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2 樹倒猢猻散,清晨曖昧(二更)
2023-09-20 00:08:19 作者: 月初姣姣
燕家
燕老爺子的腿一軟,得虧燕殊一直扶著他,才不至於讓他摔倒。
燕老爺子的臉色蒼白,雙腿有些打顫,燕殊扶住他的手,蒼老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嘴唇哆哆嗦嗦了半天,半天都沒有半個字,只是覺得腦子裡面一片空白,就像是一瞬間炸開了。
「爸——」「爺爺……」燕殊和裴燕澤都擔憂的看著燕老爺子。
「備車,去沈家!」燕老爺子說著就往外面走,直接甩開了燕殊的手。
「我去樓上給爸拿件衣服,燕澤,小殊,你去開車!」宋一唯說著就往樓上走。
「爺爺,您等一下,我去把車開來,您再出來!」燕殊示意姜熹扶住老爺子,只穿了短袖,拿了放在玄關處的鑰匙就往外面跑,風越來越大,京郊這邊山林很多,周圍不斷傳來嗚咽的聲音,外面漆黑一片,平添了一絲可怖。
「熹熹,你和媽留在家裡,我和爸陪爺爺過去。」
「嗯!」姜熹點了點頭,「開車慢點兒。」
「我知道。」
三個人裹挾著夜色,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家中門窗緊閉,風變得越發激烈,鼓動著樹葉不停敲打著窗戶,外面不時會傳來樹枝被折斷的聲音,宋一唯和姜熹坐在客廳,廚房裡面還燉著湯,平叔給姜熹盛了一碗,「姜小姐,趁熱喝吧。」
「謝謝平叔!」
宋一唯腿上蓋著毛毯,側頭看著姜熹,眼神分外柔和,「這人到了一定年紀,就越是念舊,尤其是母親去世之後,爸有一段時間鬱鬱寡歡,還是他那些老友陪著他出去釣魚下棋,這才稍微好一些。」
「他心裡都念著他們的好,那時候的情誼,沒有現在這麼多的彎彎道道,合則聚不合則散,很簡單。」
「爺爺和沈家的老爺子認識很久了麼?」
「沈家和燕家一直都有淵源,後來兩個人一起上過戰場,情誼自然更加不一般,只是後來出了廷煊母親的事情,沈家算計了爸一次,過了不久,沈家舉家南遷,聯繫就少了許多。」
「總歸還念舊的。」宋一唯淡淡一笑,「像我……當年我和葉子的母親,關係很好,只是葉家出了事情之後,居然將桃芝趕了出去,桃芝其實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小姐,葉家以為將她趕走,她會將孩子打掉,沒想到她居然把孩子生了,這讓我覺得很詫異。」
「你見過葉子的父親麼?」
姜熹對這個一直很好奇,因為從來沒有人和她提起,就是葉繁夏都從未說過。
宋一唯搖了搖頭,「不認識,當時我和燕澤在國外,她給我打過幾次電話,絮絮叨叨說自己戀愛了,說要帶給我看,只是當我回去的時候,她已經被趕出去了。」
「她從來沒有和我提過那個男人,我曾經質問過她,一個看著你被家族趕出來的男人,有什麼值得你惦念的,為了這個我們吵過架。」
「她說我什麼都不懂,我總說她,念著一個男人曾經的好,能不能過一輩子?」
「她說可以!」宋一唯無奈的笑了笑,「她說和他在一起幾天,就可以過一輩子。」
姜熹喝了口湯,那種溫暖的感覺瞬間蔓延了四肢百骸。
她側頭看了看窗外,也不知道他們到了沒有。
沈家
燕老爺子車子到的時候,門口已經停了許多的車子,甚至包括一輛救護車,燕老爺子直接推門下車!
「燕澤,你陪我進去就行,小殊留在外面!」
「爺爺,我陪您……」
「畢竟不是吉利的事情,你馬上要結婚了,別進去了!」
燕殊點了點頭,看著裴燕澤扶著燕老爺子快步進了沈家大宅。
因為沈家搬回來,這空置的宅子還重新粉飾裝潢過,現在看來,卻透著一絲淒涼。
聞訊趕來的,除卻一些以前受過沈老爺子恩惠的人,就是沈家的旁支,裡面哭聲唏噓聲,還有女人慘叫聲,在這悽苦的夜色中,讓人不寒而慄。
莫雅瀾居然被關在家了麼!
