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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3:49:50 作者: 蓮子百合糖
叫人上癮一樣。
譽臻望向黑暗中的天花板,將混亂呼吸平復。聶聲馳最後靠到譽臻的頸窩處,在被子之下將她交頸擁抱。
「是我後悔了。是我想單方叫停。臻臻,是我後悔了,我不想放手。」
他的呼吸噴灑在她頸側,此刻連懺悔告解都帶著力不從心的無奈。
被沖淡的酸澀又回涌,譽臻手動了動,終究沒有回應聶聲馳的擁抱。
「臻臻,你陪我賭到最後吧。賭到最後一刻,就到最後一刻。」
長長久久的沉默帶著呼吸回歸平緩。
「如果到最後一刻還是輸,我願賭服輸。」
譽臻將眼睛閉上,久久沉默,最後才只嗯出一個音節。
***
請柬上的日子轉眼即到。
教堂,婚紗,喜宴。
燕都媒體無不出動,等在教堂的封鎖線外,等著搶聶聲馳婚禮的報導。
教堂各處皆有安保,圍得如若金城湯池,只憑請柬進出,無一能例外。
賓客坐滿正堂,燕都名門齊聚,聶家父母最終也還是來了,坐在前排,與商場朋友寒暄。
離開始還有大半個小時,新郎聶聲馳獨自一人在正堂迎接賓客,新娘子遠未出場,還在房間內等待。
王雅泉推門進來時,譽臻正將頭紗取下,與婚紗一起,放到支撐人偶上,聽見王雅泉進來,也不急不徐,將頭紗整理妥帖,這才轉身過來。
譽臻說:「走吧。」
王雅泉頓在原地,一身淡紫色伴娘裙,扶著門,久久看向她。
「確定了嗎?」
譽臻拿起旁邊的提包,隨手抓起衣架上的一件深黑色的男款大衣披上,緩緩將頭點了點,也不等王雅泉再說話,直接走出門去。
王雅泉抬眼看向那套婚紗。人偶面上無五官,只將婚紗支撐,毫無生機,卻仍舊是絕美得讓人屏住呼吸。
婚紗被關在門後,王雅泉嘆了口氣,追上譽臻的腳步。
安保看見王雅泉開車出去時也是難免驚訝,一看副駕駛上的人,連墨鏡帽子都不戴,誰不認得。
安保猶豫半刻,還是按照先前受到的指示,將王雅泉開的車放行,囑咐了一條路,避開媒體埋伏,開出重圍。
車一開出教堂,安保立刻往內傳達通知。
宋知行聽了,眉頭只是一皺,看向教堂院門,轉頭就走向正堂內里,直直往聶聲馳那邊走去。
聶母看見宋知行到聶聲馳面前,與他低聲說了幾句話,聶聲馳的臉色當即陰沉下來,連應付旁邊來恭喜的賓客都不願,只冰著一張臉與宋知行面對面站住。
聶母和身邊的賓客禮貌笑笑,轉身走向聶聲馳。到了近前,卻聽見聶聲馳對宋知行說:「婚禮繼續。」
宋知行一愣,剛想說什麼,看見聶母走過來,只能笑著打招呼,與聶聲馳交換眼神,轉身就走了。
聶母面上笑容不變,走到聶聲馳身側站定。
「將婚禮停下,你現在從這裡走出去,當著所有人的面,開車離開。」
聶聲馳怒意已難掩蓋,冷笑著低聲道:「婚禮會繼續下去,現在還不到最後一刻。」
聶母笑容凝住,轉頭面向聶聲馳,這時才認認真真看清兒子的神態。
「你這是要拉著聶家跟你一起賭嗎?今天要是你被女人丟下了,明天輿論就能把你生吞,董事會更是能趁勢把你踢下這個位置。你當我是開玩笑的?」
聶母喘了口氣,將得體面具重新戴上,道:「你現在走出去,我會對別人說,是你分清時勢取消婚禮,新娘子答應了,只是不想面對媒體。對大家都有好處。」
聶聲馳垂下眼去,冷笑一聲:「您放心,臻臻手裡還有聶氏一半的股份,我怎麼樣都不會讓聶家倒下。就這一場婚禮能擊垮聶家,那聶家這幾代人打下的基業也不過如此了。」
「聶聲馳!」
厲聲呵斥,卻如耳旁涼風。聶聲馳理了理袖扣,側身繞過母親,走向正堂旁的門廊。
聶聲馳走向那小小一間房間。
本就是單獨辟出來給新娘子準備的,一面鏡子,一套梳妝桌椅,旁邊那座身著絢麗婚紗的人偶倒是這房中最奪目之處,迎著陽光,每一分點綴的鑽飾都閃著細碎光亮,如若星辰。
聶聲馳走向那身婚紗,在婚紗前站定,伸手撫上婚紗腰側的蕾絲。
設計這婚紗的時候,他還請設計師格外注意腰腹處的設計,即便譽臻小腹平坦還未顯懷,他也還是想要一切完美。
每一分每一寸都是完美的,只是他的新娘不願將它穿上身,更不願成為他的新娘。
聶聲馳垂下手去,低頭笑了笑,自嘲喃喃:「倒底還是我不值得。」
***
王雅泉開的車已經開往機場高速。
正值上午,陽光將一切都照得溫暖發亮,可今日倒春寒肆虐,處處都是寒意刺骨,連車內暖風猛吹也讓人瑟縮。
車內暖風嗚嗚吹,也只有這嗚嗚聲響,譽臻往著窗外風景,沉默著將雙手放在身前交疊,王雅泉也是沉默著,抿著嘴唇,將方向盤緊握。
「你真的想好了嗎?」王雅泉問。
譽臻沒有回頭來,上下一點頭,說:「想好了。」
「聶聲馳他……他倒底連股份財產都轉給你了,真要做得這麼絕嗎?」
譽臻頓了半晌,說:「股份會把管理權還給他,等孩子出生之後,無論是財產還是股票的收益,都是孩子的撫養費。他是孩子的父親,我沒想過不承認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