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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3:49:50 作者: 蓮子百合糖
    手機被他放在流理台上,此刻還在上頭,剛才意亂情迷時揮到了洗碗池裡,如同多了個擴音裝置一樣,響得震天。

    聶聲馳煩躁得正要按滅,卻看見上頭微信電話簡訊齊齊轟炸,是助理打來的電話。

    「什麼事?」

    電話那頭的助理沉默兩秒,言簡意賅將事情說清楚,聶聲馳越聽眉頭皺得越緊,攥緊了手機,朝書房走去。

    筆記本電腦一打開,關鍵字一輸入,新聞就往眼前涌。

    聶聲馳對電話那邊說:「封鎖消息,熱搜全都壓下去,散播的全都清除掉,不合作的話,聶氏所有投資撤銷,你全權處理,天亮之前,我要看到效果。」

    「還有,源頭的帳號,查出來是誰。」

    電話即將掛斷,聶聲馳看了一眼時間,一算時差,急急說道:「外網情況呢?外網的情況同樣處理,先處理外網的。」

    「發生什麼事了?」

    聶聲馳猛地抬頭。

    譽臻正站在書房門外,身上披著件睡袍,她看著他,眉心漸漸擰起來。

    「是……」

    他話還沒說完,譽臻的手機先響了起來。

    「別接!」聶聲馳繞過書桌,朝她走去。

    譽臻往後退一步,將電話接通。

    慌亂之間開了外放,是孟叢陽的聲音。

    「臻臻!譽阿姨失蹤了!」

    第39章 釀豆腐  每一個聶聲馳以為從譽臻那裡得……

    譽臻兩三步衝到書桌前, 將聶聲馳面的的電腦拉過去。

    只一眼,什麼都明白了。

    起因看起來不過是娛樂圈尋常事,女星被狗仔跟拍, 與陌生男子深夜出入酒店。

    圖片模糊, 但仍可分辨清晰,是姜婉的身影, 而她身邊的人是誰也不難猜,不足一月之前的事情,杜雁峰還沒有將她厭棄。

    可接下來追著被扒出來的八卦就抓了足了眼球。

    火星追逐著引線蔓延。

    昔日金主聶聲馳,「橫刀奪愛」的京華酒店總經理譽臻,對私生女委以重任的京華老總謝正光, 被藏在舊金山的情人譽若華。

    小三卷錢遠逃舊金山,私生女逼父捐腎救母。

    哪裡找來這樣齊全勁爆的新聞?

    大壩崩潰一樣,藏在其後的豪門秘辛洪水一樣撲出來。

    聶聲馳正要開口安撫譽臻,卻聽見她對那頭的孟叢陽說:「她離不開透析機,家裡呢?沒找過嗎?」

    孟叢陽的聲音剛要出來, 譽臻就將手機接聽模式調回聽筒, 一手捏著手機貼在耳邊, 轉身就朝書房外走去, 腳步匆匆,直向主臥。

    「我趕最近的班機回舊金山, 最快也要16個小時, 我接下來說的這幾個地點, 你記好了,一個一個去找……」

    聶聲馳給助理髮了一條消息,追著譽臻的腳步回到主臥,她已經將那串地名重複一遍, 問孟叢陽記下了沒有。

    「……報警,雇消防員去找,一定要把她找到。我等會錄一段話發給你,我在飛機上沒有辦法跟你聯繫的話,你把錄音放給我媽媽聽,這樣才能勸她回來,叢陽哥哥,我……」

    「我在舊金山也有人脈,我讓人去找了,你別急。」

    聶聲馳一開口,譽臻的話便停下來,一手扶著打開的衣櫃門,回頭去看他。

    他繼續說下去:「臻臻,國內的消息天亮之前就能壓下去,你不要怕……」

    聶聲馳的手握住譽臻的手腕,她連手腕都發涼,整個人都在微微發著抖。

    「你別怕。有我在你身邊,我陪你一起去舊金山……」

    「不行,你要留在燕都。」

    譽臻甩開他的手。

    聶聲馳一愣,木然地伸著手,還維持著握住譽臻手腕的姿勢,而她已經將注意力移走,對孟叢陽那邊匆匆收尾掛斷電話,繼續將衣櫃裡頭的東西取出來。

    一隻大手包,內外衣衫,她毫無避忌,在他面前將衣服換上,一面換,一面說:「我媽媽身體狀況很差,我回去之前,不一定能找到她,找到她之後,她的身體也不一定能撐下來。」

    譽臻將柜子里的羽絨服扯出來,利落穿上,抓起床上的包,打開檢查裡頭放好的證件細軟,抬頭來面對聶聲馳。

    「我要謝正光的腎。」

    她將他的手握住,眼底一片誠摯。

    「聶聲馳,我沒有時間再跟你拉扯了,如果你能救我媽媽,這輩子我都會呆在你身邊,直到你厭煩我,把我送給杜雁峰送給靳信鴻送給誰都行,我永遠不會主動離開你。」

    「我永遠都不會忤逆你,你喜歡我是什麼樣的,我就能成為什麼樣的。只要你救我媽媽。」

    聶聲馳的眉頭動了動。

    此刻窗外大雪如天化成塊狀墜落,窗內一片寂靜像是湖面千尺冰凍。

    聶聲馳在這一刻忽然想到譽臻與他的第一次。

    這些年他時常想起那一夜那一刻的譽臻,可至多是朦朧,從未如此清晰。

    是如同初冬時分剛剛結冰的湖面,在最輕最溫柔的碰撞中都能全然碎開,譽臻在星光之下露出不假修飾的貌容。

    聶聲馳想過很多回,那一夜的譽臻,或者說,那一刻的譽臻,是否才是他見過的,最貼近她本真的她。

    是否只有那一刻的驚慌無措中,她才願意向他展示自己。

    是否僅僅只有那一刻?

    是的,只有那一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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