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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0:07:33 作者: 金陵雪
「我們之間只能談勝負輸贏嗎?」辛律之道,「也不見你在其他人面前有這麼強烈的好勝心。」
姜珠淵嘆了一口氣,揉了揉眼睛。
「你真是----幾乎每句話都能問得我啞口無言。」
「我並不想問住你。」辛律之道,「事實上我很希望你能在海灘時那樣,大發公主脾氣,那樣我還知道應該怎麼搭梯子讓你下來。」
她臉頰上沾了根眼睫毛,辛律之伸手想去摘,又縮回來。
「就算我們都十惡不赦,貝海澤又做錯了什麼?你要單方面宣布分手?」
這他也知道了?
電梯叮的一聲,在12層打開,走出來一名中年女子、一名大學生,最後是一名年輕人。
那年輕人正是貝海澤。
他逆著光,急急地朝這邊走過來,等他走近,姜珠淵發現他眼眶紅紅的,下巴上貼著一塊創可貼。
看到姜珠淵時,他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神情,但很快又被一種不確定的,示弱的表情所取代。
辛律之退後兩步,走過貝海澤身邊時,他道,「你的隱形眼鏡和剃鬚刀我叫他們送過來了,放在你的毛巾上。」
「謝謝。」
聽見1205關上的聲音,姜珠淵不自然地挪了挪腳,緊接著就被貝海澤攬入懷中。
他閉著眼睛,深深地嗅著她頭髮上失而復得的味道。
姜珠淵強硬地伸手推開:「不要這樣。」
貝海澤踉蹌後退兩步,想喊喊她,但那兩個字卡在喉嚨里,怎麼也發不聲音。
他看著她那張濃烈而又愛恨分明的臉龐。她剪了頭髮,換了衣服,明明才不到四十八個小時,卻好像過了半輩子那麼漫長。
「至少----」
不待她反應,他伸手把她黏在臉龐上的睫毛給摘了下來。
手指動作很輕很快,姜珠淵幾乎沒有一點感覺。
不知為何想到了第一次到辦公室找他,聽說他用剝葡萄皮來練手。
有點心軟,又有些難過。
濃情蜜意怎麼就變成了虛情假意?
「……你不上班嗎?」
「我請了兩天事假,調了兩個夜班。」
姜珠淵沉默了。她知道他從來不請假,也很難請到假。
她的視線落下來,看見他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仍拈著什麼東西。
「珠珠,我們能不能好好談一談?」
一個多小時後,姜金山和繆盛夏也相伴回來了。
他們步出電梯時,就見貝海澤靠牆坐在1206的對面,仰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姜金山走過去,伸出手拉他起來:「打起精神來,珠珠呢?」
貝海澤垂著眼帘道:「她說要洗頭,進去一個多小時了。」
繆盛夏道:「一看就是沒經驗。女孩子洗頭加護理是差不多要這個時間。阿律呢?」
「房間裡。」
姜金山道:「你也回房休息休息。我是她哥,我來和她談談。」
昨天姜珠淵和他通完話,他立刻給自己的女神打了過去。寇亭亭沒想到姜金山居然會打電話來質問自己,不禁譏道:「真是兄妹情深。」
精神出軌他認,不打算辯解:「但是珠珠罵我做奸細,這又是為什麼?」
「我怎麼知道?我只是複述你說過的話而已。」
「我說過的話?」
姜金山與寇亭亭分享姜珠淵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是大錯特錯;但客觀來說,他的分享,並不像寇亭亭所暗示的那樣惡意滿滿。
我的妹妹善良又天真,想要保存雲政恩的屍體。
我的妹妹勤奮又聰明,拿到了獎學金,考上了研究生。
我那個又蠢又丑、又矮又胖的妹妹,好像有了喜歡的對象----我不高興,我很擔心。
只是這些人生經歷在寇亭亭聽來,格外不是滋味。
事實上,從她昏倒在姜金山的車前,被他送到醫院,又被溫柔對待開始,她就希望能有一個平庸卻很溫暖的哥哥。
因此當姜金山表示愛意,寇亭亭並未像對待其他追求者那樣折磨他,還存了一絲撥亂反正的心思。
「金山大哥,我年紀還小,不想談戀愛。你難道不能把我當做妹妹一樣看待嗎?」
「可是我已經有一個妹妹了,有她一個我已經夠頭疼了。」
怎麼這個世界凡是她想要的都不給她,而是硬塞一堆她不想要的東西?
這個世界上最變幻多端的不是水,而是人言。寇亭亭亦真亦假地說了一堆,用意就是挑撥姜家兄妹的關係。至於新婚之夜哭著打電話,夫妻生活要想著別人的老婆,這些更加是無中生有:「對,你說的話。關於姜珠淵的事,我可半點也沒有誇張呢。」
姜金山終於轉過彎來:「你為什麼要挑撥我們兄妹之間的關係?」
「你如果行得正,坐得穩,我挑撥得動嗎?」寇亭亭冷冷道,「就好像我和我丈夫的感情,你能破壞嗎?姜金山,找找自己的原因吧。」
「她說我不配做她的哥哥,我是人渣,千錯萬錯,我也就這一個妹妹,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電話那邊先是沒有聲音,突然又換上了一種歡快但又陰森可怖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