「燕首長來了!」不知道是喊了一句,眾人立刻給燕老爺子讓開了一條路。
沈廣平面色憔悴不堪,他的手臂上纏裹著繃帶,已經換了一身孝服,「他人呢!」
「在樓上!我領您過去!」沈廣平說著領燕老爺子到了樓上。
剛剛到了門口,就聽見了沈老太太的哭聲,很是悽厲,燕老爺子腳步一直很快,這到了門邊,卻忽然猶豫起來。
他猛然想起之前沈安安的婚禮,他曾經打了無數次的電話,一個勁兒讓自己過去,他比自己心思多,他總想著這個老傢伙,是不是又在算計他什麼,或者是心裏面憋著什麼壞心思,現在想來,他打了十幾次電話,一直說這個事兒,到了後來,自己有些煩了,索性就讓平叔說自己不在……
現在想來,最後一次見面就被這般硬生生的避開了,想來更加不是滋味。
「媽,燕伯伯來了!」沈廣平彎腰附在沈老太太耳邊。
她就像是沒聽見一般,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燕老爺子走到床邊,沈老爺子安靜而又慈祥的躺在床上,就像是從未離開一般,滿頭銀絲,面目和善而又慈祥,沈老太太握住他的手,「老頭子,你怎麼就拋下我了,老頭子……」
也就他們四個人,裴燕澤站在門口,父親應該不想過多的人過來打擾,所以眾人也不敢近前,都在樓下等著。
「什麼時候走的?」燕老爺子在床頭站定。
「大概是七點左右。」
「大概?」燕老爺子擰眉,忽然一道閃電劃破夜空,藍紫色悽厲的光,將燕老爺子的臉映襯得越發陰沉,臉上的那道傷疤也變得越發麵目猙獰。「他走的時候,沒有人在身邊麼!」
「嗚嗚——」一聽燕老爺子這話,沈老太太哭得更加悽慘。
「當時我在樓下,照顧安安,雅瀾病發,我去給她注射了鎮定劑,下人送飯過來,才發現父親已經去了。」沈廣平垂著頭,這段時間他也憔悴了許多。
燕老爺子側頭看著床邊的一堆藥,「他什麼時候病的?」
「婚禮結束之後,就一直說腿不舒服,後來躺在床上就懶得下床了……」
「怎麼沒找個人照顧他。」
「父親不肯。」沈廣平嘆了口氣,「他這幾日總是念叨著年輕時候的事情,我本來想要打個電話給你,可是他硬是不給。」
「他就是嘴硬!」燕老爺子嘆了口氣。
「說是等他身體好了,再去看您,總是不想讓您看見他躺在床上的模樣!」
「這不還是躺在床上了麼,死要面子!」燕老爺子嘆了口氣,「要強了一輩子,這都要去了,還想著不讓我來,難不成讓我見你這般模樣,是什麼丟人的事情麼!」
「總歸我們這幫老傢伙,都是死的死散的散……」燕老爺子絮絮叨叨說了許久。
他盯著沈老爺子的臉看了很久,直到要走了,才看向沈廣平:「什麼時候舉行葬禮?」
「天氣熱,也就最近吧。」
「給我個電話。」
「我知道!」
「回頭讓人給他染個頭髮,年輕時候就特別臭美,總見不得自己長了一根白髮,挑剔得很,怎麼能讓他盯著一頭白髮上路?」
「嗯!」沈廣平垂頭抹了一把眼淚。
燕老爺子走出屋子,聽著不遠處傳來莫雅瀾的嘶吼聲,「留在家裡,根本無法看護,總是這般也不是個事兒。」
「我知道。」
沈廣平送燕老爺子下樓,「我知道你母親自然捨不得將她送出去,但是你們還得生活,不可能將精力全部浪費在她身上。」
沈廣平連連點頭,燕老爺子真的是一語中的,確實是因為母親的緣故,莫雅瀾才沒被送走。
也正因為如此,她和父親吵了一架,這才分房睡,父親驟然離世,她總覺得自己背負了一大半的責任,趴在床頭已經整整哭了一個小時。
「他去世的消息,和廷煊說一下,那孩子心底沒那麼狠,總要來看他最後一眼。」
「打了電話給戰家,就是……」那孩子終究還是恨他們的。
燕殊見他們出來,立刻迎了上去,已經淅淅瀝瀝飄起了小雨,雨點裹挾著風,打在人臉上,有些疼。
「爺爺,您慢點兒!」
燕老爺子上了車子,扭頭看著風雨中的沈家。
閃電將沈家大宅照得慘白,那歐式簡直通體都是白色,在雷電下,平添了一絲詭譎,燕老爺子閉上眼睛,雨點噼里啪啦的打在車窗上,他的心底一片淒涼……
沈廷煊的車子其實一直停在沈家不遠處,遠遠注視著沈老爺子的房間,房間的燈亮得有些刺眼。
他從口袋中摸出一包煙,車內沒有一點光亮,只有那菸頭散發出了零星而又微弱的光,他整整抽了一包煙,到沈家的車子越來越多,哭聲也變得越來越大。
