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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3:49:50 作者: 蓮子百合糖
    「你是不知道我哥,跟我半斤八兩,還看不起我,『花瓶花瓶』掛在嘴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腦癱,就會阿巴阿巴這一個詞。」

    譽臻聽著忍不住笑出聲,王雅泉說著自己也樂了,笑得直搖頭。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譽免不得想起大學裡頭的王雅泉,當年王雅泉與她交集不多,彎彎繞繞。

    一是王雅泉倒追宋知行,常一道玩,譽臻跟著聶聲馳出去玩時,見過她幾回。二是譽臻的舍友與王雅泉是一個社團,開口閉口都是雅泉姐如何風火往來。

    恣意瀟灑的明艷美人。

    譽臻印象中的王雅泉如是。

    如今這印象仍不變,只是難免多幾分酸楚,叫人不禁啞然。

    譽臻忽地脫口問了句:「雅泉,你為什麼那麼喜歡宋知行?」

    王雅泉刷微博的手也一頓。

    不是「你還喜歡宋知行嗎?」

    也不是「你當初為什麼喜歡宋知行?」

    王雅泉頓了半晌,垂眼劃了兩下屏幕,也沒有看清楚上面文字到底是什麼,只說:「上回在趙家俊攢的局,我是在你手機通訊錄裡頭找宋知行來著。」

    譽臻溫柔看她一眼:「我跟他確實沒有聯繫過,舊金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是那麼容易碰上的。」

    王雅泉是笑了,明媚五官難得露出不好意思來。

    「那時候有傳言,說是你把出國名額讓給他的。」

    「排名就是這麼順著來,我放棄是一回事,他得到了是另一回事。」

    王雅泉挑眉,湊了過來:「當初怎麼放棄了?」

    譽臻啞然搖了搖頭,將原句奉還給她:「少來搪塞我。」

    王雅泉又把視線放回手機屏幕上,漫不經心道:「談不上喜歡不喜歡,我最先看中的還是聶家,這不是聶聲馳跟你好上了。宋家也不錯,我嘛,一個花瓶,我家養我這麼多年,花瓶也是要有些用處的。」

    譽臻適時噤聲,再不發問。

    「譽臻,謝家那個謝槿珠,是在莫斯科跳芭蕾,是嗎?」

    譽臻偏頭,一瞬擰起眉頭來。

    王雅泉把手機屏幕亮過去,指著上頭熱搜送到譽臻眼前。

    譽臻只掃了兩眼,忽然笑一聲,說:「雅泉,陪我回頭去挑條裙子吧。」

    「嗯?」王雅泉尚未反應過來。

    譽臻看著面前車流,一瞬覺得自己如同孤舟行江中。

    「聶聲馳會來京華尾牙,陪我去挑條裙子吧。」

    第23章 粉果仔  搭高台唱大戲,你未唱罷,我卻……

    京華酒店舉辦年終尾牙宴會那日, 燕都天色陰沉,十二月末尾,還有幾日就到新年, 大雪似乎不願意等待, 壓城欲催。

    室外冷風呼號,室內卻是溫暖如春。

    譽臻挽著陳沛懷的手入場時, 宴會廳門一開,內里觥籌間醞釀許久的暖意帶著甜膩酒氣涌過來。

    譽臻一眼就看見了中心的謝正光與谷曉蘭。

    不得不說,這兩人即使到如今,全憑藉著利益牽扯生生捆綁在一起,也能做到神離卻貌合, 舉案齊眉。

    有時譽臻也想,也許謝正光和谷曉蘭是真的天生一對,如果此時此刻是她母親譽若華在谷曉蘭的處境上,只怕不會陪謝正光演一分鐘的戲。

    指尖突然被溫熱手掌包裹,譽臻垂眼低頭, 看見陳沛懷寬厚手掌覆蓋在自己的手背上。

    「你手好涼, 剛剛下車冷著了吧?走吧, 先去給你拿點喝的暖暖身子。」

    譽臻笑說:「喝酒暖身?可別, 我酒量真的不行。」

    陳沛懷眼如清泉,笑得裡頭泛起得意亮光, 牽著她的手走向一旁小桌。

    侍者隨即迎上來, 低聲稱小陳先生, 托盤擎著兩隻酒杯送上來,陳沛懷拿在手中,指尖貼著杯身一碰,把其中一杯遞到譽臻手裡。

    玻璃杯身溫熱, 譽臻將酒杯送到鼻尖。

    陳沛懷道:「溫過了的紹興黃酒,度數降了好多,喝不醉的。也讓人調了調,充當香檳來,也分不出真假。」

    「嘗嘗?」

    譽臻捏著手中香檳杯,淺淺呡一口,抬眼看向陳沛懷,溫聲道了聲謝。

    陳沛懷搖搖頭,杯子送過來與她的一碰,「謝我做什麼。」

    黃酒溫溫柔柔地下腹,將體內寒氣徐徐驅趕,連心都仿佛泡進去,漸漸軟化。

    「謝你對我這麼用心,在我身上花這些工夫。」她說。

    陳沛懷酒杯一頓,偏頭瞧她,似是想要細細分辨她貌容。

    他忽地笑起來,嘆一口氣說:「小臻,我在追求你,一個男人追求他喜歡的女孩子,再用心都不會過分。」

    譽臻垂下眼去,呡了一口酒,抬頭來朝他伸手。

    「去跟東道主打招呼吧,剛剛進來就該去的,下馬威也該給夠了。」

    陳沛懷笑說一聲好,牽起她的手,與她一同走向謝正光。

    谷曉蘭得體端莊的笑容,在她的視線碰見譽臻的那一刻,還是不可抑制地變得僵硬。

    尤其是當她看見譽臻領口妝點的首飾,祖母綠受著鑽石簇擁,只墜在心頭一點,由得純黑禮服襯托,素雅華貴。

    谷曉蘭怎麼不認得這項鍊,她第一回 見的時候,是在陳太太張幼蓉的首飾盒裡。

    如同搭高台唱大戲,你未唱罷,我卻要粉墨登場。

    陳沛懷父母攜手走來的一刻,譽臻瞧見谷曉蘭面上更顯得慘澹,連厚重粉底都遮不住笑紋的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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