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家屬關係,父子日常
2023-09-20 00:08:19 作者: 月初姣姣
夜幕籠罩下來,將車內烘托出了讓人有些心悸的靜謐。
董風辭雙手撐著座椅坐起來,脖子處像是被人劈開一般,微微扭動一下,酸痛難忍。
她伸手搓揉著脖子,頗為無奈的看著關蘇,關蘇被她看得心裡發毛,「夫人,不好意思,我也是沒有辦法。」
董風辭嘴唇微微抽搐了一一下。
「但凡我們可以想出解決辦法,我也不會專程到京都請您幫忙啊。」
「你這請人的方式還真的挺特別的。」董風辭勾著嘴角,儘是嘲諷,脖子快要痛死了,這傢伙當時可是一點都沒手下留情啊。
「您這硬是不和我們走,我這不也是沒有一點辦法麼!」關蘇嘆了口氣。
董風辭斜靠在座椅上,外面夜景從她眼前一閃而過,她微微腰下車窗,一股濕潤的空氣撲面而來,帶著鹹鹹的海水味。
外面一排高大的路燈就像是夜間警衛兵一般,「我們這是去哪兒?」
「霧都。」關蘇伸手捏了捏眉心。
自從關戮禾被抓之後,他眼睛都不敢輕易閉一下,生怕出了什麼亂子,好不容易可以出來了吧,人家偏是不走,難不成在裡面待了兩天,還生出感情了?
自從他進去之後,幫裡面問題很多,甚至有人說,這種時候,需要重新推舉出一位管事的,畢竟事情太多,不能夠群龍無首。
這裡面有人虎視眈眈,外面覬覦關家的人更是不在少數,真是搞不懂那位爺是如何在裡面悠閒自得的住下去的。
遇到這麼個任性的主子,關蘇還能說什麼!
「霧都?」董風辭呢喃自語。
為何稱為霧都,還是因為這座城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是籠罩在大霧中,這可能和當地的地形有關。
霧都在南方邊陲,臨海而立,並不是什麼經濟或者政治發達的大城市,不過進口運輸行業很發達,所謂靠海吃海,這座城市是依託它靠近的那片海域發展起來的,是國內最重要的進出口城市。
也因為如此,這邊的治安一向不太好,走私偷渡很猖獗,國家這些年加大了打擊力度,成果頗豐,卻也阻擋不住一些亡命之徒鋌而走險。
比如說關戮禾!
而最讓霧都出名的還是多年前的霧河事件。
霧都境內有一條著名的霧河,這條河貫穿了整座城市,在境內就橫穿了五座城市,而且途徑了三個國家,也是重要的輸出口河流。
以前這條河被稱為「黃金河」。
因為長期走私猖獗,甚至有坊間傳聞,這條河下面都是黃金。
不過在霧河事件之後,這邊就再也無人敢涉足這邊。
「嗯,董小姐到過這邊麼?」關蘇見董風辭若有所思,似是想起了什麼往事。
「聽說而已。」董風辭靠在座椅上。
「這個城市不是很出名,卻出了著名的霧河事件,當時是真的很轟動。」關蘇笑道。
「是啊,霧河事件!」
過了約莫兩分鐘,關蘇指了指窗外,「外面那條河,就是霧河!」
董風辭看出去,漆黑一片,卻能夠聽見水流聲,在寂靜的夜色中逐漸清晰。
「霧河事件之後,這邊就很少有人來了,到了晚上更是空無一人,誰會想到這邊曾是霧都最著名的運輸河道啊。」
關蘇試圖尋些話題,可是他卻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這董風辭似乎和燕家交情匪淺啊,是不是不該提這件事情。
索性過了霧河,約莫半刻鐘,就到了霧都的派出所。
安靜得有些詭秘,遠遠的就能夠看見派出所那藍色的顯示燈將夜色襯托出了一片湛藍的光。
越來越近了,董風辭才發現,這派出所門口,蹲著許多人,皆是一身黑衣,一看就是關家的人,幾乎將占據了半條街,偶有途徑的路人,都是戰戰兢兢的模樣。
「你們這是準備將警局包圍了麼?」董風辭捏了捏眉心,如此囂張跋扈,也就只有關家人做得出來吧。
「我們這不也是沒辦法麼,爺總是不出來,你讓我們這幫兄弟怎麼辦,老大被關,我們就只能在外面守著。」
「你們這是變相的威脅吧。」
關蘇悻悻地一笑,「夫人,我們也是沒辦法,您說是吧。」
車子停住,關蘇剛剛下車,一個彪形大漢就直接走了過來。
什麼話都沒說,走過去就一把扯住了關蘇的領帶。
董風辭扶在門上的手頓住,因為一瞬間,有兩幫人瞬間圍攏過來,頓時有一種黑雲壓頂的感覺。
董風辭咬了咬嘴唇,這該不會是要火拼吧,在警局門口?