其實和所有沈家人相比,沈老爺子待他還是不錯的,只是想到之前的種種,母親去世,他們都是推波助瀾的兇手,他的心底就陡然升起了一抹寒意,那扇大鐵門一直敞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很多,根本無人注意他。
他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發出湛藍的光。
「乾爹?」
「看完了麼?」
沈廷煊蠕動著嘴唇,卻久久沒說話。
「要是不想留在那邊,就回家。」
沈廷煊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好!」
「帶傘了麼,回頭我讓北捷在門口接你。」
「不早了,你們要是困了就先睡吧!」
「我和他在談事情,今晚會遲一些,你先忙。」
沈廷煊無奈的掛斷電話,他們能談什麼事情啊,在他們家住了這麼久,他們談的最多的就是戰北捷的婚姻大事,兩父子從不談論任何工作上的事情。
他回到戰家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十二點了,意外的,戰家客廳還亮著燈,就是戰霆的房間還有著亮。
「還以為你不回來了,趕緊下車,回房間,凍死了!」戰北捷撐著傘跑過來。
沈廷煊笑了笑,躲進他的傘下,「抽菸了?」
「抽了幾根。」
「年紀不大,菸癮還挺大的,就你身上面這味道,幾根?你騙鬼呢!」
「你這個人,大半夜就是為了和我說這個事情麼!」
「你去沈家,沒人為難你吧!」
沈廷煊搖了搖頭,現在誰有功夫管他啊。
「這人總有一死,你看開點,回房間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嗯!」
燕家
三個人回去的時候,姜熹和宋一唯都還在客廳等著,因為聽說了沈家的事情,燕持和葉繁夏也已經趕了回來。
燕老爺子脫下身上淋著雨的外套,什麼話也沒說,就直接朝樓上走。
他的手扒拉著樓梯扶手,腳步顯得越發沉重。
宋一唯幫裴燕澤脫下外套,直到聽見燕老爺子房門關上,才開口詢問:「爸的狀態很不好。」
「嗯,還需要一個緩衝時間,不然他的心裡過不去。」
「回頭讓小笙把小羽送過來陪陪他,他平時最疼那孩子,見著他,或許能讓他心情好一些。」
「嗯。」裴燕澤顯得很疲憊。
「熬了薑湯,你和小殊喝一點,我端一碗送上去。」
這一整夜雨大風急,沉悶而又壓抑,不給人一點喘息的機會。
第二天一早
姜熹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姜熹剛剛起身,發現燕殊今天意外的沒有早起,胳膊壓在她的腰上,讓她也無法動彈。
「燕殊……」姜熹試圖將他的手挪開。
燕殊直接手臂一緊,將姜熹摟到了自己懷裡,蹭了蹭姜熹的頭髮,「醒了?」
「嗯。」姜熹微微抬頭,蹭到了燕殊的鬍子,她微微錯開身子,伸手摸了摸燕殊的鬍子,有些扎人。
「怎麼了?」燕殊幽幽睜開眼睛。
姜熹伸手細細摩挲著燕殊的臉,從他的下巴到嘴唇,再到鼻子,額頭……鼻樑筆直而又高挺,嘴唇微微抿著,唇形優美,卻又帶著一絲冷冽,眸子幽暗,似乎蘊蓄著不為人知的暗涌,暗藏精光,面部線條卻不似五官這般凌厲,反而很柔和,他嘴角扯起一抹弧度,略帶嘲弄。
「有這麼好看麼?盯著發呆?」燕殊單手撐著腦袋,看著姜熹。
「是啊,好看呢!」姜熹吻住他的嘴唇。
燕殊低頭看著懷中的人,嘴角忽然揚起,姜熹閉著眼睛,她的睫毛微微抖動,她的睫毛細長,每一根都可以看得十分清楚。
姜熹並沒有深入這個吻,而是在外面細細的研磨,唇瓣之間的研磨,帶著些許的試探,卻讓人心悸。
就像是戀愛一般,最青澀悸動的試探階段,美好得讓人心顫。
燕殊忽然直接伸手按住她的後腦勺,直接撬開了她的嘴唇。燕殊的攻勢急切而又猛烈,和他這個人一樣,不敢姜熹一點逃離的機會,恨不得要將她整個人裹入腹中,將她一口一口完全吃掉才甘心。
繼續加深這個吻,姜熹猛然睜開眼睛,「閉上眼睛。」
