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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3:58:06 作者: 暮安淺
    這是他們虎昭山頭一次上表文,親自過來拜一拜表示鄭重,這和在家燒香是不一樣的。

    她對上次香折斷的事情還有一點心理陰影,這次來到城隍廟,小狐狸深呼一口氣,邁了進去。

    夜晚的城隍廟冷的寂靜,香火的味道隱隱約約的傳過來,帶著讓人心安的意味。

    晏安安上了表文,見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整隻狐狸都鬆了口氣,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就見城隍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她的身前,還拿著她剛剛奉上的表文。

    晏安安:……

    這大晚上的。

    晏安安抬頭看著面前俊逸冷清的城隍,這還是這麼多年來她第一次正式見到他,這麼些年過去,還是那副冰塊臉的長相。

    晏安安沒想到徐建白竟然會現身,還以為上次撅了她的香之後,從此不許她這隻狐狸踏入城隍廟半步呢。

    徐建白把表文遞給旁邊的  陰官,然後抬眸看向晏安安。

    「今後是要在京城定居?」

    晏安安愣了一下,回答道:「也不一定,看我們大王什麼打算,可能賺一段時間的錢就走了。」

    殿內香火猛的閃了一下。

    徐建白眉目微斂:「暫住的話,你上的表文錯了,重新寫好送上來。」

    晏安安:?

    晏安安驚呆了,這不就是過來意思一下嗎,怎麼還這麼認真呢,公事公辦的樣子,仿佛兩個人從來不認識一樣。

    他們公司在陽間都合法註冊了的。

    再說了,她寫的表文都檢查過了,怎麼會錯呢?

    晏安安探頭想要看看陰官拿著的表文,被陰官給避開了,還朝著她多看了一眼。

    陰官可還記得,上一次在城隍老爺這裡辦公的時候,這隻小狐狸誤闖了進來,為了防止她聽到公務,城隍老爺讓這小狐狸昏睡過去,就掛在前面不遠那門檻上。

    他記得真真的,等著公務匯報完了之後,大部分陰官都走了,他回過頭來看過,就見鐵面無私的城隍老爺正走到那門檻前面,低頭看著那小狐狸,眸色說不出的複雜。

    察覺了他的氣息,城隍老爺抬頭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帶著警告。

    他那時連忙遁去了,餘光最後看到城隍老爺把小狐狸給抱了起來,伸手順了順毛?

    陰官在心裡感慨,這長官有個一二什麼奇怪的嗜好也不足為奇,就擼個狐狸而已,不用背著人躲躲藏藏的,更何況這小狐長得確實是好,一身皮毛蓬鬆油亮,換他的話他也想去試試手感,這有什麼要避著下屬的,徐大人還是太謹慎了些,太重視官威了。

    真是個一絲不苟的鬼啊。

    他想到這,就順著上官的話,嚴肅的對小狐狸說:「老爺說你寫錯了就是寫錯了,你這小狐探頭探腦的作甚?」

    約莫老爺是想要再留下這小狐摸個毛,他聞聲知意,順手把表文給收了起來。

    誰知聽了他這話,城隍老爺瞥了他一眼,冷光一閃。

    他心中一跳,又有些拿不準了。

    這到底是要訓這小狐,還是不訓這小狐啊?

    當官的心真是難猜。

    陰官在心中嘆氣,閉上嘴不說話了。

    晏安安不敢再去看,感覺自己過得實在是艱難。誰知道一時興起的老虎大王什麼時候回山里呢,既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山,又怎麼寫是長住還是暫住的表文呢?

    偏偏寫了之後送了上來,又要被當地城隍給為難。

    她真的是好難一隻狐狸。

    陰官見這小狐狸這般垂頭喪氣,不免心中覺得和這狐狸有些同病相憐。都是被長官壓迫著,說你錯你就是錯了,有什麼辦法呢?

    他想起現在有個詞叫社畜,形容他們真是恰如其分。

    晏安安:「那我回去再寫一份,明日給大人送過來。」

    徐建白:「不必麻煩,就在這裡寫,寫完了給我看看,通過了再交上來。」

    陰官心裡:嘖。

    晏安安聽到這話,感覺實在是太熟悉了。

    這一句話仿佛回到了  當年在山中的日子,她每次寫錯了什麼,送到徐建白那裡被發現了之後,都是要被罰寫的,寫好了之後才能重新交上。

    她那時候年紀小,被抓在山上正是頑劣的時候,看了陳涉世家,學到篝火狐鳴之後,頓時來了興致。

    那天白天被徐建白給罰了掃山上台階,晚上的時候出於報復心,晏安安在他住的院落外的竹林里點上了火,自己變成原型,躲在竹子後面,昂著狐狸腦袋嗷嗷叫。

    這一下驚動了不少人,山上的小道士們都驚醒了,跑過來就見一隻小狐狸在火堆後面仰著臉大叫:

    「大楚興,陳勝王!」

    平日裡和晏安安玩的好的小道士們忍不住都笑了,又怕師父怪罪,於是一邊笑的肚子疼一邊跑去抓狐狸。

    晏安安那時跑的可快,哪能讓這些小道士們給抓住,她得意的跑著,一轉頭就看到徐建白不知什麼時候出了院子,正嚴厲的盯著她。

    小道士們看到觀主出來了,連忙噤聲不敢嬉鬧。於是只剩下一隻毛茸茸的小狐狸站在空曠的地面上。

    火光映著火紅的狐狸毛,小狐狸那雙黑亮的眼睛便是格外的明亮。

    小狐狸不服,還要撒腿跑,被徐建白一道符給控制住了,拎著後頸皮回了房間。

    「還叫不叫了?」徐建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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