這群人是當真不怕死啊。
「關蘇,這種時候,你居然還有心情找女人!」車窗貼著茶色的膜,裡面的情況可窺得一二。
關蘇伸手捏住他的手腕,「關南,放手。」
「爺還被關在裡面,你特麼的這一整天都去哪兒了!」關南是個逼近一米九的彪形大漢,穿著黑色襯衣,從有胸出處有花色紋身一直蔓延到脖子處,一頭短髮,目光赤紅,像是能吃人,大臉小眼,眯起來的時候,凶神惡煞。
「你放開我!」關蘇擰眉,「我也是為了救爺!」
「放你特麼的狗屁!」
「你們想幹嘛!」關蘇身後的人叫喊。
「別亂動啊!聽著沒……」兩邊的人互不相讓,這劍拔弩張的模樣,就像是立刻就能打起來。
警局內
「隊長,不好了,下面的人好像要打起來了!」
「我去,我就知道遲早得有這麼一天,趕緊拿裝備,和我下去!」男人說著摸了摸這幾天從未離身的配槍,那這樣警棍就往下面跑。
「隊長,這群人都是暴徒,我們這些人夠麼?」畢竟是晚上,留下來值班的人畢竟不多。
「就算不夠,也得上!」
「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倒霉事。」
「他們不都是關家的人麼,怎麼就內訌了。」
「一邊是京都的,自帶優越感,一邊是霧都的地頭蛇,這強龍遇到地頭蛇,又群龍無首,能不亂麼!」眾人說著就往下面沖。
董風辭本不願意管這事兒,關蘇應該有能力解決,可是忽然有人拿著棍棒忽然敲打了幾下車子示威。
董風辭看著窗戶出現了一絲皸裂的痕跡,心下一緊。
這群人還真是不惹事就不舒服麼!
關蘇看向車窗,眸子頓時蒙上一層寒光。
「關南,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順眼,可是車裡面的人你不能動。」
「怎麼著,你的女人我就動不得了?哈哈——」關南大笑,「這是準備當英雄麼!」
「我不想和你在這裡浪費時間,讓你的手下都退下。」
「這裡是我的地盤,不是京都!」關南大笑。
關蘇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董風辭看雙方僵持不下,眼看著這車窗就要碎了,心裡直接打開車門。
「夫人!」開車的司機扭頭,「您別出去!」
「沒事。」若是尋常女子,看到這些估計已經心嚇得腿軟了,董風辭畢竟和關戮禾從小就認識,就是再大的陣仗她也是見過的。
「夫人,您怎麼出來了。」關蘇有些懊惱。
「夫人?」關南輕笑,小眼從董風辭身上一掃而過。
她穿著一身簡潔的灰色長裙,波浪長發隨風舞動著,眉眼嫵媚多情,讓人目光不自覺的在她身上焦灼。
「長得很不錯啊。」
「關南!」他的語氣輕浮,惹得關蘇很不爽,「你若是再過分,就別怪我不客氣。」
「你是準備在我地盤對我動手?」
關蘇咬了咬牙。
董風辭卻直接走過去,伸手按住了關南的手腕。
關南頗為訝異的看著董風辭。
離得太近,女人身上那若有似無的香水味撲面而來,她的不輕不重的捏在他的手腕處,卻恍然間傳來一陣舉動。
「嘶——」關南手腕處傳來一陣酥麻感,手一抖,便送了關蘇的領帶。
「你!」
「我自己進去,這邊的事情你自己解決!」董風辭咬了咬牙,心裡卻恨透了關戮禾,若不是她,自己又怎麼會攪進關家的這些破事中。
「等會兒,你給我站住!給我攔住她!」
「誰敢!」關蘇聲音洪亮,擲地有聲。
「你這是沖發一怒為紅顏啊!」關南看著董風辭裊娜妖嬈的身段,嘴角浮起一抹輕笑,「不過長得倒是不俗,眼光不錯。」
「你若是再多看一眼試試看!」
「怎麼著,終於準備和我動手了!」
而此刻警察已經沖了過來!
