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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3:51:04 作者: 朵枝
    「就那點小錢就想讓我女兒嫁過去  伺候你一家老小啊?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哎對了,你知道我女婿是誰嗎?」

    她把話筒拿到嘴邊,屏足了氣大聲道:「世洋之心的總裁裴知謹!」

    齊容萍說完,直接掛斷。

    為保萬全,又開了飛行模式。

    然後一個瀟灑的動作直接把手機扔進了一旁的菜籃里。

    她冷笑一聲,回頭看來。

    「你媽給力不?」

    曲惜珊:「…………」

    -

    周一的早上,曲惜珊坐在實驗室里,分析著一段聲吶。

    一長段的虎鯨聲吶,狩獵過程中的交談,百分之八十都是罵罵咧咧和互相指責。

    她煩悶地揉了揉太陽穴,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過了一個元旦假期,研究所的冷清似乎也沒什麼變化。

    下午時分。

    太陽早在微雨之中掩去了光芒。

    濕滑的路面和氤氳瀰漫的海面,低沉而又壓抑。

    雲層之間往來的水上飛機,壓出一道道水花,停靠在不遠的碼頭。

    按照約定,今天是海洋生態旅遊項目換掉項目經理之後的第一次指導工作。

    曲惜珊收拾了一下研究報告。

    將一份關於反潛聲納技術的論文塞進包里,便匆匆趕往世洋之心。

    -

    世洋之心的行政大廳今天人倒是不多。

    員工們縷縷行行,皆肅然正色。

    會議室里,項目組的職員們儼面而席。

    新換上來的經理是個年輕女人,幹練的短髮,簡單的衣著,談吐果斷,雷厲風行。

    「目前用來定位鯨魚的藍本就是反潛聲吶技術。」

    「不同於傳統的洄游路線和天命圈運氣。」

    「反潛聲吶技術,顧名思義就是採用了反潛戰爭時所使用的的聲吶技術,利用鯨魚低沉的聲音進行探測。」

    「……」

    指導會議進行得很順利。

    女經理既沉穩又謙遜,把曲惜珊說的都錄了下來。

    雖說她也隱約聽說過這個曲顧問和裴總之間有些男女之間的關係,但該提出意見和有不足的地方,也沒有刻意地視而不見或者曲意奉承。

    會議結束後,曲惜珊正準備離開,就見大廳人多了起來,甚至還有穿著郵輪制服的員工往人事部奔走。

    最近「江南」號的試航結束,接下來緊鑼密鼓進行的就是首航了。

    畢竟是首制船,無數媒體舉著攝像機等著,無數遊客伸長了脖子候著,重視程度非同一般。

    按理說郵輪上的海乘都是走中介合同的,能來世洋總部 的基本上都是senior officer級別或者甲板部高層了。

    曲惜珊正悶著頭往外走,一不留神就撞上了一個人。

    「對不起,對不起……」

    然而抬眼一看,那種從雲層墜機的感覺倏地就充斥在整個大腦皮層。

    一瞬間,整個思維徹底空白了。

    「惜珊?」

    梁聽洲詫異地看著她。

    曲惜珊愣怔了半晌,這才匆匆環視了一下周圍。

    「江南」號郵輪的幾個高級經理正往電梯間走去,而梁聽洲和旁邊的一個三副也拿著一份四個月的合同和T06客滾證。

    呵……

    原來是從貨輪轉過來的,難怪只幹了三年就當上郵輪二副了。

    自那次梁聽洲在天台活丑了那麼一幕,曲惜珊根本不敢相信能再次遇見他。

    也不知道是命中有劫還是鯨落灣太小了,四個月一次的合同都困不住這個人漂浪在海上嗎?怎麼就一次又一次地讓她在陸地上碰見這個大渣男。

    今天黃曆是不是諸事不宜?

    曲惜珊冷冷看了他一眼,只當不認識,抱著包就往外走。

    下午的雨越來越大,雨點淅淅瀝瀝打在門外的棕櫚樹上,雨水順著北吹的海風被送了進來,還沒走到門口就濛了一臉。

    梁聽洲追上來,將她攔在門口,「惜珊。」

    曲惜珊腳步一頓,問道:「你幹什麼?」

    梁聽洲沉聲道:「你……你真和裴知謹在一起了?」

    「惜珊,你知道嗎?那樣的人,都不是真心的。」

    「我聽說他好像有七八個女朋友。」

    「你最好……」

    曲惜珊一聽,緊了緊手裡的包,將幾份學術報告往裡塞了塞,頭也不抬地說道:「我認識你嗎?」

    梁聽洲默了一會兒,這會兒的處境著實有些沮喪又有些尷尬,雖說幾年的熱情早已磨滅,但是那縷年少風華的白月光確實無從可逝。

    他想了想,道:「雨太大了,我送你?」

    「不用。」

    梁聽洲又直接去抓她的手腕,「我送你回去吧,我正好路過深海所。」

    原本曲惜珊正想著要不要冒雨跑出去,一聽這話,幾乎堅定了她的決心。

    她甩開他的手,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就把文件緊緊抱在懷裡,冒著雨就跑了出去。

    幸好地鐵站比較近,沿著路邊的商鋪走也不會淋得多濕。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梁聽洲也不知道是著了什麼魔,居然追了出來。

    腳步  在身後愈漸急促沉重,她加快了速度,只覺得身後那個死纏爛打的身影陰魂不散,簡直煩透了。

    腳步的聲音順著雨點和風聲灌入耳中,耳膜包裹著最後一絲暖意都要趨近於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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