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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3:53:16 作者: 碗泱
    這幾年醫鬧事件越來越多,傷醫事件也屢見不鮮。

    有關部門已經開始重視保護醫生的安全,只是出台相關法律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其實之前談昔在網上看到一些醫生被病人傷害的新聞,心裡也隱隱擔心過,但她又覺得霍祈很厲害,仿佛無所不能似的,不會被傷害。

    她現在才意識到,霍祈也是人,不是神,他也會受傷,也會難過。

    以後她要好好愛他。

    門口突然來了個護士敲了敲門:「國外的醫療團隊現在可就走了啊,等霍醫生醒了,你記得給霍醫生說一聲。」

    「行,」張護士說,「對了,留下聯繫方式了麼?」

    「嗯嗯,當然,這點小事我還辦不利索?」

    張護士:「有聯繫方式就行,要不然霍醫生又饒不了我們,他很重視這次交流的。」

    談昔有點好奇:「霍祈他平時都這麼敬業啊。」

    連一次普通的交流都不放過。

    張護士想了想:「是這次國外的醫療團隊過來,他很重視,因為這支醫療團隊專攻疑難雜症,我看到霍醫生最近在研究一個病,叫骨骺什麼……」她皺皺眉,想不起來全程,「可能這是他最近的研究課題吧,他對這個比較感興趣。」

    骨骺發育不良。

    哪裡是他感興趣,分明是為了她啊,只是再多的研究又有什麼用呢,不過是多一次失望罷了。

    此刻,談昔的鼻腔里莫名地又煩起細細密密的酸意,內心升騰起的感動一輪高過一輪,霍祈究竟還在哪些個她不知道的地方深深愛過她啊。

    這麼好這麼好的霍祈,她怎麼就不願意相信他一次。

    怎麼就放開了他的手呢。

    「談律師,你怎麼了?」張護士看出她的不對勁,「要不要我給你倒杯水喝?」

    「不用了,我不渴的。」

    正在這時,又有人敲門了。

    是霍利傑。

    「談小姐,阿祈醒了,他想見你。」

    談昔心上一喜,欣喜躍上眉梢,趕緊小跑著到了霍祈的病房。

    其實孫藝曼和霍利傑剛進去沒一會兒霍祈就醒了,霍祈的眼皮仿佛壓著千斤重,他蹙眉醒來,發現自己正打著點滴,右手被包裹得像個粽子一般。

    他腦海里閃過很多紛亂的片段,只記得有人敲了敲辦公室的門,說找霍醫生有事。

    然後他正要轉臉看過去,後腦勺就被人狠狠捶了一下,他眼冒金星,差點昏過去,之後的場面就變得混亂了。

    有兩個他治過的患者跑進來,想進來救他,義無反顧擋在他面前,霍祈拉起他們的手,意欲離開,然而兇手的大刀已經直直朝他砍了過來。那人面目可憎,哪怕是倒下去的幾秒,他都想不起來究竟得罪過誰。

    在最後的關頭,他還是保護了他的患者。

    霍祈永遠都會記得,身旁的人悽厲的叫喊。

    似乎疼極了,他還看到了他的昔昔,她哭成了淚人兒,同他說:「活下來,我們就在一起。」

    大概是夢境了,人在極度悲傷難過的時候會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人。

    他隱約記得,他還安慰她了。

    霍祈終於睜開迷濛的雙眼,喉嚨又干又澀,他眼前模糊的一片光亮逐漸清晰起來,有兩個朦朧的身影,近在眼前。

    是昔昔嗎?

    霍祈揉了揉眼睛,才發現是孫藝曼和霍利傑。

    「媽,哥,你們怎麼來了?」

    孫藝曼擔心得不行:「小祈,你看看你都傷成什麼樣了,媽還不應該來嗎?」

    「不用擔心我,我知道我的傷勢,過些日子就好了。」霍祈又往門口的方向看了看,下意識問了句,「昔昔呢?」

    他都傷成這個樣子了,哪怕談昔不同意跟他在一起,也應該來看看他吧,談昔從來都不是一個狠心的人,她那顆柔軟又細膩的心都被她藏在故作冷漠的關心裡。

    霍利傑淡淡說:「阿祈,你眼裡就只有她嗎?」

    霍祈突然意識到不妙,擰緊眉頭:「你又把她怎麼了?」

    霍祈說著就要掙扎著坐起來,甚至想要拔掉輸液針,恨不得立刻找到談昔。

    「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十惡不赦的壞人?」

    孫藝曼不免有些疲憊:「你們倆別吵了,阿傑,你去把那個女孩叫來吧。」

    霍祈總算放下心來,平躺在床上,孫藝曼幫他把床調高了些,這樣更舒服些。

    「阿祈,你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霍祈的嘴唇依然蒼白,笑容有些無奈:「媽,我是骨科醫生。」

    他自己的情況,症狀當然是非常了解的。

    「我這不是關心你嗎?」

    「我還想問問,您怎麼樣了。」霍祈偏頭失笑,「上次醫生還跟我溝通,不建議您出療養院呢,您還是趕緊回去吧,點滴和心理治療還是得繼續著。」

    雖然霍父已經去世好幾年了,但是孫藝曼至今沒從傷痛中走出來。霍父還在的時候,簡直把她寵成了公主,別人都說她的笑容就像個二十幾歲的小姑娘。

    就在這時,談昔敲了敲門。

    孫藝曼淡淡看了談昔一眼,起身將這裡的空間交給他們。

    談昔等孫藝曼出去後才進來,她關上房門,偌大的病房只剩下了他們二人,談昔心裡無端地多了些難以言說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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