「幹嘛呢,是不是都想進去啊!」
「都給我安分點兒,圍在一起幹嘛,還不趕緊分開!」
「關南,還有你,別惹事,你也不看看這是哪裡!」
……
隨著警方的介入,人群倒是被分開了。
董風辭目光銳利,一樣就看見了在前面的男人,應該是這邊管事的。
「您好,我是董風辭。」
男人愣了一下,在霧都他還從未見過這般標誌的人,看得有一瞬間的晃神。
看著女人伸出來的手,他伸手和她握了一下手,入手之處,十分細滑。
「您好,這麼晚了,您有事?」
「是比較晚,我還能探視一個人麼!」
那人打量著董風辭,又看了看被分開還在叫囂的兩撥人,頓時有些頭疼,「這麼晚了,要不您明天一早再來吧,我這邊實在挪不開身。」
「我來接關戮禾的。」
聽著這名字,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
因為極少有人敢直呼關戮禾的真名,都是關爺、爺這般叫著。
「董小姐是吧,那位可是很危險的人,您確定,您是……」
「麻煩您了!」董風辭努力讓自己表現得溫柔一些。
那人沉默片刻,仍舊猶豫不決。
「那您和他是什麼關係?我們可不能隨便讓人進去。」這關戮禾若是在他們地盤上出點事情,那他們就完了。
「因為他是個很危險的人,想要救他的人不少,他的仇家也很多,您若是沒有一個正當合理的理由,我們是不可能讓您進去的……」
董風辭沉吟片刻。
「家屬可以麼!」
眾人絕倒。
此刻一陣夜風襲來,斑駁的樹影搖晃著路燈,頓時讓人萌生了一層恍惚之感。
那人嘴角抽了抽,「據我們所知,關爺貌似並未結婚吧。」
「我是他的未婚妻!」
董風辭說完,眾人又是一陣驚詫。
「雖然是前任!」
「錢隊長,這位真的是我們的夫人,專程來接爺回去的。」關蘇上前一步,為董風辭正名。
「你們若是怕我謀害了他,你們也有女警,可以為我搜身,我就是進去和他說幾句話,你們都有監控,我若是做出什麼事情,自己也走不了,還是說,你們還準備讓他在裡面待幾天?」
民警圍在一起竊竊私語。
「隊長,不如讓她試試吧,看她樣子也不像是壞人。」
錢隊長剛剛和她有短暫的握手,她一看就是那種養尊處優的人,手上沒有一點繭子,應該不是什麼練家子。
他猶豫片刻,「行吧,你跟我進來,你們幾個,守在外面,他們若是再胡來,就全部關進去。」
董風辭隨著他們進去,關蘇這才鬆了口氣。
餘下的眾人愣了好半天,隔了許久,人群中才爆發出了一陣熱切的討論聲。
「關蘇,那個女人不是你的……」關南聲音洪亮,底氣十足,卻又透著一絲難以置信。
「那種天仙般兒的人物,怎麼可能看得上我這種,再說了,這種時候,我帶家屬過來,我是真的活膩了麼,那可是爺心尖兒上的人,就你剛剛的模樣,等爺出來,仔細你的皮!」
關南輕輕咳嗽一聲,「那也得等爺出來吧,你確定她一個人可以?」
「她若不行,估計沒有人會有辦法。」關蘇冷笑,「除非老爺子從土裡面蹦出來。」
眾人目光聚焦在警局的大樓上。
董風辭進去之後,就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錢隊長著實不明白,這般人物,怎麼會和關戮禾那種窮凶極惡之徒走到一起。
「您和關爺真是那種關係麼!」女民警還是認真的給董風辭搜身。
「是不是很不可思議?」董風辭哂笑。
「是不是他強迫你了?」
「哈?」
「聽說他們會強搶良家婦女,您是不是……」
董風辭笑得意味深長,想起她和關戮禾的諸多往事,這傢伙倒是從一開始就像個強盜一般。
「如果說您有什麼困難,一定要告訴警方,我們會幫你的。」
「好。」
「隊長,她身上沒有一點問題。」
「那行,我領您過去!」錢隊長目光在董風辭身上游離,長得比明星還漂亮有氣質,「董小姐是京都人麼?」
「嗯。」
京都果然是個藏龍臥虎的地方啊,出挑的人還真多。
「董小姐,我們會在外面監視裡面的一舉一動,若是出了任何問題,您……」錢隊長人真的和董風辭交代著事情。
董風辭看著長長的走廊,燈光昏暗,頂部還有發霉皸裂的痕跡,透著一股濕鹹的味道,走廊黑得仿佛走不到盡頭。
她只是機械性的不停點頭,思緒早就飄走了。
心裡怨懟關戮禾,已經在心裡把他咒罵了千百遍。
京都醫院
燕小西坐在凳子上,燕殊正蹲著身子給他擦身子,燕小西則不停的擠著他手中的小黃鴨,鴨子發出悽慘的叫聲,聽著倒是有些滲人。
「你能消停點麼!」燕殊一臉無奈。
「這個好好玩!」
「你已經捏壞三個了!」
燕殊將毛巾往邊上一扔,「站起來,我給你脫褲子!」
「洗屁屁!」燕小西咯咯直笑。
