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萌動
2023-09-19 23:51:31 作者: 豐實
星期天,書香媽在家裡做被子,搞得滿屋都是棉花絨。
書香乾脆跟媽說了一聲,拿著作業到玉林家做。
書香進門就問玉林:「哥呢?」
玉林朝屋裡努了努嘴:「睡覺呢。」
玉林和書香寫完作業,商量著要讓玉海哥領他們去看電影,可是玉海依然在睡覺。
書香轉了轉眼珠,問玉林:「撣子呢?」
玉林找出撣子遞給書香:「幹什麼?」
「鬧醒哥。」
書香說著從撣子上拔下一要羽毛,招呼玉林道:「來。」
兩個人輕手輕腳地開門走進玉海的房間。
玉海安安靜靜地睡在床上,身上蓋著一床簿被。
書香看著睡夢中的玉海,覺得玉海哥連睡覺都好看,她想起兩個人關於好色的爭論,噢,誰不喜歡好看的東西呢,悅目呢。
動物里好象公的長得都比母的漂亮,比如鴛鴦,公的那麼漂亮,母的卻長得跟個鴨子似的。
書香盯著玉海看,真的好看啊,就是頭髮有點亂了,她放下了手中的羽毛。
「你要幹什麼?」玉林悄悄問。
「你去拿把梳子。」
玉林輕手輕腳地拿了一把梳子遞給書香。
書香接過梳子,輕輕梳理著玉海的頭髮。
「你要給哥梳頭?」玉林捂著嘴笑。
書香梳了一會,看玉海仍沒有醒的意思,又張開嘴靠上前,在玉海的耳朵旁邊吹了一口氣。
連吹了幾口氣,都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就又拿起了羽毛。
書香和玉林一進屋玉海就醒了,他閉著眼睛任兩個小鬼頭戲弄,只是在逗他們玩。
書香給他梳頭的時候他就想起來了,可是,一隻小手暖暖地挨著他的頭,另一隻小手輕輕梳理他的頭髮,很舒服……
書香向他耳內吹風的時候,他就覺得耳邊一陣麻癢,還在忍耐,可是當羽毛輕輕掃到玉海的鼻子時,鼻孔處的騷癢讓玉海打了個噴嚏。
玉海睜開了眼,玉林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玉海一把撈過書香,半支起身子,在書香腋下撓了幾下,書香忍不住嘻嘻哈哈笑了起來。
玉海把書香放在床上,脫掉她的鞋和襪子,用手在她的腳心處一邊撓著一邊問:「說,還敢不敢調皮了?」
「不敢了,不敢了,哥啊,饒了香兒吧,再不敢了。」書香笑得喘不過氣來。
玉林在旁邊笑得直不起腰來,此時趕緊幫書香討饒,「哥,饒了香兒吧。」
玉海放開書香,點點她的腦袋,又點點玉林的腦袋,「說吧,又想什麼壞主意呢。」
玉林給書香送了個眼色,書香撲到玉海旁邊抱著玉海的胳膊撒嬌道:「哥,帶我們倆看電影去好不好?」
玉海瞪了玉林一眼:「是你出的主意?」
「不是我,是香兒。」玉林立即賣了書香。
笑話,此時不賣更待何時。
玉林知道哥對香兒最好,只要是香兒要的東西,哥一定會滿足她的要求,他只要在旁邊陪著就能得好處。
「好了,起來把鞋襪穿上吧。」
玉林用涼水洗了把臉穿上衣服,跟奶奶打了聲招呼,又讓書香跟家裡說了一聲,就領著書香和玉林去了電影院。
當天電影院演的是老電影《英雄兒女》,這個電影三個人都看過。
「我還想看。」書香馬上表態。
「我也想看。」玉林也跟著說。
玉海買了三張票。
因為上一場電影還沒散場,玉海領著玉林和書香進商店買了兩包花生糖,然後就領著兩個人在電影院門前等著入場。
「哥,我愛看這個電影,看幾遍都不夠,我覺得王芳就該和王成結婚。」書香一邊吃著花生糖一邊說。
「我也是。」玉林在這種事上就是書香的應聲蟲。
