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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3:52:38 作者: 閒閒令
    「嗯,計程車司機說那個女人是在瑞慈醫院門口下的車。」

    「瑞慈醫院?」安小朵蹙眉,周諾言不就是瑞慈醫院的院長嗎?可惜她對那個女人一無所知,連對方叫什麼都不知道,不然可以拜託周諾言查一下。

    「去醫院不外乎兩種人,一種是去探病,另一種是去看病,你猜那個女人是去幹嗎的?」

    安小朵想了想,說:「不管她去幹什麼,我們守株待兔,明天去大門口守著,只要她再去就能逮到。」

    「萬一她只是去探病,去過一次就不去了呢?」

    「是有這個可能,但是現在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褚葵小心翼翼地說:「你為什麼不告訴黎孝安?他人脈廣,沒準幾個電話就能查出來了。」

    「我爸寧願自己坐牢也要替她頂罪,他一定有他的苦衷。現在他人都不在了,我也不打算追究什麼,就想找到那個女人,把當年的事弄明白。」

    褚葵安慰她:「放心吧,會找到的。」

    掛了線,安小朵握住滑鼠,點開桌面的遊戲,機械地玩起來。打到第四關,岑阿姨來催她下樓吃飯。已經快八點,黎孝安還沒回來,她打電話給他,想問他回不回來吃飯,誰知電話響了幾聲就被掐掉,她心想:難道他這個時間點還在開會?

    坐到餐桌旁,她心不在焉地吃起來。快吃完的時候,黎孝安的電話才回過來,解釋剛才有事不方便接聽。

    她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可能會晚點,你不要等我,早點休息。」

    「好吧。」

    吃過飯,她走進房間,從衣櫃下面的抽屜里取出一個盒子,裡面裝著父親的遺物。父親的遺體最後是送去火化的,她給他換衣服的時候,將自己的一張照片和那幅他生前最最珍視的肖像畫一起放進了他衣服里。父親半生顛沛流離,身無一物,能留給她做紀念的也就是他生前用過的手機,以及那個被王劍偷拿出來的記事本。

    安小朵將它們拿出來擺放在梳妝檯上,定定地望著它們出神。

    手機早已沒電,開不了機,她去找了一個萬能的充電器來插上,她也不懂現在充電來做什麼用,或許只是為了再看看父親過往發給自己的那些簡訊。他沒有刪掉那些簡訊,保存在已發送欄里,不過都是些隻言片語,提醒她要多喝水、要午休之類的簡訊。

    妹妹從虛掩的門邊鑽進來,她俯身將它抱起來逗哄著。岑阿姨現在不太允許妹妹接近她了,說是對胎兒不好,她科普了好久都改變不了岑阿姨的觀念,當著岑阿姨的面她只好儘量不理睬妹妹。起初妹妹以為自己失寵,抑鬱了好幾天。

    就在這時,手機提示音響了一聲,她打開來看,是一條詐騙信息,按下刪除鍵的一瞬間,她忽然想起不久前的一件事——父親最後一次住院,她曾借父親的名義給那個女人發過簡訊,只是後來不知是被對方看出破綻還是出於其他什麼原因,她發出去的簡訊如泥牛入海,再沒有收到任何回復。

    想到這裡,安小朵計上心來,決定死馬當活馬醫,再試一次。

    她略一沉吟,編輯了一條簡訊,寫道:「我已回到梧城,可否一見?有要事相商。」然後發給那個女人。她賭的是對方還不知道父親過世的消息。然而等到深夜,手機也沒有響過。

    黎孝安快十一點才回到家,他先去洗了個澡,換上乾淨的家居服才進安小朵的房間。他將動作放得很輕緩,怕吵醒床上的人,誰知剛一靠近床沿,她馬上睜開眼,伸出手臂摟住他的脖子。

    黎孝安皺眉:「你還沒睡啊?」

    「睡不著。」

    「怎麼了?」他打開壁燈,在床沿上坐下,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

    她搖搖頭,沒說什麼,柔和的燈光下,她仔細端詳他,發覺他滿臉倦容,便關切地問道:「最近律師行很忙嗎?」

    「嗯,有一點。」他含糊地應了一聲,低下頭,將臉埋在她的脖頸處,「這段時間不能經常陪你,你有什麼需要就跟岑阿姨說,等忙過這段我們就去註冊,好不好?」

    「好啊。」她覺得癢,微微笑著,揉揉他的頭髮,「今天我跟褚葵去吃乾鍋魚,可好吃了,改天我帶你去吃。」

    「好啊。」他抬起身,目光溫柔。

    第二天安小朵醒來的時候,照例沒看見黎孝安,問過岑阿姨才知道他七點就出門了。

    她跟褚葵約好九點在醫院門口碰頭,現在還早,她洗漱之後自覺地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岑阿姨現在看她看得緊,不吃早餐絕對不放她出去。

    她正吃著三明治,忽然聽見嘀的一聲響,她呆了一呆,將手裡的三明治塞進嘴裡,抓過餐巾擦了擦手,然後從擱在一邊的包里取出父親的手機。

    果然,有新簡訊進來。

    她不由得屏住呼吸,按下接收鍵。

    「早上十點在舊時光咖啡館見。」

    她退出去細看了一眼號碼,又點進去重看了一遍簡訊內容,確定無誤後她的心情莫名複雜起來。終於要接近真相了,她攥緊手機,匆匆起身。

    在車上,她給褚葵電話,告訴她自己臨時有事,九點見面取消。早早趕到對方簡訊里提及的地點,她找了個較為隱蔽的角落位置坐下,點了一杯拿鐵靜候對方出現。

    在濃郁的咖啡香中,她從八點半等到十一點,那個女人始終沒有露面,她心裡有不好的預感,覺得自己今天是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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