搖著摺扇的俊逸人影,雪白織錦袍的衣袂隨風輕輕擺舞,君子端雅,可窺一斑。
四周靜靜侍立的隨從揭開紗簾,齊遜之帶著笑意的臉露了出來,宛若滄海凝碧,月隱星輝,不覺耀眼,卻奪人目光。
「二位王爺有禮,下官齊遜之奉安平殿下之命,特來相迎。」
蕭靖劍眉微蹙:「既然相迎,為何直到宮城方見你人影?」
「呵呵,蜀王殿下恕罪,實在是下官腿腳不便,否則一定出城十里,恭候大駕。」
「哼,安平那丫頭讓你一個腿腳不便的前來迎接,分明是故意的吧!」
眼見著蕭靖就要動怒,蕭竛趕忙笑著打圓場:「哎呀,想來齊大人定是頗受監國大人器重的重臣,否則也不會擔此重任了。」
齊遜之笑了笑:「趙王殿下過譽了,重臣算不上,不過是安平殿下的少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