這接吻若是被姜熹一直盯著看,燕殊還真的有些頭皮發麻,她的那雙眼睛總是透著一點無辜,那感覺,就好像是他把她給怎麼樣了一樣。
姜熹乖乖的閉上眼睛,燕殊的另一隻手箍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壓向自己,兩個人的身子緊緊貼合在一起。
明明每天都在一起,可是每一次的接吻,卻還是忍不住的想要更多。
就是永遠都不知饜足一般。
或許他們就這麼親一輩子,燕殊都不會覺得膩。
一吻結束,燕殊伸手將姜熹額前的碎發撥到耳後,垂頭認真的盯著看。
「你怎麼不說話……」姜熹看見燕殊正用一種十分神情的目光看著自己,姜熹的臉忽然就有些發燙,剛剛要扭過頭,燕殊忽然伸手捏住了姜熹的下巴。
「躲什麼啊,反正該看的也看了,不該看的也看了,你是我媳婦兒,你還害羞什麼啊!」燕殊眉眼間都是挑逗的神色,伸手摩挲著姜熹的下巴,她的手指就像是帶著魔力一樣,那眼神變得越發幽邃,他的眼中只有她一個人,也只容得下她一個人。
姜熹被他面紅耳赤,姜熹啊姜熹,能不能有用一點啊,人家就是看你幾眼,你看你臉紅成這個樣子。
實在是燕殊這眼神過於赤裸裸了。
「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流氓麼!」
「我這是行駛做丈夫的基本權利,這不叫耍流氓,這叫交流感情!」
「你……唔——」燕殊直接封住她的紅唇。
一吻結束,姜熹的嘴唇都腫了,她撅著嘴巴,「疼,腫了……」姜熹伸手摸了摸嘴唇,這人能不能小點力氣啊。
接吻而已。
燕殊眸子幽深,那種眼神赤裸裸的,就像是要將姜熹直接拆入腹中一般,看得姜熹心頭一跳。
姜熹伸手纖細柔嫩的手指,不停的摩挲著嘴唇,看得燕殊心頭熱熱的,只覺得有東西直接鑽入他的下面。
燕殊低低的笑著,那笑聲帶著別樣的蠱惑和吸引力。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這種時候如果不能反抗的話,就只有享受嘍!」
姜熹到了後面,整個身子都是軟的。
相比較前幾次姜熹被折騰得半死不活,燕殊對於這次夫妻交流活動的評價,就只有兩個字!
很好!
「熹熹,你覺不覺得我們在一起簡直是天作之合!」
「有麼!」姜熹動了動胳膊,燕殊立刻伸手給她揉了揉。
「這次的交流活動不是不錯麼,你也沒像之前那樣鬼哭狼嚎啊!」
「你說誰鬼哭狼嚎!」姜熹抬腳就想踹開,嘴巴里能不能說點好聽點。
「這次你不是挺享受的麼!」
「你能別說話麼!我要歇會兒……累死了!」姜熹趴在床上,懶得動彈。
她的身體似乎已經開始慢慢迎合燕殊了,或許是經歷了前面幾次,兩個人對彼此的身體也變得越發熟悉。
尤其是某人完全是無師自通,各種變法兒的折騰她,簡直禽獸!
「對了熹熹,還有個事兒要和你說一下。」
「你說吧!」
「又腫了……」
姜熹咬牙,「燕殊,我告訴你,你別太過分了!」
「我們這不是要生寶寶麼!況且你老公我過些日子就得回到部隊了,這事兒得趕早。」
「你不是說順其自然麼!」
「那也需要我辛勤的耕耘啊!」
「耕耘?」姜熹挑眉,「你是把自己當頭牛麼!」
「呃……」燕殊頓了一下,「耕你的田?」
姜熹咬牙,扭頭不看他。
這一大早的,簡直沒羞沒臊!這個混蛋,一大早開始就耍流氓,整天就知道這個,真是夠了!
姜熹覺得自己以後的日子定然是暗無天日的!
「你還發呆?」燕殊有些不樂意了!
「我沒有!」
「沒有麼!」燕殊笑得像個惡魔,「我有辦法讓你不發呆……」
一室旖旎。
------題外話------
我覺得就應該讓燕小二一直吃素,你們看他那個嘚瑟勁兒,真是太討厭了,嘖嘖,嫌棄啊……
燕小二:再嫌棄我也是你的男主!
燕大少:就是,人家是男主啊,╮(╯▽╰)╭人家男主吃肉,我們肉湯都喝不到!
我:咕~(╯﹏╰)b
秦浥塵:親媽還是不錯的!
燕大少:有孩子的人給我閉嘴!
老戰:有女朋友的人也閉嘴!
燕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