燕殊一臉嫌棄,「行了,給你洗,趕緊脫了。」
「我沒有手!」燕小西扶著一側的牆壁,一手捏著鴨子,還在使勁揉捏。
燕殊拖過一邊的凳子,伸手幫他脫褲子。
「還有內褲,你不脫了,怎麼給我洗屁屁!」
「燕小西……」燕殊咬了咬牙。
姜熹從外面抱了被子進來,今晚他們都要睡在這裡,專程找軒陌要了摺疊床,剛剛從軒陌那邊抱了兩床被子。
「需要我幫忙麼?」軒陌指了指床鋪。
「不用了,這麼晚還麻煩你,你快點回去休息吧。」
「不急,我今晚夜班,我幫你吧,不然你一個人也忙活不過來。」軒陌一個人習慣了,鋪床疊被手到擒來。
「那我就不客氣了,你幫我先鋪一下床單吧,我套一下被罩。」
「成!」軒陌聽著浴室中不停傳來刺耳的叫聲,微微擰眉,「這裡面幹嘛呢。」
「小西喜歡捏小黃鴨,有點吵哈。」姜熹輕輕咳嗽一聲,低頭做事。
而此刻裡面的聲音漸漸小了一些。
「粑粑,你洗得都不乾淨。」
「哪裡不乾淨。」
「不全面,你慢點兒,你把我小褲褲都弄濕了。」
「反正都是要換的,濕了就濕了唄。」
「流氓,你為什麼要摸我那裡,麻麻說不能給人摸!」
「我……」燕殊額頭青筋乍起,「我是你爸!」
「我爸也不行!」燕小西雙手捂住下體,「你好不要臉,還一直盯著人家看。」
「你放開,我還沒洗乾淨。」
「你總是亂摸,太色了!」
「燕西!」燕殊簡直要瘋掉了。「就你身上這點東西,我早就摸遍了,你有什麼好遮的。」
「流氓!」燕小西純屬無聊,他在病房已經待得要發霉了。
「燕小西,你若是再這樣,我就不客氣了。」
「你還想打人,我要去找麻麻!」
「就你這一瘸一拐的,你有本事就出去啊!」燕殊指著門,「去吧,說不定護士姐姐就在外面,讓他們看看你光著身子的模樣,看看是我丟人還是你。」
「你……」燕小西語塞,「欺負我!」
「我哪兒敢啊,趕緊給我站好了,不然我就把你從窗戶扔出去!」
「壞蛋!」
「你別摸我小jj!」
「燕小西,你再弄我一身水,我就打死你!」
「哇——我不活了!欺負我!」
姜熹看著軒陌憋得臉都紅了,「你若是想笑就笑吧!」
軒陌輕輕咳嗽一聲,將床單整理好,「他倆一直都這樣麼?」
「也還好,平素燕殊也不在家,很少帶他洗澡,燕殊在的時候他比較鬧騰。」
「孩子畢竟還是需要父親的陪伴的,這才像個孩子嘛。」軒陌快樂瘋了。
燕殊抱著燕小西出來,燕小西身上就裹了一個浴巾,頭髮還濕噠噠的,他倆似乎都沒想到軒陌居然在。
「軒叔叔!」燕小西呵呵一笑,「您什麼時候來的啊。」
「有一會兒了!」
燕殊將他抱到床上,伸手扯掉他的浴巾,燕小西立刻捂住下體。
「粑粑!」
「我忘了給他那換洗的內褲!」
「你這是報復!」
「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光著身子亂跑麼!」
「不可能!」
「不信你問你軒叔叔!」
軒陌輕輕咳嗽幾聲,「我就見過幾次而已!」
燕小西欲哭無淚,「麻麻——我不活了!」
「沒事,你當時不是小麼!」
「那你也不能讓我光著身子跑啊!」
「你自己說涼快的!」姜熹聳了聳肩,「像個泥鰍一樣,我也抓不住啊。」
「你們……」燕小西撅著嘴巴,半死不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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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第二天,開始半死不活的放假生活。
回家第一天,我媽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就差把我當公主供著了,還破天荒的給我買了幾斤小龍蝦!
結果今天一早
「你怎麼還不起床,已經八點了,起床幫我拖個地!」
「地拖了沒,把衣服洗一下,對了,你的床底沒有拖一下嗎,你這孩子怎麼做事怎麼不利索!」
「待會兒你把狗帶出去洗一下,溜一圈,順便買個狗糧,她沒有吃的了!」
……
「媽,我還沒有吃早飯!」
「你怎麼不吃早飯!早上不能不吃飯你不知道啊!」
「我忙!」
「誰讓你忙了,搞得我壓榨你一樣……」
……
我還能說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啊——感覺在家的地位還不如一條狗,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