進了電影院,書香和玉林一左一右坐在玉海的兩邊。書香一邊自己吃著花生米,一邊往玉海嘴裡塞。
「你自己吃吧,哥不愛吃甜的。」
玉海被書香硬塞了一嘴花生米。
「好了,哥不吃了,哥跟你說話。香兒,你看過巴金的《家》、《春》、《秋》吧?你知不知道《英雄兒女》的原著也是巴金寫的?」
「是嗎?這可真不知道。」書香有些驚訝。
「巴金的原著叫《團圓》,是個短篇小說。《英雄兒女》是根據團圓改編的。不過,編得不錯。」
正說著,電影開演了。
看著電影,書香的身體自然地微微靠向玉海的身邊,也許是小時候靠在玉海的身邊聽故事習慣了,書香在玉海身邊時,喜歡挨著玉海。
看到高興的地方,她還要把嘴巴湊到玉海的耳邊說上幾句。
玉海的臂上挨著溫溫軟軟的身體,耳邊痒痒的傳來一陣甜香,一時有些心猿意馬。
玉海從未想過自己對書香到底是什麼感情,父兄?朋友?鄰居?好像都不是,有的太近,有的太遠。
他就是喜歡她,從她還是一個大眼睛娃娃開始。
書香知道玉海哥喜歡自己,她也喜歡玉海哥。
玉海哥挺拔的身姿,俊美的容顏,得體的打扮,儒雅的談吐,滿腹的詩書,高潔的氣質,聰明的頭腦……她都喜歡。
總之,優秀的玉海哥的一切都是那麼美好,玉海哥的什麼她都喜歡,喜歡聽他說話,喜歡聽他吹笛子、彈鋼琴,喜歡看他看書的樣子,喜歡看他打球的樣子。
在書香的心裡,自己將來是要嫁給玉海哥的,所以,她在玉海哥面前怎麼調皮都沒關係,玉海哥會一直寵她,將來也一樣,永遠都不會變,靠著玉海哥,她覺得很安心。
黑暗中,兩顆心在慢慢靠近卻不自知。
當天晚上,玉海做了一個夢,夢中的書香長成了大姑娘,玉海吹著笛子若有所待,書香踏著樂聲漫步走來。玉海的笛聲越來越婉轉纏綿,書香的眉眼越來越柔情似水。
玉海情不自禁地迎上書香……
玉海突然驚醒,想了想夢境,不由笑了,竟然能夢到每天見面的人?可是,為什麼會夢見香兒啊?長大了的書香啊,玉海有些迷茫。
血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書香遺傳了三姨夫三姨的聰明,卻也遺傳了三姨的一個缺點,很難對一件事保持長久的興趣。
看別人織毛衣,她也開始學,給玉海織了一件毛衣,給母親織了一件毛衣,都是帶花的。
給母親織的那件毛衣被母親盯著拆了無數遍,終於織得讓母親滿意了,書香的興趣也到此為止。
隨後玉林也鬧著要,書香不得不再織一件,可是織著織著就夠了,於是第三件毛衣沒織成,中途改織成一件毛背心穿在玉林身上。
看別人用白線織桌布,鉤窗簾,她也按著花樣做,倒是做得不錯,可依然是三分鐘熱血,織了一兩樣就再不動了。
她鉤的窗簾掛在家裡的窗上,她織的桌布蒙在家裡的桌上,僅此而已。
書香的性格讓玉海在教她練字時費了不少功夫,書香愛畫美人卻不愛練字,說那是雕蟲小技。
玉海說字是讀書人的臉面,字如其人,練字正好可以磨一磨書香的性子,所以一直要求書香讀貼練字。
書香不耐煩了就跑去找三姨夫,她喜歡中午過去。
三姨夫因為家離廠子近,所以中午會自己回來簡單做點飯吃,然後利用午休時間做家具,最近,他正在打一對沙發。
最重要的是,中午家裡沒別人,只有書香和三姨夫。三姨夫會一邊幹活,一邊和書香說話。書香喜歡聽他說話,特別喜歡聽他得意地顯擺自己的聰明和手藝。
「看看三姨夫打的沙發,怎麼樣?好不好?」
「咱沒學過木匠,但是只要看到的活兒,咱就沒有不會的乾的。」
……
嗯,連電工活他也會,書香家的電線都是他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