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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3:49:50 作者: 蓮子百合糖
聶聲馳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這問題他問過自己吧?問過,想過,卻沒找到答案,用卑劣的占有欲和骯髒的報復心糊弄過去,可他自己何嘗不知道,並非如此。
為什麼呢?
譽臻像極了一隻毒玫瑰,美麗,嬌艷,帶刺,吸引人,吸引到讓人明知道她致命也飛蛾撲火。
即便是此刻她狠辣將他心底最深處剖開,他也甘願當撲火的飛蛾。
這一刻他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寧寧。
寧寧就是曾經的他,看著周圍所有人帶著面具生活,也看著周圍所有人在自己面前摘下知禮守節的面具,將內心的虛偽可怖袒露。
聶聲馳就是日後的寧寧,慢慢懂得了那面具底下的人是如何看待這個世界,也變得跟面具底下的人一樣,知禮守節而虛偽可怖。
聶聲馳忽地笑了笑,側身將譽臻抱進懷裡。
「也許,是因為你是唯一一個,你騙我的時候,我也看不出來的人吧。我當時是真信了,信你拿了真心出來喜歡我。」
似是大雪過後一切都會被重新粉飾掩藏,大雪紛紛落下時,真話一句都藏不住地往外涌。
「臻臻,你走之後,我老是做夢,夢見燕歸園,夢見和你在沙發裡頭窩著看電影,看恐怖片,你被嚇得捂住眼睛縮到我懷裡。」
「那些總是真的吧?每一個吻,每一次擁抱,每一次做/愛,總有哪怕一絲一是真的吧?就像我們是普通的戀人,普通的情侶,老夫老妻也好。」
窗外的雪還在下,一片落下,將前一片掩埋。窗內的話語也夾雜其中,窗內的沉默也夾雜其中。
他在她的沉默中將她抱得緊緊,自嘲笑笑:「你知道嗎?你走的時候,我想的是,你怎麼不願意騙我久一些,利用我久一些。」
黑暗包裹沉默,心跳聲,呼吸聲,等不到應答。
聶聲馳看著窗外落雪,幾乎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睡吧。」
大雪隨風揚,世界都安靜下來。
聶聲馳正要起身再去抽根煙,那雙手臂卻往上攀住他的脖頸,吻也隨之貼上來。
「臻臻……」
呼喚消沉在唇之間,吻從唇移到下巴處,再往下探索,暖得帶了火一樣。
聶聲馳翻身將她壓住,手抵著她下巴,要借窗外光亮看清她面上容色。
一雙眼清澈,泉水一樣汪汪,眼尾紅紅,紅得叫人心口發軟灼燙。
譽臻雙手攀在他身上,朝他靠近,埋首在他頸窩處,將眼淚藏起來。
沙啞隨著聲音藏不住,她說:「有的,有真心的。從前有的,不夠的話,以後吧,以後吧。」
聶聲馳一愣,繼而狂熱吻住她雙唇,叫她都難以承受。
熱火在雪夜燃燒,他一遍一遍地呼喚她的名字,要她一遍又一遍地回應。要她記住她答應的「以後」。
這一刻是真的。
聶聲馳對自己說。
第38章 糖醋咕嚕肉 射 crept up……
假期打馬而過, 年還沒有過完,初八到了,萬事復工。譽臻和聶聲馳也回到明成華府。
之前在商場陶藝DIY做的陶瓶已經燒好了, 老闆早就通知了譽臻去取, 被春節一耽擱,還是元宵節才想起來。
晚間下班高峰, 路上當人擁堵,更何況是元宵節,人人都急著回家與家人團聚。
譽臻搭地鐵去取陶瓶,聶聲馳下班發消息說回去接她出來吃飯,一問她在商場, 直接開車過來接她。
果不其然,如譽臻所料,市中心下班車流堵了個水泄不通。
聶聲馳倒沒有半分煩悶,對譽臻懷裡抱著的陶瓶起了興趣:「是什麼?」
「你剛不在上面看了嗎?就一個陶瓶。顏色都還沒上,你非要老闆給我打包好讓我回去上色。」
譽臻瞧他一眼, 明白拆穿, 嘟囔道:「來來回回麻煩死了, 早知道就挑個女老闆開的店做陶瓶了。」
聶聲馳笑了笑, 將譽臻鼓鼓臉頰一捏:「嫌麻煩啊?行啊,我來給你來回送。」
得寸進尺。還真一副恨不得把她裝在自己口袋的架勢。
話說著, 譽臻倒還是把懷裡包好的陶瓶取出來, 除去了避免磕碰破損的報紙, 雙手捧著陶瓶讓聶聲馳看。
陶泥原色,還沒有上半分色彩,只能看見瓶身上蜿蜒纏繞的藤蔓,細葉小花, 妝點得精緻。
聶聲馳接過陶瓶,轉著觀賞,稱讚一句:「很漂亮,要擺在家裡哪兒?」
譽臻搖搖頭:「送人的。」
聶聲馳理所應當地開口:「我?」
自然惹來譽臻撲哧一笑。他倒是還覺得有意思,捏著陶瓶細細瓶耳就舉起來,「要是送別的男人,我就把它了。」
譽臻連忙把瓶子拿回來抱著:「送給雅泉的。我做了好久呢。」
「送她幹嘛?」
譽臻抿抿唇瞪他一眼:「她和宋知行不是要結婚了嗎?新婚賀禮。」
聶聲馳一嗤,順著車流往前開,打趣道:「別人送新婚賀禮都是成對成雙,你就送一隻,還是只花瓶。陰陽怪氣誰呢?」
譽臻道:「你不懂,別人送一對兒,是祝新人兩個成對成雙。我之前看一本小說,裡頭女主人公問她的一個朋友,問他『你是對你的妻子一見鍾情的嗎?』,朋友回答『不是,是慢慢喜歡上的。』」
「後來我看了英文原著,朋友的回答是『No. 射 crept up on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